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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每日都要做一份湯,等你回來?!?/br> 柏氿垂眸淡笑,仰頭將湯一飲而盡。 年輕的君王見狀,溫潤的笑意里漸漸染上幾分微不可見的悲楚。 鮮美的湯汁滑入腹部,柏氿丹田處頓時升起一陣撕裂般的痛,手中那碗魚子湯當(dāng)即“哐嘡”一下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她扶著幾案,捂著腹部,嘴角滲出鮮紅血跡。憤然抬頭,怒視前方負手而立的溫潤男子,“溫懷時,你做什么?!” 她沒日沒夜奔回王宮,硬是不眠不休的將五日路程縮短為三日,為的就是要告訴他對付殷瑢的辦法。 誰曾想,她一回來,他竟是對她下了散功的藥。 這散功的藥里,似乎又摻著些許極寒之物,生生牽動柏氿體內(nèi)隱藏許久的寒疾,引得那染上鮮血的紅唇轉(zhuǎn)瞬變得微微發(fā)紫。 溫懷時嘆息著,為她擦掉嘴角血跡,一雙眸子里掙扎著苦與恨,“夜姑娘,你不該再回瓊臺來。你既已經(jīng)嫁于殷瑢為妻,你就不應(yīng)該到瓊臺來招惹我!” 柏氿咬牙咽下五臟六腑被生剖活剮一般的劇痛,皺眉道:“我跟殷瑢沒有半點關(guān)系,溫懷時,你相信我,莫要中了他的反間計!” “信你?!”溫懷時猛地捏住柏氿的下巴,猙獰起來,“你要我信你,我信了。結(jié)果呢?!陸平死了,木毅也死了,瓊臺一萬精兵全數(shù)葬送在了那片墨松林里,你要我拿什么信你?!” 望著君王猙獰的神情,柏氿不由微怔,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她十二歲那年,蟬翼師姐惡狠狠掐著她的脖子的時候。 柏氿忽然微紅了眼眶,狠狠咬牙,猛地揮開身前男子,喘息著道:“你不信我也沒關(guān)系,我這就去取了殷瑢的首級來見你?!?/br> 她扶著墻,正欲朝殿外走去,卻聽身后的溫懷時啞聲道:“你以為我還會讓你去見他?” 話音剛落,便有一堆侍衛(wèi)涌入殿中將她層層包圍,出鞘利劍那冷白的光,有些晃眼。 這寒涼劍鋒映在柏氿墨色眼底,登時激起她心底,屬于夜百鬼的凜然傲氣。 蝦兵蟹將,也配攔我?! 柏氿赫然拂袖,迅猛的氣勁頓時掀翻層層侍衛(wèi)。 強行運功,體內(nèi)功力自然散得更快,她不由咳出好大一口鮮血。蹙眉咬牙,柏氿硬撐著忍住體內(nèi)劇痛,飛身掠出殿外。 才至殿外,卻聽見一聲清脆童音:“夜師父?” 竟是許久不見的小世子,溫子石。 柏氿一怔,“小柿子?” 你來這里做什么? 一怔之后,又有層層侍衛(wèi)將她包圍。 溫懷時朝著小柿子招手,“子石,到父君這兒來。” 小柿子邁著小短腿跑到溫懷時身側(cè),不太明白父君為何忽然傳他前來。 “父君,他們?yōu)槭裁匆獓箮煾??”小柿子指著柏氿周圍的侍衛(wèi)問道。 溫懷時摸了摸小柿子的頭,“夜師父做了錯事,自然要接受懲罰。” 這話語傳入柏氿耳中,她深吸一口夜間涼氣,任由這寒氣浸透撕裂般疼痛的五臟六腑。 “溫懷時,你為了拿下我,竟然連兒子都利用。” 他早就算好了,當(dāng)著小柿子的面,她不可能動武傷人。 溫懷時一嘆,朝著柏氿緩緩走近。 圍在柏氿身側(cè)的侍衛(wèi)朝她的膝蓋用力踢去一腳,逼得她猛然跪倒在地。 地上細碎堅硬的小石子嵌入膝蓋,生疼生疼。 溫懷時行至柏氿身前,俯身掐著她的下巴,抬起,那朝她看來的眼神里,蘊著三分恨,七分痛。 “夜柏,你不應(yīng)該招惹寡人,更不應(yīng)該辜負寡人對你的愛?!?/br> “愛?”柏氿冷笑,凜然抬眸,墨色瞳孔銳利森涼,“溫懷時,你也配對我說愛?” 這清冷寒涼的語調(diào)驚得溫懷時微微一慌,甩手丟開她的臉頰,拂袖冷聲道:“帶下去?!?/br> == 三日前。 懷時五年,澤國與瓊臺交戰(zhàn),瓊臺常勝將軍木毅與少將陸平戰(zhàn)死,一萬精兵盡數(shù)埋尸于深深松林。女將夜柏下落不明。 防守稀疏的瓊臺軍營被殷十三率領(lǐng)的三百精兵挑了個底朝天。 留守軍營的督軍蔡寧被殷十三揪著衣領(lǐng),塞了封信,“這是我家主子寫給你家主君的信,勞煩這位小哥跑個腿,務(wù)必送到瓊臺君手里。若是送不到……” 殷十三咧嘴亮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嚇得蔡寧當(dāng)場濕了褲子。 嚇壞了的蔡寧連滾帶爬奔回都城,一見到瓊臺君就顫巍巍的奉上蓋了朱紅漆印的信。 向來溫潤的君王讀了信,卻是猛地起身,用力砸碎一盞赤黑茶碗。 那一紙信箋上如此寫道。 “新君親啟: 鄙人殷瑢謹拜瓊臺新君。 今歲十月,吾妻夜柏與吾屢生口角,負氣出走,誤入瓊臺。幸得新君悉心照料,吾不勝受恩感激,每念及此,必涕零再拜。 時隔多日,機緣巧合,吾與瓊臺大戰(zhàn)之后,復(fù)遇愛妻,破鏡重圓,狂喜之余,倉促之間,唯借只紙片語,聊表謝意。 多謝多謝。 再見再見?!?/br> 瓊臺新君盛怒之際,那蔡寧又提醒道:“主君,那夜柏姑娘,似是跟著澤國的難民一起來到瓊臺的。莫非夜姑娘是澤國人士?” “蔡大人的意思是,”一位大臣試探著問道,“這夜柏難道是澤國來的細作?” 所以當(dāng)初她才極力挑唆主君懲治難民,目的就是要引澤國發(fā)兵瓊臺。 “可若這夜姑娘真是細作,那么當(dāng)初澤豐二國聯(lián)軍伐我瓊臺時,她又為何要冒著生命危險,前去刺殺澤國主將費業(yè)?”有一朝臣奇怪道。 “你傻呀,”群臣齊齊呸了他一臉,“澤恒王想培養(yǎng)費業(yè),讓他與那殺神世子制衡。世子能不弄死他么?夜柏刺殺費業(yè)一事,想必也是世子有意安排,所以她一個女人才能毫發(fā)無傷的在萬軍中取下費業(yè)的首級。” “再者,密林一戰(zhàn)死傷慘重,連木將軍和陸少將都戰(zhàn)死沙場,她夜柏一介女流之輩,怎么就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了?恐怕她早就投奔世子去了吧。一定是她事先與那殺神世子串通一氣,泄露了我軍機密,瓊臺才會慘??!這夜柏就是jian細!” “對!她就是個叛徒!” 都說墻倒眾人推,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夜柏姑娘倒了臺,奮起的群臣頓時左一句“jian細”,又一句“叛徒”,言語間恨不得將那夜柏生吞活剝。 溫懷時聽著朝臣嘰嘰喳喳的謾罵,揉皺了手中信紙,臉色沉沉。 久久靜默不語的房林軍上前一步,拱手嘆道:“主君,民心不可失啊?!?/br> 短短一句話,瞬間在群臣中激起一陣巨浪。 “主君,瓊臺此番戰(zhàn)敗,少不了要向澤國割城賠款。主君即位不滿六年,建樹未成,就先割去一塊地,只怕百姓之間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