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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霧。 極致的靜謐里,柏氿聽見溫懷時低聲喃喃:“我該怎么辦……?” 一邊是無辜受罪的瓊臺百姓,一邊是澤國萬千森森鐵騎。 戰(zhàn),便是千萬將士背井離鄉(xiāng),生死難測。 不戰(zhàn),那么這些慘死的無辜百姓,又該到何處伸冤? 只怕日后每到深夜,這陽金樓里,都會響起冤魂撕心裂肺的哭喊。 雨霧灰白,天幕低垂。 柏氿墨色沉沉的眼眸之中,逐漸升起一點(diǎn)幽光。 仿佛海上圓月,明亮,森涼。 “我不會讓瓊臺出事?!?/br> 她說得很淡,卻是帶著沉靜堅毅的力道,莫名讓無措的君王定下心神。 “溫懷時,有我在,瓊臺不會有事。你信我?!?/br> 溫懷時暗沉的眼眸漸漸恢復(fù)幾分神采。 他張了張嘴,終是開口。 “……好?!?/br> == 瓊臺新君溫懷時即位的第五個年末,一向溫和的君王,竟是下達(dá)了一個這五年來最強(qiáng)硬的命令。 凡是在瓊臺鬧事的澤國難民,一律格殺勿論。 這一反常態(tài)狠辣血腥的命令自然是遭到朝中大臣的一致反對。 “殺戮過重,不合仁義,恐落人口舌啊主君!” …… “擅自懲治澤國難民,恐令澤國不滿,并以此為由,命那殺神世子興兵來伐啊主君!” …… 殿中群臣左一個“主君不可”,右一個“主君三思”,嘰嘰喳喳吵成一片。 若是放在以前,向來溫和的君王一定會面露難色,將此事作罷。 只是今日這主君不知是怎么了,漠然看著殿中群臣惺惺作態(tài),神色平靜得讓一眾朝臣反倒有些心驚rou跳。 嗚嗚呀呀的吵嚷聲終于漸漸安靜下來,溫懷時這才開口淡淡問道:“你有何見解,夜姑娘?” 夜柏?! 朝臣齊齊一驚。 她也在這大殿上? 她何時來的? 現(xiàn)在又站在何處? 驚慌的朝臣當(dāng)即朝四下張望,卻就是沒發(fā)現(xiàn)柏氿的身影。 “各位大人倒是一心為國分憂解難,夜柏佩服。” 清冷的聲音從大殿門外傳來,殿中朝臣齊齊向門口看去。 金黃的陽光中,有一道月白的身影,踏著朱紅地毯,緩緩向殿內(nèi)走來。 “澤國難民毀我瓊臺村落,搶我瓊臺錢財,殺我瓊臺百姓,罪孽滔天,逍遙法外。各位大人謹(jǐn)遵大蒼帝令,不愿懲治。這便是仁義。” 柏氿聲音不大,卻震得一眾朝臣低落顆顆冷汗。 薄底黑靴一步一步踏在朱紅地毯,她繼續(xù)說道:“瓊臺養(yǎng)兵上萬,每年,單是這軍用銀兩,便是好大一筆開銷。如今瓊臺百姓飽受侵?jǐn)_,各位大人又恐澤國興兵來犯,不愿引戰(zhàn)。這便是忠義?!?/br> 滿頭冷汗的朝臣們又縮了縮脖子,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地底。 柏氿停下腳步,凜然拂袖,“你們的血性哪兒去了!” 一聲厲喝驚得朝臣猛地一顫。 “都被飯袋酒囊給浸傻了嗎!” 朝臣們一張張老臉漲得通紅,柏氿揮手繼續(xù)道:“帶上來!” 左右侍衛(wèi)立刻抬著擔(dān)架入殿。 柏氿一把掀開素白的裹尸布,露出一個被腰斬的小孩的尸體。 腐爛的惡臭登時充滿大殿,有嗡嗡蚊蠅停在尸體上叮咬。 “嘔——” 不知是哪位大臣受不了這滿目慘厲,忽然干嘔起來。 “如果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是你們家的孩子,”柏氿冷聲問道,“你們戰(zhàn),還是不戰(zhàn)?” 少將陸平赤紅著眼眶,啞聲怒喊:“澤恒王那老賊,我要讓他跪在這孩子面前磕頭謝罪!” “好!”柏氿回頭瞧了眼這年輕的少將,極淡一笑。 甩手拂袖,月白衣袍掠起一陣寒風(fēng),“欺我瓊臺者,殺!” 一聲厲喝,滿堂寂靜。 “至于澤國那號稱殺神的世子殿下,”柏氿冷笑一聲,“叫他不服來戰(zhàn)!” ☆、第13章 喜歡 澤恒王二十四年十二月,鄰國瓊臺君主溫懷時將前往瓊臺避難的澤國難民斬殺了大半。 澤恒王聽聞此事,當(dāng)即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中原大陸一貫秉承一國不治二民的大蒼帝令,再者,我大澤乃千乘之國,我大澤的百姓,是你區(qū)區(qū)一個五城小國君主說殺就能殺的嗎?! 你瓊臺君,這是有心要與澤國為敵,與大蒼帝國為敵! 你這是要造反! 盛怒下的澤恒王立刻就派殺神世子——殷瑢親率三萬精兵,前去討伐那不仁不義膽大包天的瓊臺小國。 而當(dāng)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從澤國都城誥京出發(fā),慢悠悠行至胡州時,突然又有人快馬加鞭送來一道王旨。 那冷靜下來的澤恒王思來想去,覺得澤國只有世子一個可用的將才實(shí)在是有些危險,加之那瓊臺不過一個五城小國,實(shí)在沒必要為其動用世子這種等級的危險人物。 萬一那世子一不小心滅了瓊臺,自立為王,領(lǐng)著那三萬精兵反過來攻打他這個老澤恒王,那實(shí)在是不妥,不妥得很…… 但借攻打瓊臺的機(jī)會培養(yǎng)一名初出茅廬的將才,卻是極好極好的。 將才多了,才能有人跟世子抗衡。 有人跟世子抗衡了,他的王位才能坐得穩(wěn)嘛。 澤恒王一拍大腿,當(dāng)即又下王旨一封,急召世子回京,并將此次討伐瓊臺的主將換為費(fèi)業(yè)。 那澤恒王似乎是對這初出茅廬的費(fèi)業(yè)寄了很大的期望,為了保證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還特意聯(lián)合了豐國的軍隊一同討伐瓊臺。 聯(lián)合軍隊的軍旗上寫著幾個狂草大字:替天討罪! 被莫名其妙奪了兵權(quán)的世子殷瑢居然也不掙扎不憤怒不反抗,反倒還微笑著交出了手中的虎符。 侍衛(wèi)殷十三盯著自家主子那如曼珠沙華妖嬈艷麗的淡淡微笑,有點(diǎn)納悶。 “主子,您謀劃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場仗么?怎么那老爺子奪您的兵權(quán)您都不傷心不失落不絕望呢?那瓊臺君搶了您的媳婦兒,像您這般疵瑕必報的記仇性子,不親手將他碎尸萬段,您能咽得下這口氣?” 記仇的世子殿下斜斜瞟了眼身邊的二貨侍衛(wèi),微笑著,答非所問:“胡州山水不錯,我們在這兒多待幾天?!?/br> 山水不錯?! 殷十三默默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遠(yuǎn)眺望了望光禿禿的山,又低頭瞅了瞅黑乎乎的水,覺得自家主子的審美真呀真奇特。 追上殷瑢前行的步伐,殷十三眨巴著眼睛咕噥了一句:“主子,您的心思真是比懷春的娘兒們還難猜?!?/br> == 暗夜微涼,單薄蒼白的月光映得宮廷園林中的枝頭泛著絲絲寒涼。 有一只修長的手掌,執(zhí)著狐皮輕裘,輕輕搭上樹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