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芳華是試探著說的，她知道明若不喜歡提起這個話題。

    明若皺了皺眉，道：“誰跟你說的？”

    “上次那孩子回來自己說的啊?！饼彿既A還有些不知所雖然，”我是想著他離過婚，還帶著孩子，雖然條件不錯，但是..........“后面的話她就沒說了，還是顧忌著明若。怕她真的喜歡，自己這么說她又該不高興了。

    明若皺著的眉松開了，不在意的道：“沒事，他亂說的，我跟他沒關(guān)系。”

    龔芳華一聽沒關(guān)系，松了一口氣，但是又忍不住問道：“那你........”

    明若也能猜出她想問些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常說了，“我有男朋友了?！?/br>
    原本以為會有點難以啟口，但是真說出來了卻覺得輕松了不少。

    “他是個醫(yī)生，對，在市立醫(yī)院，人很好，很細(xì)心，也很體貼........”

    明若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了太多，當(dāng)下閉了口不肯說話了。

    龔芳華卻欣慰的笑笑，“還好，還好，原本我還擔(dān)心著?！?/br>
    在家里住了沒幾天，因為醫(yī)生叮囑的要去醫(yī)院打固定的藥，所以又把老人送回醫(yī)院住院了。

    明云前幾天一直在陪床，但是她因為家里也有事，所以就回家看看去了。

    在醫(yī)院住著肯定是要有人陪著的，明輝還要跑生意，不方便。

    于是陪床這件事只能落在明若和龔芳華身上。明若有點心疼她mama，便主動說要去陪床。

    事實上，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明確通知，這病是拖一天就算是賺得了。

    明若盯著點滴落下來，起身調(diào)節(jié)了一下速度，看著病床上的老人。

    比起她剛回來那會兒，奶奶看上去又瘦了不少，已經(jīng)瘦骨嶙峋了，閉著眼睛在昏睡。

    小叔一家還是沒有過來的意思。這幾天親戚里有知道老人生病的，都來看望了，多多少少都塞了點錢，有的阿姨心好還留下來賠了一夜。

    明若看著人來來去去，心里越發(fā)平靜，她心里沒那么難過。

    甚至看著老人醒過來有些痛苦的臉，她會想既然這么痛苦的話，還不如。

    接下來的內(nèi)容她沒有想下去，而是繼續(xù)做好自己的事情。

    龔芳華每天在家里做好飯菜，燉點有營養(yǎng)的湯帶過來，只是從來不停留太長時間，匆匆看兩眼就走。

    過了幾天，小姑和小姑父來了，還帶著他們家的女兒，多多少少緩解了一下她的壓力。

    在醫(yī)院照顧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僅是身體上，還有精神上的疲累。

    前幾天，隔壁的一間病房里有個病人沒熬下來走了，家屬很絕望的哭聲就這么傳了出來，然后就有護(hù)士趕過來處理，尸體送往太平間，接下來就是別的事。

    生命太脆弱老人。

    明若收回目光，也收回思緒。

    醫(yī)院本身就是一個太容易引發(fā)情感的地方。

    明若趁著出去透氣的時間打開手機(jī)上的日歷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來快兩個星期了，她和衛(wèi)添保持著一天一次的電話聯(lián)系，說的也不是什么要緊的話。但是，明若微微垂下視線，她是真的有些想他了。

    出來的時間有點久，明若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接到了龔芳華打來的電話。

    她的聲音有點嘶啞，“回來吧，你奶奶.....不在了?！?/br>
    明若一愣，徹底停住了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嘆氣。末點越來越低了。

    收藏都是假的QAQ

    ☆、歸來

    死亡這件事對于明若的沖擊沒有那么大。

    她回到病房的時候，里面站滿了人，明云捂著嘴在啜泣，她的女兒，明若的堂妹陳子藤正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自己的眼圈也是紅紅的。

    還有幾個關(guān)系近一點的親戚，明若能認(rèn)出的只有小姑姥，二爺爺，還有幾個表叔堂伯都叫不出稱呼。

    外面還有幾個小輩在哭，淚水爬滿了臉。

    明輝剛剛出去抽了一根煙，回來時滿身都是頹廢的氣息。

    呼吸機(jī)停掉之后，只留了一段時間，很快就會有護(hù)士過來蒙上了白布，然后尸體就會被送到太平間里，就跟前幾天那個病人經(jīng)歷的一樣。

    這種情形明若還是第一次見，里面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來氣，她后退兩步走出了病房，里面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

    龔芳華過來握住她的手，神情也不太好看，那是一種很復(fù)雜的面部表情。

    她聲音低低的道：”想哭就哭吧?！八斐鍪?jǐn)埩藬埫魅?，她沒有明若高，矮小而瘦弱，只能抱住明若的半個肩膀。

    明若沒掉眼淚，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什么血色。

    之后的葬禮就是按照習(xí)俗來辦了。

    來吊喪的人很多，明家奶奶年輕的時候脾氣就很爆，年紀(jì)大了就收斂了不少，但是還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是人死為大，所以很多鄰里鄰居還是都過來了。

    明若一清早脖子上就被掛上了一條白布，跟著一群眼淚旺旺的小輩和堂兄妹姐弟一起磕了頭，順帶回答幾句別人的問話。

    氣氛有點壓抑。

    再加上不知從哪兒請過來哭喪的人，哭的太撕心裂肺，情緒失控的好像她才是死者真正的親人一般。

    明若的小叔一家終于趕了回來，趕上了葬禮，跪在地上哭的很傷心，一個勁的說自己不孝順。

    明若看不出那眼淚是真情流露還是假惺惺的做戲，只是突然間，她替死去的奶奶感到不值。

    奶奶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兒子，當(dāng)初小叔結(jié)婚的時候，她還拿出存款付了首付，在縣里買了一套房子作為新房。連帶著后來出生的明月夜十分喜歡。

    同樣是女孩，明若得到的只有打罵，而明月卻是寵愛。

    這個小縣城還沒有完全擺脫一些舊習(xí)，雖然現(xiàn)在都不興土葬了，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明奶奶的骨灰抱回來之后還是放進(jìn)了棺材里，然后再掩埋。

    這種氣氛籠罩了兩天終于結(jié)束了。

    第三天晚上，明若入睡之前，龔芳華來到她的房間，交給了她一個長方形的個盒子。

    明若有些意外，沒接，問道：“這是什么？“

    龔芳華大概是哭過聲音還有些喑啞，“你奶奶留給你的。”

    葬禮結(jié)束后，按照明奶奶的口頭遺囑分了一點東西，老人也沒有別的再多的積蓄了。

    明若接過那個盒子，露出里面一條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的銀制項鏈，款式也很老舊。

    “你爸說，這是老人的遺愿，你就收下吧?！?/br>
    大概是看出來明若不怎么想要，龔芳華開口道，她有些疲憊，畢竟這兩天一直在忙碌，身心都很累。明若奶奶的離去并沒有讓她輕松一點，反而增加了壓力。

    明若看著她的神情就沒有再拒絕，點了點頭。

    龔芳華把盒子放到明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