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沒有能為霓裳做的事情。

    又或者，真如霓裳所說的那樣，他愛得不夠深……

    “對不起，對不起……”

    席炎麟痛苦的紅了眼，無法原諒自己。

    從頭到尾，他都認(rèn)錯(cuò)了人……

    霓裳所遭受的一切苦難都來源于自己，那些傷痛，那些謾罵和嘲諷……

    心臟疼得厲害，猶如被無形拖拽，一寸一寸割刮的疼。

    兩個(gè)人相顧無話。

    霓裳沉默著仿佛睡著了，但席炎麟?yún)s看見了床邊砸落出來的帶血珍珠。

    “霓裳，鮫人的眼淚……”

    霓裳沒有回頭看他，冷呵了一聲，“鮫人的眼淚，便是鮫人的心血，席炎麟，我的心血快要流盡了，我快要死了，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yuǎn)不會！”

    一字一句狠狠戳進(jìn)席炎麟的心中，眼眸不動(dòng)聲色的紅了，“不會的！朕不會讓你死！”

    “席炎麟，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朕可以的！一定可以……”

    霓裳沉默不語，半響兒后才掀開了唇瓣，“這又是為什么？席炎麟，你別告訴我，在我臨死之際，你發(fā)現(xiàn)你愛上我了，還是你覺得虧欠我？想要彌補(bǔ)我？一切都是出自于你的同情和自責(zé)……”

    誅心的話。

    席炎麟的心臟陣陣刮疼，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情緒，他只明白，他不想霓裳死去！就如同在大婚夜宴上，即便是她狠狠刺了他一刀，他也要留下霓裳的性命一樣。

    他不準(zhǔn)霓裳死！

    “朕一定會找到法子救你。”

    男人逃離般的從宮殿走了出去，步履闌珊，搖搖欲墜。

    第三十三章

    發(fā)布：1天前 | 1154字-A A

    席炎麟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藏書閣，翻閱了一本又一本的典籍，他想靠著這些書，找到挽救霓裳性命的辦法。

    可記載鮫人的典籍，本就少之又少，他翻閱了藏書閣全部的書，也沒有找到關(guān)于鮫人赤紅血淚的記載。

    手指在顫抖，席炎麟的精神狀況愈加下滑。

    逐漸變得茶不思飯不想，每天都想著怎么找辦法救霓裳，而霓裳至始至終沒有給予半點(diǎn)回應(yīng)，只是冷眼旁觀看著那個(gè)男人為這件事情cao碎了心。

    忽然想起了馮太醫(yī)說過的話，他說，皇上其實(shí)是個(gè)很重感情的人。

    可霓裳，早已不稀罕屬于男人的那份感情。

    這樣沉重的愛，她寧愿不要。

    “皇上，您已經(jīng)三日未曾吃飯了，您先吃一口飯，這樣您才有辦法去尋找救霓裳姑娘的辦法?！毙≡涌嗫谄判牡膭裾f著，而男人至始至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馮太醫(yī)也在旁邊嘆氣，他給皇上把過脈，皇上心緒起伏過大，又加上勞累過度，如今身體早已虛空。

    “不！朕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藏書閣沒有給予他答案。

    半個(gè)月后，席炎麟整個(gè)人瘦了一圈，頹然的從藏書閣走出來。

    他找不到！

    他什么也沒有找到！

    雙拳緊握，心中的傷痛，四面八方襲來，席炎麟再也不會笑了，每日活在擔(dān)驚受怕中，他害怕哪一天，太醫(yī)過來稟告，說是霓裳不行了，他害怕霓裳就這樣離開了他！

    為什么！為什么他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他不能失去霓裳。

    馮太醫(yī)默默的看著，搖了搖頭，某些內(nèi)心深處的感情，總是被隱藏在浮華的表面下，可能皇上也沒意識到，他對霓裳有多少的感情。

    源源不斷的悲痛鉆進(jìn)席炎麟的心臟，這種痛，遠(yuǎn)比上官蕓兒沉睡時(shí)，來得更加悲痛，占據(jù)了他整顆的心，令他完全無可自拔。

    “皇上，您休息會吧?！?/br>
    “不！”席炎麟開口拒絕。

    漸漸地，他養(yǎng)成了一個(gè)習(xí)慣，每當(dāng)痛苦到極致的時(shí)候，席炎麟便會去刑牢，看一遍上官蕓兒受刑，好似這樣可以減少他的悲痛。

    刑牢里，一道高過一道的慘叫，震耳欲聾。

    “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太痛苦了，讓我死掉吧，不要那樣對我……”

    可這些的痛，又怎么比得上席炎麟內(nèi)心的痛！他傷害了那個(gè)救他性命的人，一步步把她逼近了死亡。

    都怪自己愚蠢，被謊言蒙蔽了真相。

    席炎麟也徹底明白了四個(gè)字，痛徹心扉！

    ——

    席炎麟每天都會去宮殿看霓裳，有時(shí)候霓裳會裝作睡覺，避而不見，更多的時(shí)候，都是席炎麟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她。

    “怎么樣？她吃藥了嗎？”席炎麟詢問著馮蘊(yùn)離。

    “皇上，您知道的，那些藥根本沒有效果，鮫人的體質(zhì)跟我們不一樣。”馮蘊(yùn)離哀聲的嘆氣。

    短短時(shí)間內(nèi)，席炎麟的身體狀況日漸往下。

    一切的罪惡源頭都是他自己，是他折磨了霓裳整整三年！

    “席炎麟，你又來做什么？我不想看見你，我不想你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霓裳說話有氣無力，她的生命已經(jīng)走到盡頭。

    席炎麟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做不到蒙蔽自己，“霓裳，對不起，是朕負(fù)了你?！?/br>
    “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我只想安安靜靜走完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時(shí)光，可這段時(shí)光里，我不想看見你?！?/br>
    麻木，沉重，壓抑，悲痛圍繞著席炎麟。

    他明白，霓裳恨他！

    第三十四章

    發(fā)布：1天前 | 1045字-A A

    每到夜晚入睡，一閉上眼，席炎麟看見的便是霓裳血淋淋的躺在血泊里，而造成這一切罪魁禍?zhǔn)妆闶亲约骸?/br>
    自責(zé)和悔恨占據(jù)了他的每一縷空間，心力憔悴得夜夜難眠，漸漸地，席炎麟的雙頰凹陷了，眸光也不如以前那般銳利。

    有一處傷痛每日每夜的哽在他的心中，折磨著他，神情寂寥無比，想起以前自己對她做的種種，席炎麟自嘲的笑了。

    這就是報(bào)應(yīng)！

    夢里，不斷地閃現(xiàn)著深海中那炙熱的一吻，炙熱到席炎麟心臟發(fā)燙疼痛……

    還有上官蕓兒尚未生病前，他每日去東海瞧霓裳，聽霓裳吟唱的畫面……

    所有的美好，都是被他摧殘破壞。

    他到底曾經(jīng)做過了什么！

    席炎麟暈倒了，大病如山倒，這場病，來勢洶洶，席炎麟連走路都站不穩(wěn)了。

    “皇上，您慢點(diǎn)，小札子扶著你?！毙≡佑H眼看著自己所侍奉的皇上，一天天虛弱下去，皇上再也沒有笑了，他明白，皇上在祈求一個(gè)人的原諒。

    而那個(gè)人，最無法做到的就是原諒。

    一主一仆顫顫巍巍的扶持著走進(jìn)殿內(nèi)。

    霓裳剛喝完了藥正坐在床沿邊，言之鑿鑿的開口說道：“你病了?！?/br>
    席炎麟自嘲的笑著，“這大概就是朕的報(bào)應(yīng)吧?！?/br>
    “席炎麟，我是藥引，你可以選擇用我救你?！?/br>
    席炎麟惱怒的打斷她，“霓裳，你知道朕不會那樣做了，朕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朕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霓裳靜靜的看著他，再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從前盛氣凌人的他，變成步履闌珊，背脊佝僂。

    刑牢那邊傳來消息，上官蕓兒因?yàn)槌惺懿蛔⌒谭?，已?jīng)魂歸西去了。霓裳跟著席炎麟去看了一眼，只一眼，兔死狗烹的閉上了眼，上官蕓兒身上沒有一處好的肌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