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廢水潭吧。”男人凝眉，鐵青著臉打發(fā)走霓裳，似乎厭惡她破壞了他和蕓兒的二人世界。

    ——

    地上拖漬了一串血跡，每當(dāng)霓裳爬過，一堆宮女太監(jiān)都厭惡嘲諷的數(shù)落著她。

    她身處人類世界，在他們的眼里，卻只是異類。

    曾經(jīng)，有個男人給了她勇氣，而現(xiàn)在，支離破碎。

    ——

    水池淹死過妃嬪，自那以后，無人打理臭氣熏天，紅色襁褓混雜著腐木，漂浮在水面上。

    霓裳心痛欲裂，噗通一聲跳進(jìn)水里。

    冷入骨髓，傷口被污水撞開。

    手指觸碰到襁褓的那一瞬，寒冷遁入心臟，疼……

    第八章 我的孩子只是睡著了

    發(fā)布：1天前 | 1011字-A A

    霓裳把自己關(guān)在蔚清殿半個月，油鹽不進(jìn)，整天抱著已死的孩子，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剖腹的傷口已經(jīng)流膿發(fā)腫，霓裳整個人瘦了一圈，形如枯槁。

    嘴里喃喃的重復(fù)著，“我的孩子還沒死，還沒死……它只是睡著了……”

    小宮女每次送飯送水，都發(fā)現(xiàn)殿內(nèi)的飯菜絲毫未動。

    “姑娘，你一定要堅(jiān)持住，皇上和蕓姑娘馬上就要大婚了，皇上大赦天下，定會放你回鮫人族的?！?/br>
    眼眶灼熱，角落里，滴落的珍珠堆砌成山。

    “他怎么可以那么殘忍，為什么要?dú)埲痰膶Υ液⒆樱瑸槭裁床粴⒌粑遥　?/br>
    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眼淚的顏色越來越接近赤紅……

    霓裳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小宮女不敢跟霓裳走得太近，那樣她會被其他宮女太監(jiān)孤立，只敢偷偷摸摸的安慰霓裳。

    “姑娘，小鮫人已經(jīng)死了，您還是讓它入土為安吧。”

    殿內(nèi)臭氣熏天，彌漫著尸體的腐臭，小宮女每次靠近，都顫抖的害怕。

    “不！它沒死！我的孩子只是睡著了！”一串空靈悅耳的吟唱聲從霓裳嘴里泄出，沒有歌詞，只有音調(diào)，含著淡淡憂傷，仿佛哄著孩子入睡。

    世間傳聞，鮫人的歌聲曠世空靈，也正是因?yàn)轷o人的美貌和歌聲給他們帶來了災(zāi)難。

    吟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嗓音沙啞哭泣，小宮女耳邊還裊繞著迷人的歌聲。

    ——

    推開殿門的那一刻，惡臭襲來，席炎麟和一眾太監(jiān)屏住了呼吸。

    角落里，蓬頭灰面抱著腐爛襁褓的身影，針扎一樣印入席炎麟眼簾。

    僅僅半個月，美貌如靨的鮫人變得面黃蠟瘦，眼神空洞得可怕。

    “拉開她！把她懷里的東西給朕扔掉！”席炎麟捂住鼻子，房間內(nèi)半個月沒通風(fēng)，縷縷惡臭裊繞，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幾名侍衛(wèi)忍著惡心上前——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你們?yōu)槭裁匆獡屛业暮⒆?，它只是睡著了，為什么你們還不放過它！求求你，不要分開我和我的孩子……”霓裳激烈的反抗，神智不清不楚。

    席炎麟只看了一眼，就狠狠別過眼，襁褓里的小鮫人已經(jīng)腐爛生蛆，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抱著的東西是什么！

    “扔掉，馬上把這個鬼東西扔掉！”強(qiáng)忍住惡心，一種陌生的情緒刺進(jìn)席炎麟的心臟。

    心驀然一緊，疼得厲害。

    霓裳眼眶欲裂，眼睜睜的看著侍衛(wèi)把孩子搶走，瘋狂的撲上去。

    “席炎麟，你為什么不放過它，為什么不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席炎麟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罵道：“霓裳，你看清楚！它已經(jīng)死了！”

    “不！它還活著！”霓裳自欺欺人，心緒承受不住打擊，歇斯底里喊完以后，蜷縮的癱在地上。

    整整八個月，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踢她。

    每天她都跟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

    她是鮫人族的公主，為了一個男人，奮不顧身的上岸。

    可等待她的……卻是眾叛親離，剜rou之痛。

    第九章 鮫人身上全是寶

    發(fā)布：1天前 | 1106字-A A

    當(dāng)霓裳醒來后，渾身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一堆絲線錯落的擱置在腳邊。

    男人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霓裳，朕和蕓兒一個月后將會大婚，朕要你為蕓兒織出一件獨(dú)一無二的鮫綃嫁衣?！?/br>
    雙眼赤紅，霓裳看著絕情的男人。

    “我不織?！钡搅私駮r今日，霓裳才認(rèn)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男人想榨干她最后一絲的利用價值。

    “來人，杖打五十大板，打到她愿意為止！”

    一堆侍衛(wèi)灌門而入。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頭皮被扯得生疼，當(dāng)杖責(zé)落在魚尾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耳膜。

    疼！

    疼得立刻想死掉！

    身體抽搐著，霓裳疼得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冷汗淋漓，直接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dāng)霓裳醒來后，四周陰暗潮濕，空氣里夾雜著股血腥味。

    一道慘叫蓋過另一道慘叫。

    “殺，一個不留！”

    血水噴濺到霓裳的臉上，猩紅的、炙熱的，來自她的同族……

    上百條鮫人被捕捉關(guān)進(jìn)了水牢，整個水牢里，血?dú)鉀_天，到處都是殘肢破膊。

    “霓裳，朕再問你一遍，愿不愿意給蕓兒縫制嫁衣！”刺骨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狠戳進(jìn)霓裳的心臟，男人如井如墨的黑眸一閃而逝的冷冽，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席炎麟，你騙我！你騙我！”咀嚼著血rou的嘶吼震徹云霄。

    你說過愛我……

    你說過不會誅殺我同族……

    以往的情意綿綿恍若昨天，霓裳干啞著嗓子趴在地上，一只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攀附上她的小腿。

    “霓裳，你對不起整個鮫人族！你是鮫人族的罪人！你不配做我們的公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侍衛(wèi)們殘忍的剝開鮫人們的魚鱗，狠狠的，一片一片的拽下。

    空氣的窒息感緊扼住霓裳的喉嚨，視線和男人冰冷如箭的目光對上，狠狠的，一寸一寸射穿她的心臟。

    “我織！我織！你叫他們住手，不要再殺了！”霓裳哭喊著，淚水幻化為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曾經(jīng)海誓山盟的誓言，一轉(zhuǎn)眼就變成鮫人族血流成河。

    她恨！

    恨自己的癡心相付！

    男人挑起霓裳的下巴，沉重的力道留下一道紅痕，“你早這么聽話多好，非要逼得朕動手?！?/br>
    是??！

    是她錯了！

    是她低估了男人狠心的程度。

    侍衛(wèi)們把僅剩的茍延殘喘的鮫人拖走，地板上滿是殘破的魚鱗和珍珠。

    “鮫人身上全是寶，都收拾干凈了，遞交國庫?！笔绦l(wèi)們正忙著收拾，太監(jiān)總管高高的吆喝道。

    “霓裳，你猜朕是怎么抓到他們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眼神陰鷙充滿冰冷。

    霓裳不敢看一地的鮮血，那些都來自她的族人。

    男人直視著霓裳的臉，從地上拿起一片血淋淋的魚鱗，“朕竟然不知你是鮫人族的公主，他們派出了一隊(duì)鮫人上岸搜索你的下落，朕聽聞了風(fēng)聲，立刻派了御林軍去捉拿，鮫人的眼淚，鮫人的魚鱗，連帶鮫人rou都是世間至寶，霓裳，你真是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