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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的手心。 不消片刻,兩人齊齊頓住。 “……你,你干什么?”月熾看著她同樣愣怔的表情,不用想便知,自己的臉定同她一樣羞紅。當(dāng)下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起來。 玉錦錯開眼將手收回:我十八了。 回答的卻是上一個問題。 若不是見她將一根線從上到下繞了三圈還沒穿進(jìn)去,月熾怕是真的認(rèn)為她如表現(xiàn)的這般平靜了。 月熾清咳一聲,靠近她坐了坐,抬眼盯著房梁上雕刻的花紋小聲問道:“你摸我干什么?” 玉錦笑地不動聲色:你今年多大了? “...一百多歲,不清楚?!痹聼霅灺暬卮?。 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再出聲,心口郁結(jié),冷哼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出門。 喜歡你才摸你啊。 身后稀里嘩啦一通亂響。一道月白色的影子帶著疾風(fēng)閃過,瞬間變消失在門前。 臨走還踢歪了一盆花。 ☆、碧華雪狼篇(七) 玉錦起身,上前將花盆和椅子扶正,低頭半晌。燭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臉龐在昏黃的光里明明滅滅不甚清晰。 門口呼嘯著風(fēng)匆匆又進(jìn)來一道身影,急沖沖便要過來。 別再把花盆踢倒了啊。 玉錦盯著來人眨眨眼,笑的揶揄。 “我……”月熾抓了抓耳朵,眼神亂飄:“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當(dāng)然了,我真的十八歲了。 “不是這個!”月熾氣惱,撲上前,身上還帶著飛了一遭裹著的夜晚的涼氣。 玉錦從蒲團(tuán)上起身,揚(yáng)眼看他,等他終于肯好好的紅著臉跟她對視時,張開手臂環(huán)抱住他,小聲道:是真的。 熱浪轟一下沖到臉上,月熾覺得,此刻他的臉上必定如火燒火燎一般。卻毫不猶豫地抱緊了身前的人,將腦袋整個埋進(jìn)她的頸窩,悶聲道:“我也是?!?/br> 玉錦當(dāng)然知道。 從十四歲初潮,他驚慌失措不要臉地沖進(jìn)山里向母老虎精詢問如何止血被打出洞口,到十八歲忍住無聊下山來陪她守靈堂,她都知道。 多年陪伴,就算是石頭做的此刻也應(yīng)該捂得發(fā)燙了。更何況她本就喜歡他。 “可是,”月熾猶豫道:“可是你不是有轉(zhuǎn)生的……” 玉錦當(dāng)然不會忘了,她無奈嘆一口氣,手里卻捏著他毛茸茸的耳朵不丟:你是不是傻。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我轉(zhuǎn)世的伴侶會是你嗎? “我?!”月熾瞪大雙眼:“是我?!” 仔細(xì)想想?yún)s什么都理得通了,一時心情復(fù)雜,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怎的。 “其實不得好死也沒有關(guān)系……”話音剛落,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動,月熾連忙解釋道:“我是說,我一個妖活那么久也沒意思,你也沒幾十年就死了……不是……”發(fā)覺越解釋越亂,他嘆一口氣干脆不說話了。心道:改日得去老虎洞里去問問那個公老虎怎么哄老婆的。 玉錦笑的發(fā)抖:我知道知道,你就是想說,活久了也沒意思唄。反正還有下一世下下一世呢。 “嗯,”他說:“只要跟你一起死就好?!?/br> ……我跟你說,你以后也就是找個小母狼的命。 斂尸,作法,禮成,整整七天,直到何氏下葬。 待一切完畢后,玉錦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歸山。 “你,還要回去嗎?” 月熾抬頭,看見門口站著一人,著實吃了一驚。幾日不見,來人幾乎老了一百歲一般。他暗戳戳心道,若是幾十年倆人還未死去的話,定要去尋些法子來為玉錦延年益壽。 玉錦在他隱匿的方向灑了一眼,才向林成恩點了點頭。她晚走兩天倒是無所謂,只是念著月熾,幾天沒能夠好好透氣了,便想著早日同他一起歸山。 “也罷?!备赣H點了點頭,在屋里打量一眼,低聲道:“今晚再走吧,給你送個行。” 玉錦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待人遠(yuǎn)去,月熾才哼了一聲坐下,為兩人各倒一杯水:“歇一歇吧,折騰這幾天,晚上走也行,反正有我呢?!?/br> 夜晚家宴,玉錦第一次嘗試著坐在廳堂內(nèi)。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她轉(zhuǎn)眼往身側(cè)瞄了一眼,待見到他蓬松的尾巴搖了搖才笑一笑放松下來。 她周圍沒有一個人。 胞姐胞弟遠(yuǎn)遠(yuǎn)地坐在另一桌,神色不一。連下人仆從們都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招惹來什么臟東西一般。 玉錦并不在意,只看著桌上的菜發(fā)呆。 “小姐,”有個丫鬟粗粗試了手,猶豫著端著壺過來:“給您添水?!?/br> 玉錦愣了愣,順從的將杯子往前推了推。 待水添滿,那丫鬟似松了一口氣沖她局促地笑了笑,玉錦還未感謝便聽得臨廳的走廊里管家婆娘陰陽怪氣的呵斥:“喜鵲!干什么呢!這邊兒人手正不夠,干什么做些個無用的事!” “哎!這就去了!”被喚作喜鵲的丫鬟連忙扭頭應(yīng)了一聲,沖玉錦行了個禮便匆匆走了。 “這是哪個園子的人,”一旁坐著的二姨母打了打帕子,掩住涂得白兮兮的臉頰,語氣有些尖利:“這樣不懂事。” “姨娘看不上眼,改天尋個錯打發(fā)出去就是?!彼磉呎局氖膛B忙賠笑。 玉錦扭頭看了看她嫩紅的指甲,視線上移,撞上她挑釁一般不加掩飾的厭惡眼神,瞇了瞇眼慢慢擱下杯子。 “姨娘?”另一邊坐著的四jiejie轉(zhuǎn)眼看過來嚇了一跳,連聲詢問道:“怎的唇色這樣蒼白?可是有什么不適?” 言罷不見婦人答話,便循著她躲閃的目光望過去,方好瞧見玉錦暗紅銳利的眼尾,眼神冷冰冰似藏著刀劍,仿佛手里握著的不是茶杯而是淬了毒的暗器,隨時下令一人生死。當(dāng)下也驚得心慌了慌,不敢再看,連忙拽了拽母親的衣角。 “你們家里的人不喜歡你啊?!痹聼胱谒磉叄Я俗膾煸谘g的穗子,語氣不滿。 玉錦將穗子抽回來,抓著他的手捏了捏,沒有回答。 經(jīng)了這一下,屋里的人再看她面上已帶了些許訝異,而嫌惡卻也一點不少。 待到夜色落下,林成恩才收整完畢進(jìn)了廳堂。 有仆婢連忙起身相迎,接過解下的外氅,由姨娘引路入座。 “老爺,這位是?” 玉錦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著的一個道士樣的小老兒,她這廂剛剛抬頭,卻正好與那道士明銳的目光對上。耳邊有人咦了一聲,便聽月熾驚訝道:“這不是那個老頭嗎!” “這位是聚惠道長?!绷殖啥鞴Ь吹仡I(lǐng)著來人入座,后沖四下觀望的人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那女娃娃,”聚惠似乎并未注意到周遭打聽或討好的話語,目光直勾勾盯住玉錦,竟有些猶疑著開口:“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