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反天所付出的代價。你不是沖動的孫悟空，你是反過一次天庭的楊戩。當年你救母引起十大金烏出世，玉帝為誅殺你令弱水下界，凡間因此死了多少人，陰曹地府添了多少冤魂？玉帝可以不計較死去的生靈，可是真君不能，所以玉帝比你狠，所以你永遠無法打敗他?？v然反天，也不過是逞一時意氣，得一時痛快，受苦的終究是自己。真君，你還要執(zhí)迷不悟嗎？”

楊戩咬了咬嘴唇，想不到反駁的話。本來，他的計劃就是培養(yǎng)沉香，以相對和平的方式修改天條。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永不反天的誓言。

“掌管欲界的瑤姬仙子慈悲為懷，與貧僧數(shù)次交談，貧僧深知瑤姬仙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保三界長治久安、和平穩(wěn)定。身為人子，你當真要違背你母親的遺愿嗎？”

“任你舌燦蓮花也動搖不了楊戩，如果楊戩鐵了心要反天庭……”楊戩一揮三尖兩刃槍，凌厲地瞪著金蟬子，“你要如何阻止我？”

“真君法力高強，金蟬素來敬仰，若與真君交手，只怕一時半會不會分出勝負?！苯鹣s子看向楊戩身后的梅山兄弟和哮天犬，“所以金蟬不會跟真君交手，只會殺了你的兄弟。我若真的想殺他們，真君阻止不了。”

金蟬子口宣佛號，躍在半空，全身發(fā)出金色的光芒，金光的外層還有一圈五彩光芒。哮天犬梅山兄弟等人手握兵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金蟬子的動作。被金蟬子發(fā)出的佛光一照，不知為何生出一股溫暖的慈悲之感，這慈悲像清風拂干的那一滴淚，像旅人頭上的那一輪月，像春天里最燦爛的那一道陽光，從內(nèi)心深處涌起，令人恍惚間覺得人生再沒什么痛苦，再沒什么難事。眾人情不自禁想起一生中最開心的事，臉上都帶了幸福的微笑。有些定力差的士兵，已經(jīng)開始放下手中的武器。

剛才聚集的殺氣，不知不覺間消散了。

楊戩握槍的手越來越緊，他知道金蟬子所言非虛。他知道身后站著的兄弟們已沒有殺意。兩軍交戰(zhàn)，一鼓作氣是最好的，最怕的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本來這次反天就未做萬全準備，如今被金蟬子阻在真君神殿，恐怕先機已失。若真與金蟬子交了手，極有可能敗的是自己。

人皆道楊戩慣于隱藏實力，卻不知眼前的這個和尚，法力大成以來從未出過全力。若真拼命打斗，金蟬子甚至可與如來一爭長短，只不過他既是如來的弟子，便不會跟如來動手罷了。

“趁你我相斗，玉帝可殺孫悟空，殺三圣母?！苯鹣s子道，“真君這次反天，事起倉促，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時機。如今我在此，真君這唯一的優(yōu)勢也失去了。若激怒玉帝殺三圣母，真君悔之晚矣。”

楊戩身后的兄弟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很多人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金蟬子發(fā)出的佛光。梅山老大聽金蟬子說了這么半天，早按捺不住了，跳出來叫道：“兀那禿驢……”

“老大！”楊戩喝止。

梅山老大忿忿地退了回去。

楊戩用眼神制止了蠢蠢欲動的兄弟們。楊戩為人謹慎，卻又當機立斷，做事絕不拖泥帶水優(yōu)柔寡斷。于是迅速衡量了一下敵我實力，做出了決定?！拔铱梢源饝?yīng)你不反天，但是有三個條件。”

“真君請講。”金蟬子洗耳恭聽。

“第一，天庭不能追究天奴之死?！?/br>
“好，貧僧會去和陛下娘娘說，只要你不反，陛下和娘娘定不追究?！?/br>
“第二，不論天庭如何處置劉沉香，你要暗中保他一生平安。”

“好，貧僧會盡力保護他?！?/br>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楊戩終于說出了心底最在乎的那件事，“救出孫悟空?！?/br>
金蟬子皺著眉，沉吟半晌，才道：“陛下不可能放過孫悟空。”

楊戩冷冷道：“我也沒指望玉帝會放人，所以才求你。只要你能辦成這件事，楊戩什么都可以依了你?！?/br>
梅山兄弟和哮天犬聽了這話，皆大惑不解，楊戩和孫悟空到底有多深的交情，才會說這樣的話？

金蟬子看了看楊戩，想了很久，終道：“貧僧或許有一個法子，可讓孫悟空不死，不在斬妖臺上受苦，但他能不能重獲自由，卻是未知?！?/br>
楊戩其實只是試試看，并未對金蟬子報以多大期望，如今聽金蟬子這樣說真是喜不自禁。孫悟空受凌遲之刑已經(jīng)整整二十日，還有最后五天便結(jié)束了。這段時間最為關(guān)鍵，歷來受刑的妖怪多死于這時。楊戩本希望金蟬子保孫悟空元神不滅，看金蟬子的意思，竟可令孫悟空脫離斬妖臺。楊戩的心里就像開了一朵花，這花在一片血污骯臟中開出了惑人心神的美麗，令楊戩愿意用一切換取它能多開一刻。

楊戩心里清楚，得知了花果山的事情，孫悟空對他，再也不可能像原來那樣單純的愛戀。可是只要能救孫悟空就夠了，至少晚上能夠睡得著……

金蟬子道：“貧僧這個法子，風險很大，能不能成功，全在于真君是不是夠狠心?！?/br>
“楊戩夠狠，生死無懼?！?/br>
金蟬子注意到楊戩說的是生死無懼，道：“不僅是肯為他去死，也肯為他卑賤委屈地活著？”

楊戩點頭點得斬釘截鐵，神色鄭重，眼里一片赤誠。

金蟬子問：“絕無怨言？”

“絕無怨言?！?/br>
“永不后悔？”

“楊戩決定的事，向來無悔?！?/br>
金蟬子看出了楊戩的決心，低頭輕輕嘆道：“真是孽緣……貧僧這么做，也不知是對是錯……”再抬頭的時候眼里十分清明，“真君請跟我來。”

楊戩吩咐眾人回真君神殿，梅山老大老三繼續(xù)看守華山，令老六散去軍隊，其余人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上，該做什么做什么。大家雖然嘆惋，但楊戩御下極嚴，是以未有人多說什么，各自回去。

楊戩一個人跟著金蟬子，駕云而去。

金蟬子并沒有什么固定目的地，只想避開眾人，與楊戩單獨交談。

二人不知不覺來到了三十三天之上，離恨天兜率宮，太上老君的居所前。金蟬子一路上一言不發(fā)，到了此處，方才按下云頭，道：“真君可聽過太上老君的八卦爐？”

第27章

楊戩當然知道三界聞名的八卦爐。

此爐乃太上老君煉丹之物，爐內(nèi)以文武火灼燒，煉足七七四十九日，便是大羅金仙，投入爐中也會被煉化。

金蟬子道：“若真君向陛下建議，將孫悟空投入八卦爐中煉丹，陛下定會應(yīng)允。此舉又可顯示真君殺天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