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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才見劉富匆匆端了碗粥送來,想是怕餓死了人不好交待。小玉正伏在楊戩身上,沉香知她情緒不穩(wěn),拍著她的肩輕喚:“小玉,讓開些……”小玉卻恍若未覺,身子微微顫抖著,頭埋得更加深了。沉香無法,反正對于這屋中的人與事而言,他們都是不存在的虛無。但疑惑隨之生起,小玉的模樣,很像有什么心事,最近以來,一直都是如此。正猜疑時,門聲一響,當(dāng)年的小玉推門走進屋來。沉香心頭冒起寒氣,原來小玉真的來過……她來做什么?她為何將頭深深地埋在被中?她是在逃避什么?正在床前灌粥的劉富驚訝地抬頭,小玉讓他出去,自己端起了粥碗。小玉聽見了自己進門的聲音,這是她一直不敢去想的事實。于是她更用力地低下頭去,拼命掩住雙耳,可是那聲音還是在耳邊回蕩。“小玉,你……你想做什么!”她聽不清是誰在問,她只聽到自己冷冷的話語。她秀麗的鼻翼,在微微地翕動著,雖然伏在薄被上,卻仍隔不斷嗅覺的靈敏。一種淡淡的米香,正從無到有,緩慢地從空氣間,從記憶里,一點一點地泌入鼻中。米只是發(fā)霉的陳米,熬成的粥也極稀薄,但加熱了后,一樣會散發(fā)出香味——對床上忍饑的病人而言,這種香味,大約更是誘人吧!當(dāng)然,也許僅僅是錯覺,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可為什么……為什么這些天一直都能聞見這香味?縈繞在鼻端,縈繞在靈魂的深處,成為她無法擺脫的夢魘——只記得仇恨時,原來連她也可以,如此狠心……將手舉起,放在眼前,和另一個小玉的手一樣,白嫩、纖細,指甲泛著玫瑰紅。但另一個小玉,正將法力運到手上,讓手上的一碗薄粥沸騰,翻滾著冒出熱氣。萬年法力做到這點綽綽有余,不在乎有多燙,有法力護體,這點熱度,對她來說算得上什么。沸粥托得穩(wěn)穩(wěn)的,伸向仇人的手,也穩(wěn)定而執(zhí)著,執(zhí)著于記住的仇恨。沒有掙扎,也許是無力掙扎,輕易的,就翻正了他的身子。手掌上移,掰開下頦,固定成一個屈辱的姿態(tài),讓他只能看著,等著那散發(fā)粥香的碗移近、移近……在自己面上,她看到一抹猶豫,她幾乎想大聲呼喚,喚醒沉睡的記憶,但那手卻沒有半分遲疑,仿佛那抹猶豫,只是錯覺。低喘和嗆咳聲,猛烈地震動著整個胸腔。她感覺到了,淚眼模糊地強迫自己去看,她要看清眼前的每一個細節(jié)。小半碗粥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灌了下去,纖細卻有力的手指緊緊鉗住唇,只在嘴角漏出少許殘液。癱瘓的身體,在猛烈的痛楚襲擊下震顫抽動,落在女孩的眼里,卻比最迷人的樂舞,更令她開懷欣悅。下意識摸著自己喉頭,喘息著,和床上那個人一起,想象流過喉管的灼熱,似乎這樣能分擔(dān)一些痛苦——然而終究是分擔(dān)不了。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堅強,她終于還是不敢再面對了,遮住了眼,不去看那人急迫的咳喘,不去看自己沒有絲毫放松跡象的手掌。粥入口的一剎間,楊戩并沒有太多感覺,然而隨即便是麻木的鈍痛和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入口太急,沒來得及想什么,不由自主地想用力咳出來,嘴卻被堵得嚴(yán)實,氣一滯,粥便嗆入了氣管?;鹬税愕臓C痛,使他一瞬間幾乎昏眩了過去。手抬起,又落下,蓋住口鼻,緊緊地壓下去,人為地造成不能呼吸的困境,迫使他拼命咽下guntang的粥液,引起陣陣悶在胸口的咳喘。但噩夢遠沒有結(jié)束。雖然遮住了眼睛,但小玉還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正俯身審視著他的神色,笑著用清脆的聲音問道:“是不是嗆著了?別急,別急,我會慢慢地,慢慢地全都喂給你……”手上再次運功,已有些冷卻的粥面又翻滾起來,用力捏開口,碗湊到嘴邊,頓了一頓,慢慢地傾斜。滾沸的半流質(zhì),緩緩地,傾入口腔,滑過舌面,滑過上次炙燙造成的紅腫傷處,堵在咽喉里,被急喘的氣流沖得倒溢,溢著嗆進肺里,令她的手掌,感應(yīng)到那人又一陣更加劇烈的喘息痙攣。她知道他正艱難地掙扎著,想吸入一口空氣緩解。她甚至能想象出,那空氣被吸進肺里,會帶來何等的清新舒適。但她卻調(diào)皮地笑了,手中粥液如燒紅的鐵水,瞥準(zhǔn)他吸氣的同時,猛地向下傾出,堵死了所有空氣進入的渠道。剛才的煎熬,又完整地上演了一遍。小玉專注地感受著,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夢囈般地笑問道:“香么?這粥的香味,引得我都餓了呢——比湯藥不知好喝了多少倍……”話語嘎然而止,困惑地偏偏頭,又搖搖頭,像搖走什么不該有的記憶,繼續(xù)微笑道:“來,你再嘗嘗,不要急呵?!?/br>真的不急,每次灌入口的沸粥都不會太多。他仰躺的姿勢,會確保一點殘汁,都不能溢出口角,而她纖指的鉗制,更會讓所有的殘酷,都能收獲到最滿意的果實。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看沸粥在仇人的喉舌間施虐,炙出復(fù)仇的印記,又怎么舍得著急,讓這復(fù)仇的快樂,就這么輕易地結(jié)束?可是粥只剩下了半碗,很快便見了底,小玉意猶未盡地抿抿唇,直起腰,遺憾地瞅著他,拭去他嘴角的殘粥,輕聲細語地說道:“看來真的很香啊。可姥姥會生氣的,怪我沒好好地伺候你——都是你的錯嘛,喝得這么急!難得我有盡孝心的機會……”口氣里,甚至有一絲撒嬌的意味。小玉睜開眼,怔怔地向床上看去。那時沒在意過,可現(xiàn)在,就在眼前,床上的那個男子,強忍著劇烈的痛苦,看似漠然的神色里,卻分明隱藏了憐愛和諒解。他只安靜地看著她,似乎還在看向神殿里,在他懷里微嗔撒嬌的女孩。她是忘了一切,他卻記得,這個曾想叫他爹爹的孩子……向床沿跌坐下去,放縱自己壓抑已久的抽泣,小玉任由沉香輕柔地摟著安慰。她知道,一個彌漫著粥香的世界,已牢牢裹死了她全部的身心,永遠、永遠都無法逃離……楊戩的口腔已給燙傷,那些下人卻不知道,即便知道又如何。依舊是粗暴的“服侍”,不會在乎。他發(fā)炎潰爛的口腔咽喉,使進食也成了一項酷刑。一天,又一天,孤寂的小屋,像他們事先所想的一般冷清,卻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平靜與安穩(wěn)。時不時好奇來看的神仙,下人的冷語,這就是他們所希望的嗎?楊戩,他是不是寧可與哮天犬流落街頭?至少,那里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會說,堂堂司法天神落到如此地步,不會有人說二郎真君也有這樣的一天……楊戩似不在乎這一切,能被他冷看一眼的,已是極高的待遇,更多的神仙,一番話語過后,得到的只是如水般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