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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屬于自己,一個字都無力說出。聽得耳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報應(yīng)’、‘天意’,再想到楊戩的境況,一急一氣,淚流不止,欲納回岔亂的內(nèi)息,更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了。楊戩捏了法訣,潛入龍宮。其時尸身尚安置在龍四自己的閨房之中,龍王不在,四公主之母哭得哀哀凄凄,丫鬟們也在一旁陪著抹眼淚。楊戩見沒有扎手人物,干脆讓她們都昏睡過去,用大氅裹了尸身,直往昆侖而去。‘他是怎么讓昆侖山神同意他保管rou身的?’沉香一邊飛一邊提出這個問題,‘我記得昆侖山神說過,他連第一關(guān)也沒過,根本沒能進門?!?/br>‘也許是山神好心吧。保管rou身,又不是借神斧這樣的大事,通融通融也不奇怪,我們看著不就知道了?!倪笜O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眼前事想來想去,雖只能歸于楊戩心計險惡,他卻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憋悶得難受。被他這么氣沖沖地一說,也沒人再問了,真的,看看就知道了。楊戩回到修行之地,佇足觀望,輕嘆一聲,無心流連,輕車熟路地向另一座山峰折去。‘你回來了?’出乎眾人意料,昆侖山神的聲音響起,用的是‘回來’一詞。三圣母向不遠處的峰頭仰望,那正是她在女媧處學(xué)藝多年第一次下山時來的地方,在這里她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哥哥,她頓時恍然:“楊戩在這里修行了很久,和山神可能原來就認(rèn)識?!?/br>楊戩聽見山神的招呼,點點頭沒有作聲,進入山神為他打開的洞門,將尸身放下,舒了口氣。山神佯怒:“這么多年沒回來過,就給我?guī)Я诉@禮物?”楊戩直起身,眉宇間有少見的輕松:“不與你玩笑,只請你助我將她身體保全,以待魂魄歸體還陽?!鄙缴袷貒@口氣:“你還是這樣,一點沒變。唉,自從你走了以后,再沒個人到這里來,我若不自己開解著些,怕是要悶死?!睏顟炷徊徽Z。‘山神不是說過讓他試過三關(guān),怎么這樣就進去了?’沉香心里嘀咕,‘敢情他是嚇唬我的。’正想著,洞口呼地一下合攏,山神打破沉默,微帶得意地笑道:“你這么多年沒回來,我又琢磨出幾招,來試試如何?”不待楊戩答應(yīng),周圍一變,已是冰雪世界。楊戩負(fù)手而立,瞧著周圍的冰雪,并不著惱,也不驚訝,狀極悠閑,挑眉道:“又來了,還沒玩夠?”他修行小有所成時,山神就開始不斷想出些關(guān)口來考驗他,美其名曰磨煉,只可惜沒有一次能難倒他。這么多年,又想出什么新花樣了?三圣母有點冷,運功抵御著,問道:“沉香,這就是你過的第一關(guān)?”沉香笑道:“是呀娘,一開始我們運功抗寒,可是越來越冷,后來還是雪神提醒了我們,這才通過的。咦,雪神,莫非就是這昆侖山神扮的?”龍八也是當(dāng)事人,接著他話說:“看來是這山神一個人無聊,跟我們逗樂子呢,被他開了個大玩笑。三圣母,這一關(guān)不能光自己運功抵御,得互相想著對方,考驗的是普愛世人的溫暖之心。難怪楊戩通不過,他怎會有這份好心。”只見楊戩立于洞中,冰層愈厚,絲毫沒有消融的樣子。山神笑聲不絕:“楊戩,我總算難倒你一次,且讓我提點你一二,這滿地冰雪,乃是世間冷漠所化,唯有溫暖之情能解。”楊戩冷哼一聲,并不理他,身上寒氣陡漲,越來越甚。山洞中冰雪雖厚,他卻毫無寒冷瑟縮之態(tài)。山神顯然愣住了:“你……這樣也行?”楊戩身上已掛了一層冰甲,人卻無恙,冷冷一笑:“我又何必去融化它?!鄙缴駴]有形體,若有必是張口結(jié)舌之態(tài),嘆道:“不錯,不錯,我雖是專為你設(shè)計的,卻怎地忘了,別人冷,你只有比他更冷,向來你都是這樣保護自己,再不會用其他方法?!?/br>說話間,他已將法力撤了,一切如故,只留著四公主身上的冰雪不化,好保存她的軀體。山神又問:“你想不想再試試?”楊戩沒這個閑心,搖搖頭:“好意心領(lǐng),我有事在身?!?/br>山神沉默一陣,欲言又止,終是開了門,只說了一句:“本是照你性子設(shè)計的,不想仍是沒用。唉,罷了,總是無用,你也不是能聽人勸的?!?/br>他們之間對話聽得人一頭霧水,只有沉香和哪吒模糊明白一點。沉香試著向別人說清楚自己的感覺:“山神的意思,這并不是要難為他,而是為他好?”哪吒不自覺地點頭:“應(yīng)該是……冷漠所化,要溫暖……”山神確是這樣想的,他深知楊戩的性子,又受女媧所托幫助楊戩,一心勸他處事和軟些,于己有利。而楊戩,又豈是這么容易改變的。他在心中暗嘆:“女媧娘娘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第二章金蘭熾幽意楊戩從昆侖山回到了真君神殿,梅山老四一臉焦急的上來稟告:“二爺,哮天犬還沒有回來,我看是兇多吉少?!?/br>楊戩心中隱隱為哮天犬擔(dān)心,卻不愿露在臉上,只是恩了一聲,算是知道了。梅山老四見他不理哮天犬死活,不禁心寒。卻聽楊戩忽然關(guān)心起那只小狐貍的底細(xì)來。“那只小狐貍身上,至少有一萬年的法力。她到底吃的是什么東西?法力增長如此迅速?”梅山老四搖搖頭:“沒有看清啊。但那小狐貍著實厲害?!?/br>楊戩冷笑道:“她雖然法力渾厚,可惜法術(shù)不精,經(jīng)驗也太少,當(dāng)若真的交起手來,不出十招,就能將她擒獲。到時候再來審她,萬年法力從何而來?!?/br>楊戩正和老四議論小玉之事,梅山老六進殿稟告:“二爺,嫦娥來了?!?/br>楊戩微微一愣,轉(zhuǎn)瞬便猜到了嫦娥的來意,定是為了那頭蠢豬。想到嫦娥和豬頭把臂游湖,現(xiàn)在又親身跑來求情,楊戩心中很不是滋味,“就說我不在?!?/br>“是?!?/br>老六出去了,楊戩忽然覺得心情有些煩亂,他再沒有心思和老四談小玉,也打發(fā)他下去。真君神殿中,只楊戩一人獨自坐著。他似乎在想著什么,有似乎什么都沒有在想,目光一直停留在殿角的一隅。那里,黯淡的月色,被一格格窗棱,切割成小塊,碎了一地。“老六,要不你去勸勸二爺吧。嫦娥仙子等在外面也太可憐了,怎么勸她都不回去……”殿外隱約傳來梅山兄弟小聲爭執(zhí),“老四,我可不敢打攪二爺?shù)撵o思。二爺可不像從前了,越來越難侍候了。”“蛾子,……”一聲輕嘆,楊戩拂衣而起。真君神殿外,嫦娥仙子已經(jīng)等的極不耐煩。她看梅山老六抱歉的眼神,就知道楊戩是托詞不出。嫦娥的性子中,本就有三分執(zhí)拗。楊戩越是如此,她偏偏要和他耗下去。不大的天臺上,她來來回回不知踱了多少回,一種情緒絲絲縷縷,慢慢郁結(jié)在胸中,無法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