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無法安慰身在其中的葉青程，又仔細(xì)將自己對他身世的推測說了一遍。

    “十六七年前，皇室出生的只有華貴妃所出五皇子、秦王嫡長子和安王嫡長子，現(xiàn)在又有了雙生兄弟之說，倒是可以排除華貴妃所出五皇子”。

    就算是要送走一個，華貴妃也不可能偷偷將能活下來的葉青程送出宮，反倒留下剛出生不到一個時辰就夭折的五皇子。

    “只，這也說不通，秦王嫡長子于滿月宴上暴亡，安王嫡長子在四歲時夭折，按理說，你的雙生兄弟要是夭折了，總該有人去潁川尋你才是——”

    葉青程又閉了閉眼，長吐一口氣，確定自己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的溫和，才轉(zhuǎn)眼看向一臉苦惱的葉青殊。

    “阿殊，另外半朵金鳳花，在阿昭背后——”

    “什么！”

    葉青殊驚的幾乎破了音，騰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看向葉青程，“阿昭？”

    因著她的動作，她原本握住葉青程右手的雙手收了回去。

    葉青程右手食指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努力控制著自己一把將葉青殊的雙手抓回來的沖動，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葉青殊更混亂了，“怎么可能？阿昭？阿昭跟你一點(diǎn)都不像！”

    葉青程見她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急忘了，心情奇異的松快了不少，“阿殊，雙生兄弟有一模一樣的，卻也有絲毫不像的，沒什么好奇怪的，再說，阿昭有一點(diǎn)和我是很像的——”

    葉青殊迅速回想了一下，卻實(shí)在想不出兩人到底哪里相像了，索性也就不動腦子了，看向葉青程。

    葉青程徐徐一笑，眉目如水墨畫就，“至少，我們都很俊”。

    葉青殊，“……”

    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葉青殊森然一笑，“兄長還這般有興致，看來很得意自己身上竟流淌著真龍血脈是吧？”

    葉青程，“……”

    這個，真沒有！

    葉青殊說完也沒管葉青程的反應(yīng)，在花廳兩頭亂轉(zhuǎn)，轉(zhuǎn)了半天一屁股坐到葉青程面前，滿臉凝重。

    不知什么時候，外間起了風(fēng)，溫度降了下來，花廳四角又都放了冰，葉青殊額頭上卻布滿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她卻根本沒發(fā)覺到。

    “如果阿昭是你同胞兄弟，顯然你爹是安王的可能性更大一點(diǎn)，但也不排除華國公府捏著秦王的嫡長子，好留做他用的可能”。

    “兄長，你雖沒見過秦王，卻是見過安王的，據(jù)聞父子間是有父子天性什么的，不如你仔細(xì)回想一下，再感受一下，自己和安王有沒有——”

    這個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兄長你懂的，對不對？對不對？

    葉青殊一邊說一邊舉著右手捻著拇指和食指，還一邊朝他擠眉弄眼的，她平時總是一臉冷淡自持的模樣，此刻這般擠眉弄眼的，格外的嬌俏討喜，讓人眼前一亮。

    葉青程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阿殊，你這是在努力的彩衣娛親嗎？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葉青殊怒了，“兄長，我是在很認(rèn)真的和你說話！”

    葉青程迅速斂了笑，沉重?fù)u了搖頭，好吧，他可不希望阿殊再來個半個月不和他說話什么的。

    他這么一鬧騰，葉青殊剛剛巴心巴肺的急切急迫頓時沒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瞧你最近倒是越來越活潑了，這是篤定了自己不是秦王世子就是安王世子，得意的？”

    葉青程臉色頓時一白，澀聲道，“阿殊，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葉青殊頓時慌了，急切間慌張傾身一把抓住他的手，焦急開口，“不是，兄長你聽我說——”

    “夫人請稍候，奴婢去通傳一聲”。

    杜鵑刻意拔高的聲音傳來，葉青殊皺眉，舅母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舒氏說了什么，葉青殊沒有聽清，只聽得不一會芳草聲音也響了起來，“夫人留步，姑娘正在和大爺說話，吩咐了，誰都不得靠近”。

    即使面對的是舒氏，芳草的語氣也沒有委婉上半分，聽著生硬到近乎無禮的地步。

    只，這也是她喜歡芳草的一個很大原因。

    葉青殊都不知道自己是該著惱還是高興了，轉(zhuǎn)瞬又想起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快！起居注！”

    德景帝留言，事關(guān)德偽君的記載只能由皇族中有限的幾個人翻閱，支國公府中卻保留著這樣一份起居注。

    其中關(guān)節(jié)，葉青殊不愿多想，卻能肯定舒氏定然是沒有看過的，她不能讓她看到這本書！

    葉青殊慌亂間抓著書就往葉青程袖子里塞，自己則理了理衣裳頭發(fā)，轉(zhuǎn)身就要出門。

    葉青程伸手拉住她袖子，“阿殊”。

    葉青殊回頭，“嗯？”

    葉青程嘆了口氣，起身那帕子去拭她額頭細(xì)密的汗珠，“別急——”

    他話未落音，就聽花廳虛掩的門被一陣大力砰地推開，葉青殊訝然回頭，就見舒氏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緊緊盯著葉青程兀自停留在半空拿著帕子的右手，又緩緩看向他拉著她袖子的左手。

    天邊的月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部隱去，外面黑漆漆的刮著大風(fēng)，舒氏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被花廳門口高懸的燈籠照的通紅，發(fā)髻間的步搖被風(fēng)吹的來回晃蕩，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身后珍珠等幾個貼身丫鬟大氣也不敢出的垂頭站著。

    葉青殊看著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輩子臨死前付老太太說的話，“那個和自己的嗣兄不清不楚的賤-人——”

    ……

    ……

    葉青程雙手關(guān)節(jié)不自覺蜷了蜷，緩緩收回雙手，拱手行禮，“見過舅母”。

    葉青殊垂眼福身，“見過舅母”。

    舒氏沒說話，也沒進(jìn)來，只冷冷盯著葉青程。

    小巧溫馨的花廳中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外面的風(fēng)還在呼呼刮著，院子中央的無憂樹枝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一場暴風(fēng)雨迫在眉睫。

    265 抓-jian-成雙（二）

    不知過了多久，舒氏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葉青殊上前一步，沉聲開口，“不知舅母將杜鵑和芳草如何了？”

    杜鵑八面玲瓏，芳草認(rèn)死理，都不可能就這么一聲不吭的放舒氏一直走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