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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般,跟著教書先生一門不落地學(xué)著。 只不過奶娘謹記著她家的孩兒,到底是個姑娘,男女有別,自小便提點過,小姑娘倒也知事,曉得自己與普通女兒身體不大相同,平日里也留心著,未出過什么岔子。 奶娘這十幾年也頗攢了些銀錢,離京時安如眉也給了不少細軟,家底還算殷實,尋思著若是有好男子老實可靠,不介意她家女兒,倒是可以招婿入贅,即便日后無子,二人相伴卻也不致過分清冷。如若沒有這般的人,那這些錢財也夠得小主子安身立命,當一輩子富足的普通人了。 眨眼間女孩已經(jīng)長到十五歲,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說媒的年紀,雖然女孩調(diào)皮搗蛋如同稚子,不過想說媒的卻不在少數(shù),皆因女兒生得俊,十里八街的姑婆見了都要交口稱贊一句的。 奶娘不免cao碎了心,不敢草率,還沒來得及考核過說親的人品性情,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就發(fā)生了。 饑荒開始蔓延,點心鋪子開不下去,很多良民被逼著落草為寇,燒殺搶掠只為吃上一口飽飯。天天都有人在逃荒,奶娘收拾了細軟,帶著姑娘四處流亡,路上又遇上了流寇,不止搶了她們的盤纏,還將當時為趕路方便,扮作男裝的姑娘擄了去,說是土匪寨子里缺幾個伺候頭領(lǐng)的嘍啰,而且還說,像姑娘這樣細皮嫩rou的小后生,餓得頂不住的時候,還正好煮rou下酒吃哩。 奶娘聽了這話,嚇得半死,眼睜睜看著這群流寇搜刮完口糧錢財,揚長而去,他們這群身無寸鐵的流民才得以脫身。 沒了盤纏,奶娘一路乞討著,終于進了京城,又幾經(jīng)波折,才見到了相爺夫人,來回兩月余的時間,便過去了。 此刻,北方災(zāi)情更加嚴重,那被流寇擄去的孩子,不知是死是活。 “求娘娘派人去救救公主吧!”奶娘不住地磕著頭,畢竟是她親自喂大的孩子,就算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哺育之誼,已勝過血濃于水了。 安如眉扶著太師椅,頭昏腦脹,像是回到了十六年前,她辛辛苦苦生下孩子的那一天,卻得知她是個天生的石女那一刻一樣的心情。 “娘娘,小公主長得和您小時候一模一樣,很好認的……求您救救她??!” 奶娘還在禱求著??伤睦镏?,安如眉久居深宮十六年,如今根本沒有指派得上的人…… “娘娘……”似知安如眉所想,流蘇開口道,“漓兒馬上便要動身去北地了……不若,讓他去把……去把公主尋回來吧?!?/br> 安如眉側(cè)目,見流蘇咬著下唇,眸中盡是糾結(jié)之色,卻還是說出了這番話來。 相爺夫人便壓著嗓子叫起來:“你們是瘋了不成?這事,就連相爺我都不敢讓他知道,你們怎么敢叫漓兒知曉……” 安如眉揉了揉眉心,迅速將事情梳理了一遍,閉著眼:“這事,合該他知道的……” 一旁的流蘇霎時白了臉。 安如眉將手搭在流蘇手背上,聊做安撫:“只不過,到底讓他知曉什么,還是我們說了算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千里尋妻(不) ☆、第 5 章 這邊南角小廳中,安如眉與奶娘和母親商議畢,流蘇出去尋了支使宮婢,將漓央請過來。 偏廳里,漓央看著桌上的佳肴,卻倒盡了胃口。拿了桌上的絲帕細細擦拭著白如玉刻的手指,腦中思緒轉(zhuǎn)過千萬。 她們……在商議些什么呢? 周圍靜悄悄的,宮人知節(jié)懂禮,規(guī)規(guī)矩矩立在一旁,伺候著身份尊貴的皇子貴妃。玉屏刺繡薄紗后,幾只含著瑞腦的金獸吞吐出絲絲縷縷的幽氣,熏得裊裊半室生香。 漓央垂著頭,瞥見身上淡雅色澤的錦綢華緞,暗銀色的云紋隱沒在衣襟之間,貴氣逼人。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如同冥冥之中有一雙巨手,扼住了他,頭上懸著一柄巨斧,隨時都可能會落下來,把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一切都砍殺成碎末。 那個真正的皇族,要回來,拿走他所擁有的一切了嗎? 白皙的手指,被擦得通紅。他從小長在這最尊榮的地方,又是皇帝最寵愛的子嗣,未曾沾過半絲紅塵苦楚,就連手指都是嬌嫩金貴的。 漓央輕輕閉了眼,仰起頭。 那就來啊。 母妃的寵愛,流蘇姑姑的寵愛,父皇的寵愛,有本事的話,就都來搶走啊。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 冰冷的笑意漫上來,浸得眼底一片寒潭冷色。 “殿下,娘娘請您過去……” 思緒被打斷,他睜開眼,眸底洶涌的暗流迅速隱去,重新恢復(fù)了一片淺淡之色。 一進內(nèi)殿,漓央先見到的便是相爺夫人陳氏。從小陳氏就疼他,每每進宮來,都會給他帶些民間的奇趣玩意兒,還有她親手做的糕點。陳氏是把他這個外孫兒,當作心肝兒來疼寵的。 漓央看著將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外祖母,不自覺就要笑。但是兩人視線甫一相交,陳氏卻迅速將目光從漓央臉上移開,滿臉難掩的別扭不自在。 親昵的稱呼頓在嘴邊,被生生咽下,長密如扇的眼睫垂下,遮住了漓央眼底受傷的神色,他捏緊了手指,臉上很快恢復(fù)了清霽之色,與往日一般,同陳氏見禮。 滿室沉悶而壓抑的氣氛中,安如眉指著坐在陳氏身側(cè)的奶娘:“這是我的姨母,你外祖母的遠方表妹,你得叫她一聲姨姥姥的。” 被介紹的奶娘在太師椅上坐立難安,連忙站起身來,向漓央行了一禮:“民婦見過九殿下?!?/br> “夫人不必多禮?!备糇睦煅胩摲隽艘幌拢罢撦叿?,您是長輩呢。” “殿下抬舉了……民婦此番進京,實則有事相求于相爺夫人。我與相爺夫人雖是同宗本家,但是多年未曾走動,若不是如今情勢緊迫,老婦凄苦伶仃無人可求,也恬不下這張臉來,麻煩相爺夫人……” 陳氏忙道:“meimei這是哪里的話,我們本是同宗親人,親人有難,哪有不相幫的道理。只是我多年深居后院,也不懂這世情艱苦,實在有心無力,特來求見娘娘幫襯一把,可趕了個巧,聽娘娘說,漓兒正要去北地,想著他也許能幫上什么忙的……” 漓央坐在一旁,已將兩人推攘之間話中之意猜測到七八分,再不接茬,怕是讓陳氏下不來臺,便乖巧道:“不知姨姥姥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如若能幫襯一二,我自當盡力?!?/br> 奶娘想起不知生死的小公主,情真意切,真真是悲不自禁,直言自己命苦。說她獨女早喪,單留下一個外孫女,十六年來與她相依為命,不想老家遭了天災(zāi)大旱,她那外孫女逃荒途經(jīng)渡州地界武威山時,被流寇所擄去,至今下落不明。 漓央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