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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剩余的幾個皆是成不了氣候的。她雖還未入主中宮,但眼下局勢落定,已再無人可與她匹敵。這自然是一件值得恭賀的喜事,無怪碧兒慶賀。 “本宮先前還憂心那代國太子莫名相助,再無法撼動她的地位,沒想到,她竟自己撞了上去?!变揩h的心情無疑大好,靜視著鏡中自己的顏容,柔婉淡笑。她又為己點了幾許脂胭,嘆息道:“這番也真算是她自己作死,倒讓本宮省了不少力氣,可怨不得本宮了。” 碧兒靈巧道:“娘娘福澤恩厚,自是那賤人比不得的。這回她身份暴露,前朝公主的身份便罷,又謀刺眾臣,怎般都無法再逃脫了?!?/br> “可惜父親居然心慈手軟沒能一劍刺死她!”思及此處,淇玥忍不住面露憤恨,煩躁蹙眉,“真是白失了良機(jī)?!?/br> “娘娘放心,左相大人怎會輕易放過她?定是要求生不得的。近來重臣皆諫言刺她死罪,想來,陛下也定護(hù)不得她了?!?/br> 這話聽來倒極為順耳,淇玥眉目稍霽。神思舒緩下來。 哐! 一聲震響就在此時傳來,淇玥與碧兒同時駭了一跳。 聲響源自殿口,碧兒錯目回望,本以為是央華宮哪個宮人冒失行過,連步過去剛想出聲怒罵,卻在看清來人的剎那驚住了。 “陛下?” 淇玥聞聲一怔,撂下粉黛步過去,亦愕然怔住了。 來人正是李復(fù)瑾,面色潮紅,神情迷亂,跌跌撞撞地步進(jìn)殿門。他孤身一人,身后不曾跟著隨侍。濃重的酒氣揮發(fā),在他身側(cè)散出熏人的熱浪。 “復(fù)瑾哥哥!”淇玥大驚,連忙攙扶著他步進(jìn)殿門,又遣了碧兒去熬醒酒湯。擔(dān)憂問道:“復(fù)瑾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喝了這么多的酒?” 李復(fù)瑾呆呆抬起了,迷蒙的眸望向她,似乎從她臉上看透了什么,忽然呢喃,“她騙了我……” 淇玥怔了一怔。 “她騙了我……一直都是她,白芷是她……慕容素也是她……”低喃的聲音清啞而低沉,摻雜著細(xì)微的嗚咽,“她不愿意原諒我,除非那些人都活著……活著……” 一瞬明曉了他在說什么,淇玥的心頭無聲升起一簇妒火,轉(zhuǎn)瞬又強(qiáng)按下了,努力微笑道:“是,她騙了你,也不愛你,復(fù)瑾哥哥不必因她而難過,她根本不值得?!?/br> “……不值得?”李復(fù)瑾似乎有些怔。 迷茫地睜著眼,也不知他是否聽懂了她的話,只是輕輕念出這三個字,一時間整個世界都消失,只余下這三個字包裹了神智。他的聲音虛啞無力,不斷回念著,“不值得……不值得……” “是,不值得?!变揩h有些竊喜,又有些得意,試探著伸出手去,扶住他的面頰。他離她這樣近,又這樣輕易捉摸。仿佛這一刻,他已完全是屬于她的,讓她不自覺想要貪戀更多。 “她不愛你,她們都不愛你。這世上,只有我是最愛你的……”她低低呢喃,如煙的慰語極其低柔,飄入他的耳際。 “娘娘?!倍酥煌胄焉駵?,碧兒悄無聲息立到了一側(cè)。 淇玥瞥了一眼,迅速向碧兒遞去一個眼神。 碧兒先是一訝,轉(zhuǎn)瞬立即會懂了她的意思,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復(fù)瑾哥哥,你先睡會兒吧?!膘o靜覆住他的雙眼,淇玥動作極其輕柔。 一陣鋪天蓋地的難受瘋狂涌襲來,似乎要將整個胃臟全然撕裂。李復(fù)瑾難受地蜷起身,眉目緊皺,□□破碎。他忍了一忍,驀地折身,伏在塌邊嘔吐起來。 漫天的酒氣頓時四溢,洇濕了精致的地毯?!皬?fù)瑾哥哥!”淇玥大驚,連忙扶起他,拼力撫慰著他的腹胃。 恰時碧兒執(zhí)著湯藥前來,眼神古怪地與淇玥稍一對視。淇玥故作淡定地接過,一手用帕拭去了他唇邊的殘酒,一手將藥液湊近他的嘴邊,柔聲誘道:“復(fù)瑾哥哥,這是解酒湯,喝了它,便會舒服多了。” 溫?zé)岬乃帤馐幵诒窍㈤g,有種異于藥水的濃香。他啜下幾口,很快整個人墜進(jìn)一種迷蒙的安定。周身的一切全然不見了,靈魂懸浮,身體滾熱,說不透的異樣。 “復(fù)瑾哥哥……”輕若云絲的聲音回蕩在耳側(cè),撩撥著肌膚的每一根汗毛,入骨的酥柔妙媚。 他怔怔看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眼神充盡迷惑,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定緩少頃,唇齒輕翕,“素素……” 身體僵了一僵,淇玥咬住唇。 “是我?!逼疵鼔喝チ诵乜趶浡乃釢揩h盡量微笑,在他面前,慢慢褪去繁復(fù)的宮裝,“復(fù)瑾?!?/br> 她追尋了這么久,等待了這么久。 只要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能做—— 月色朦朧,燭火微動。殿內(nèi)垂幔瀉盡。青紗反著如水的波光,徐徐粼動,寧靜蕩漾。 · 第二日晨,李復(fù)瑾迷蒙醒來,只覺一陣頭痛欲裂。 目光怔怔凝視著眼前的景象,青紗紅燭,黛絲被褥,總似覺得頗感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他動了動,四肢被碾壓般的酸痛。一剎又似碰到了身側(cè)的什么人。他錯愕望過去,身邊赫然躺著一個麗人,黑發(fā)瀑散,衣衫輕薄,正安然熟睡。 這是…… 他怔了怔,驟然起身。昨夜的一幕幕瞬涌上腦海,旖旎的糾葛,甜痛的交纏,腦中驟然轟鳴! “復(fù)瑾哥哥,你醒了?!逼鹕淼膭屿o帶動了旁側(cè),淇玥慢慢睜開眼。 “你……”李復(fù)瑾說不出話。訥訥地望了望她,神情羞恥而懊惱。 咬了咬唇,淇玥綻了一抹甜哂,面色稍顯蒼白,“復(fù)瑾哥哥放心,昨夜……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錯愕了一下,忽然間胸膛蕩起疑問,卻又不知該如何問。 “昨夜,我知道復(fù)瑾哥哥不是情愿的?!比猁惖捻p微黯顫,淇玥聲細(xì)如煙,“是你喝多了,你以為,我是定國公主,才……” 黑睫逐漸蒙了一層水霧,淚水倏地墜下,透寫著哀凄。 李復(fù)瑾一怔。 她抬起頭,盈盈淚光襯著面頰,卻在努力微笑,“復(fù)瑾哥哥放心,玥兒不會讓你為難,更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br> 眉宇輕微一顫,李復(fù)瑾只覺心弦似被撥動了,情緒驀然陳雜。 “玥兒……”隔了片晌,他喑啞著低喚了一聲。 長睫一顫,淇玥怔住了。 記憶里,他似乎已經(jīng)很久很久,不曾這樣喚過她。 他與她自幼便相識,可謂是青梅竹馬。那時他尚還年少,溫雅如玉,意氣風(fēng)發(fā)。她總愛跟著他。他喚她玥兒,他曾說,玥兒的玥,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神珠。真如她一般,獨一無二,燦若明珠。 后來徘徊經(jīng)年,幾番輾轉(zhuǎn),怎么就成了而今這般境地了呢? “對不起?!崩顝?fù)瑾低聲道。 她心中一沉,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