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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小樂樂,都多大了?!鄙驑吠弥舶搴穑茴Q筮B睫毛都沒動,沒多大一會兒呼吸就放緩了。沈樂童用手肘撐著腦袋看了周睿洋一會兒才輕輕地起身,一邊找著拖鞋一邊嘀咕道:“睡得可真快。”桌子上放著一杯倒好的牛奶和牛皮紙包著的雞蛋餅,雞蛋餅熟悉的香氣讓沈樂童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喚了一聲。雞蛋餅的攤子和周睿洋每天下班回家的路線并不重合,雖然沈樂童一再向周睿洋強調(diào)不用繞遠去買,但是周睿洋從來不聽,以致沈樂童早上總能吃到熱乎乎的雞蛋餅。沈樂童輕戳著還有些燙手的牛皮紙外袋,覺得渾身上下都很輕松。周睿洋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夕陽是橘紅色的,從窗口灑進來,很漂亮。周睿洋睜著迷蒙的眼睛,見沈樂童正站在窗口,輕聲地打著一通電話。“嗯,我挺好的。沒有,沒什么煩心的。”沈樂童扣著窗簾,斷斷續(xù)續(xù)地對著手機講話,周睿洋翻個身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瞄了一眼表,再有一個小時就該去上班了。“誒,他醒了,我讓他跟你說句話?!鄙驑吠娭茴Q笮蚜?,連忙過去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周睿洋迷茫地看了看沈樂童,“干嘛?”“接電話,我媽?!鄙驑吠Φ?。周睿洋一聽,彈簧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搶過手機就是一頓喊:“阿姨阿姨阿姨,我是周睿洋啊,啊不,我是小洋啊,您還記得我吧?!?/br>沈媽在電話那頭咯咯地笑,“小洋啊,阿姨哪兒能不記得你呢?”周睿洋聽著沈媽熟悉的聲音,握著電話的手輕輕地顫著,那是他在很小的時候會很依戀的一個女人,是除了沈樂童之外,和他最親的,卻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周睿洋和沈媽足足聊了四十多分鐘,聊得沈樂童都聽不下去了,他和自己的親媽打電話還從沒打過這么長時間呢。周睿洋把電話還給沈樂童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泛著一些沙啞,沈樂童接過已經(jīng)發(fā)燙的手機放在耳邊。“喂,媽?!?/br>“嗯,樂童啊,掛了吧?!鄙驄屢矄≈ぷ?,對沈樂童說道。沈樂童無語,掛了電話后說了句小時候總對周睿洋說的話,“我覺得我媽對你比對我都好?!?/br>周睿洋仰臉得意地笑笑,和沈媽打完電話他覺得心情特別的好,骨碌這下床對沈樂童說道:“你自個瞎琢磨吧,我去上班了。”“別。”沈樂童收起手機,“我跟你一塊兒去。”周睿洋拿外套的手停住,“你上哪兒去?”“慕云酒吧啊。”沈樂童說著已經(jīng)套上了外套,“我還沒去過呢,好不容易明天不上班,我去喝兩杯,順便也給你捧捧場?!?/br>“你又不愛喝酒你去酒吧干什么?”周睿洋皺著眉頭道,酒吧里的場景要是讓沈樂童看到了,周睿洋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自己,沈媽剛剛還囑咐著要他好好照顧一下沈樂童來著,就這么照顧?“不愛喝又不是不能喝,我就去看一眼你這什么表情?!鄙驑吠行┎粷M。周睿洋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太奇怪了,摸了一下下巴,讓自己冷靜了一點兒,解釋道:“沒有,我就是怕你到那里不適應?!?/br>“你都能適應我有什么不適應的,再說我就是去喝一杯,又不是去砸場子的。”沈樂童說著已經(jīng)穿上鞋了。周睿洋看沈樂童今兒是鐵了心的,也沒辦法了,心里暗暗咒罵沈樂童的老板,好好的放假干什么?不嫌事兒多。“成,就只容許喝一杯啊,喝完了你就回來,我怕你喝多了交代在路上,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敝茴Q筇咨贤馓?,很無奈地提上了鞋,他希望沈樂童能早點兒回來,因為那些人都是在午夜時來得最多,在這之前他得想辦法讓沈樂童往回走。“我哪有那么沒有分寸,喝沒喝多我自己還不知道嗎?”沈樂童開了門,站在樓道里說道,隆隆的回音讓周睿洋的心一顫一顫的,磨磨蹭蹭地才關(guān)了門。夏天已經(jīng)過去,天氣正在一點兒一點兒變涼,有些樹葉兒已經(jīng)扛不住了,風一吹就從枝頭落下,掉在人行道上或者馬路上,被行人車輛攆碎。周睿洋和沈樂童并肩走著,微涼的晚風吹著,很愜意。沈樂童走步很穩(wěn),絕不會亂晃,周睿洋就不一樣了,小時候就跟多動癥似的,班級里走方陣都不會帶他,以他的個子做排頭,整個方陣都會被帶跑。有意無意間,周睿洋再和沈樂童一起走的時候,總會往他的身上撞一下或者輕擦一下,這么多年,沈樂童倒也習慣了,如果某一天周睿洋走路不碰他,那他估計要回頭看看周睿洋是不是摔趴在馬路上了。慕云酒吧離公寓不是太遠,沈樂童被撞了沒有幾下子就到了。“喲,這是你朋友。”老板見周睿洋和沈樂童并肩進來了就問道。“嗯,朋友,啊不,發(fā)小?!敝茴Q蟮?,轉(zhuǎn)身拎過門后掛著的小西裝對沈樂童說道:“你先隨便坐?!?/br>沈樂童挑了吧臺旁一個小角落的座位,向老板要了一杯名字很復雜的酒,拄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老板用各種瓶瓶罐罐調(diào)酒。“第一次來吧?!崩习逦⑿χ榱艘谎凵驑吠瘑柕?。沈樂童點點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兒還挺漂亮的?!?/br>老板笑笑,把調(diào)好的酒推倒了沈樂童的面前,微微揚了揚下巴,“嘗嘗。”沈樂童端著杯嘬了一小口酒,還沒等嘗出什么味兒呢就被穿著小西服的從員工通道出來的周睿洋嚇得咽了下去,只覺得喉嚨到胃這一條線都辣辣的,但也遠遠比不上周睿洋給他的沖擊。沈樂童別過腦袋,把頭埋在胳膊里,兩肩微微抖著。“要笑你就好好笑,別憋出內(nèi)傷來?!敝茴Q笳驹谏驑吠纳磉吚淅涞卣f。沈樂童把有點兒紅的臉從臂彎里抬起,強忍笑意搖了搖頭,“不想笑,我是被這酒辣到了?!?/br>老板在一邊兒摸不著頭腦,“不好看嗎?這衣服不好看嗎?我當年挑了半天的?!?/br>“好看,也得分人穿?!鄙驑吠馈?/br>“滾蛋?!敝茴Q筝p推了一下沈樂童的腦袋,“你快喝,喝完趕緊回去。”說完就拿過吧臺內(nèi)側(cè)的托盤干活去了。老板看著周睿洋走遠,兩手肘撐著吧臺,湊近了沈樂童,“你們兩個感情不錯啊?!?/br>“嗯?!鄙驑吠环裾J,又喝了一小口酒,覺得這酒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就是有點兒太辣了。☆、第十八章被狗咬了“倆人認識多久了?”老板又問道。“基本上......打出生就認識了?!鄙驑吠f道,看著周睿洋彎下身子給客人點單,腰后面的小西服微微翹起來一個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