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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他仿佛一頭扎進了死胡同,抱著這個渺茫的期待開始編輯短信。 不知是不是夜晚太冷凍僵了手指的原因,短短幾個字他寫了好久,然后,林予對著已發(fā)送幾個字發(fā)了好久的呆,就像傻呵呵地等著回復似的。過了一會兒,電線桿上的小鳥好像在吵架,嘰里咕嚕一陣對掐,把林予沉迷的思緒給叫了回來,他看了眼黑屏的手機,自我安慰地彎了彎嘴角。林予用力搓了一把臉,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那小心翼翼的幾個字,穿過縱橫交錯的通訊網(wǎng)絡、穿過橫跨大半個中國的信號站,最終卻被阻隔淹沒在紛雜的信息洪流里。沒有人接收,再充滿情意的電信號也只是一堆無意義的亂碼,誰也不會知道那份反復猶豫的心情:回來吧,我想你。 第20章 林予休息了幾個小時,到警局安排了一圈工作??梢绍囕v找到了,被半路丟棄在城郊。嫌疑人連面都沒露,足見這次滅口行為是有計劃有組織的。不過仍然被他們找到了蛛絲馬跡,想必也是臨時才得到的消息。林予想起酒吧老板頻繁接起的幾個電話…… “這件事背后很可能有兩股勢力,朝這個方向查?!绷钟枘穹床牧?,朝文珺吩咐道。 “是。” 在警局忙了一上午,林予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要十二點了。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起身離開警局。 林予來到了醫(yī)院,對照著別人發(fā)給他的病房號,輕輕推門走了進去。早上的時候他就接到了通知,說鄭遠衡手術效果良好。這倒是一件好消息,林予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現(xiàn)在鄭遠衡還沒醒,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林予盡量放輕腳步,將樓下買的粥放在床頭,這間房只有一張床位,四周都是白墻,無聊得很,林予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想等鄭遠衡醒過來。 不過可能是他太困太累了,剛坐下沒幾分鐘,林予的思緒就攪成一團漿糊,竟然就這么端端正正地睡著了。 鄭遠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看到身邊的林予。他視線還不太清醒,心先軟成了一團。只見林予端坐在椅子上,渾身都像標尺量過似的直溜,只不過頭微微垂著,呼吸平緩清淺。鄭遠衡忍不住輕聲笑了笑,輕微的動作弄出了一點摩擦聲響,林予倏然睜開了眼睛。 他眼角還有些紅,明顯沒有休息好,一抬眼卻已經(jīng)視線清明了。林予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鄭遠衡,問道:“感覺怎么樣?需要叫護士來嗎?” 鄭遠衡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笑容:“我很好,你不用忙了?!?/br> “嗯?!绷钟枰暰€不知道該看哪,他覺得鄭遠衡的目光像點著火苗,灼得他難受,他回避似的轉過頭:“犯人還沒抓到,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打傷你?多少人?” 鄭遠衡皺著眉頭思索起來,這似乎讓他有些頭疼,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好像有五六個人,具體沒看清,戴著口罩墨鏡,沖進酒吧就開始射擊,造成了不小的混亂,我本想阻止他們帶走酒吧老板,沒想到卻被擊中,眼看著他們把酒吧老板帶到二樓,然后……我聽到了槍聲?!闭f到這,他似乎十分痛悔似的沉沉呼出一口氣。接著,語氣變得低落:“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br> 林予原本期待鄭遠衡能知道什么關鍵信息,結果也是沒有線索,他斂住失望的神情,嘆了口氣安慰道:“好吧,這件事也不怪你,其他的就別多想了,注意休息,早點康復才是關鍵。”說完這些,屋子里一陣安靜。 林予這個人原本跟誰都能聊得來,可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十分沉悶,壓抑的空氣下,輸液管里滴落的藥水竟成了這個空間中唯一活躍的東西。氣氛愈發(fā)顯得尷尬起來,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林予站起身:“那個,下午還要上班,我先……” “林予?!编嵾h衡打斷他:“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林予的身影頓住,鄭遠衡在他身后開口,語氣因為腰側的傷而拖得很長,顯得又輕又溫柔:“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在你開口拒絕我之前,我還想給自己爭取一下。我知道你跟一般的Omega不同,你不喜歡依賴別人??墒?,你總有累的時候,總有有心無力的時候。這些時刻你心里的人能陪在你身邊幫助你支持你嗎?我沒看見她,可是,我能。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別陷在一段感情里出不來,你只要把目光稍微朝別處看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早有人默默地在關心你了?!?/br> “鄭遠衡?!绷钟桁o靜聽著,再開口卻冷靜下來,他正色的樣子非常有說服力,就好像他說出來的東西本來就該是那個樣子,沒什么好質疑的地方,“很感謝你欣賞我,但是我們之間只能是同事關系。我現(xiàn)在只希望這個案子能快點結束,不想考慮別的,希望你也是。” 鄭遠衡聞言微微瞇起眼睛,午后的陽光將人晃得不真實,林予甚至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哀傷。 “我走了?”林予問了一句,卻并沒有等待回答,自顧離開了。 鄭遠衡放空一般望著空白的墻壁,直到傳來關門的聲音,他才長出一口氣,像是吐掉經(jīng)年累日心中的隱忍與不舍得?!耙埠?,這樣一來至少我可以心無旁騖。”這樣想著,他目光一瞥卻又看見床頭的粥,心頭不禁一軟。林予就是這樣,像一場細雨,默默無聲地關照著別人,在他身邊,每個人都能受到無微不至的照拂,可他心里卻永遠有自己的一套標準,用來區(qū)分他的人和外人。說他是高嶺之花也不為過。 鄭遠衡苦笑:看來,他永遠都會是個外人了?!傲钟?。”他慢慢念出這個名字,品出了一嘴的苦澀,“你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固執(zhí)呢?” 晚上下班,林予在自己家門口看見一個探頭探腦的小姑娘。那女孩盤著頭發(fā),踩著高跟鞋。雖然打扮得成熟,但看起來動作仍然幼稚得像小孩子。 因為這女孩行為有些奇怪,林予便悄悄站定,打算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然后他看見女孩子搓了搓手…… 她在林予家門口來回踱步,不時有些滑稽地側耳貼到門上,皺著眉毛一臉認真地聽著門里的動靜。聽了一會兒,她皺著小臉嘆了口氣,抬手準備敲門。到這,林予終于躲不下去,輕笑一聲便走過去了。 “你好。” “?。 迸⒆酉袷潜蛔グ男⊥?,驚得跳了一下,表情幾乎可以用驚慌失措來形容。她看向林予,雙手緊緊抓著手包,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林予腹誹:我長得這么嚇人嗎?臉上卻越發(fā)擺出一副和善的樣子,微笑道:“你來找人嗎?這是我家,是不是走錯了?” “你……你是林予?”女孩遲疑著問道。 “嗯?”林予挑眉,看來這小姑娘還真是來找自己的,可是為什么……“我是,你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