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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宮妃當(dāng)然算不得什么,圣上日后解了心結(jié)、開始廣納后宮,自然有數(shù)不盡的宮妃,可男人對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那是不同的,靖安侯府算盤打得啪啦響,當(dāng)誰不知道呢?若非陳家上一任后位,得罪了新帝,至今族內(nèi)還人心惶惶,還能輪得到靖安侯府這么上竄下跳?” 陳郡君知道自從新帝登位后,阿娘這兩年心中頗為不順,其實(shí)就算是不怎么關(guān)注朝政的她,也是有些忐忑的。 陳家出身的先太后,當(dāng)年在位時曾暗中對如今的圣上下過毒,這一手簡直是將整個陳家放在火爐上烤,若非圣上得知陳家并未參與此事、網(wǎng)開了一面,只怕這個時候陳家闔府的榮光都要保不住了。 外人見他們風(fēng)光,也不過是表面罷了,陳家每一個人都清楚,但凡再有人再惹得新帝半點(diǎn)不快,頃刻就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 陳郡君只乖乖聽著,暗中卻吐了吐舌頭,阿娘覺得遺憾,但她可不想進(jìn)宮,和姜婭喜歡同一個男人,她覺得忒丟份兒,就算那個人是九五之尊……可年紀(jì)那么大,又沒她哥生的白凈清雅,想想都算了。 “說起來,這一次姜婭倒霉,完全是自找的,同我可沒什么關(guān)系。是她非要帶人譏諷齊家新封的那位縣主,被人家一張嘴反駁回來,里子面子都丟光了,估計(jì)姜婭今次回去,也該恨上那齊蓉了?!标惪ぞ踔?,一個人嘀咕。 馬車外一陣風(fēng)吹來,將車簾扯在了外頭,柔軟的布料發(fā)出呼呼地響聲,不斷向外招展著。 旁邊身姿挺立、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的俊秀少年郎,聽到車簾內(nèi)傳出來的聲音,那看上去極為溫潤的眉宇低垂下來,眼底浮出一段鴉青色的陰影,他也如同此次歸家的那群少女一般,想著同一個人,這真的是巧合嗎,又是……齊家的縣主? 陳岌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早在幾個月前,圣上在離宮后遇刺,奔逃在白郡城郊外、以致差點(diǎn)喪命于青州賊匪手中時,就有探子回來告知他,圣上在齊家一名庶女得搭救下,得以化險為夷。 他本沒放在心上,運(yùn)氣這種東西,向來都無形無跡,他就是運(yùn)氣極好得那一種人,所以圣上這一次死里逃生,陳岌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不失望,也不遺憾。 但從潼河決堤之后,他突然覺得原先判斷中出了一些偏差。 比如圣上在白郡城郊遇險時,是齊家那位縣君相救;圣上下旨徹查潼關(guān)之前,也曾派人去過縣君所在的那一處偏遠(yuǎn); 再比如今日從五佛山寺中救出了百來個少女,是因?yàn)辇R家縣君告知金甲衛(wèi),說是見到有人目光閃爍、行蹤可疑的偷溜入寺廟后院的廚房中,金甲衛(wèi)才在意外之下,發(fā)現(xiàn)了囚禁在地底的妙齡少女。 陳岌一個人掛在馬上思量了許久,回到侯府門口后,還處于神游之中。 于是來往的行人便見到那貌若好女、年不過十九、正是風(fēng)華正茂少郎君的洛平侯,正呆呆傻傻的騎馬停在自家門口,半天也沒說要下去的意思。 “侯爺?”門口的小廝終于看不下去了,忐忑的輕拍了下渾身光潔無一絲雜毛的白馬腮幫子,這小廝喊道,“到家了侯爺!” 陳岌目光游移回來,一對時下少女最為喜愛的狹長雙眼瞇了瞇,突然又轉(zhuǎn)回小廝身上,直看得小廝渾身發(fā)毛,才悠然開口,“你現(xiàn)在就去齊府……” 他語氣一頓,又?jǐn)[擺手,“不,你且等一等,隨我進(jìn)去寫張拜帖,再好聲好氣送往齊府上……” “齊府?哪個齊府?”這小廝一愣,遲疑道。 陳岌下了馬,將韁繩隨手扔給守在一側(cè)的馬夫,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白郡齊府。” 小廝:…… 可不久前他不是還被侯爺吩咐了,要好聲好氣將齊府上托來說親的人、想個穩(wěn)妥的法子趕走。怎么如今侯爺又要去人家里拜訪了? 齊家大房內(nèi),劉氏臉色不好的坐在主位上,示意丫頭給滿上茶水,狠狠灌了好幾口,才紓解了身上的疲乏。 年紀(jì)越大,身體就弱了,來回坐個車只覺得頭腦發(fā)暈,眼冒金星。 “怎么說?他二人見過面沒有?”劉氏緩過氣來,招來個頭戴粉釵、跟隨車隊(duì)一同前往五佛山的丫頭。 丫頭糾結(jié)的想了想,“想是……沒見過面的,洛平侯一直身處佛寺大殿中,與幾個朝官說話,根本不曾涉足后山,更不必說夫人小姐們待的竹林……怕是要避嫌吧?” “那后來呢?不是說寺里出了亂子,金甲衛(wèi)出動之后,連侯爺?shù)墓傩l(wèi)也都派出去了,難道侯爺沒跟著離開大殿?”劉氏不可思議。 那種時候,只有跟著官衛(wèi)才是最安全的,侯爺身為朝臣,難道不怕在官衛(wèi)離身之后,遭人挾持? 丫頭猶豫了下,小心的向上看了一眼,訕笑道:“夫人果然英明,一猜就中,洛平侯派出了官衛(wèi)后,便一直坐在大殿中,連位置都沒動過?!?/br> “我……”英明個鬼哦? 劉氏差點(diǎn)一茶盅砸出去,她費(fèi)盡心機(jī)教導(dǎo)這丫頭,如何給那兩人創(chuàng)造機(jī)會見上一面,可誰知洛平侯竟自始至終都憋在大殿之內(nèi),劉氏只覺得頭更疼了! “罷了罷了,爛泥扶不上墻,人家洛平侯府是注定看不上一個庶女的,我也不必作什么妖了,那小孽種這段日子吃好喝好,終究派不上用場,你去偏遠(yuǎn)一趟,將她那里幾個上好的料子、食材,都給我收回來,任她自生自滅……” 劉氏恨其不爭的擺擺手,到底不是親生的,上不得臺面。若她的姐兒還在,洛平侯府怎么找得出理由不認(rèn)這門親事? “夫人!” 劉氏隨嫁來的一位老嬤嬤,眉飛色舞的走進(jìn)來,手中還捧著一張拜帖,是滾了金邊兒的,叫人一看起來就能感覺到,這寫貼之人本身對于齊府有著十二分的尊重,“夫人,您猜方才來的是何人?” 劉氏不感興趣的掃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撇了下嘴,“又是宋家?” 宋家,是劉氏在齊府那位小姑子嫁去的家族,后來不知朝上得罪了什么人,最頂頭的那個被除了官帽,由此宋家勢力一落千丈,直接滑坡到了貧農(nóng)階層,近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時常來齊家打秋風(fēng),劉氏快煩死了。 “不是,不是。”老嬤嬤連連擺手,“這人夫人定是猜不到,老身見到這拜帖時,也都嚇了一跳……” “哦?”劉氏來了幾份興致,接過了拜帖,掀開一看,就見到那滾了金邊兒的拜帖內(nèi),洋洋灑灑寫了一些恭維之詞,而那最底端的人名,卻嚇得她差點(diǎn)將帖子一把甩出去! “這……洛平侯親自發(fā)貼,要來拜訪齊府?”劉氏心中大震,只覺得無法抑制心中的激動。 洛平侯與齊府唯一的情分,也就是那道婚書了,對方如今出爾反爾、寧肯自打臉面也欲要登門,言辭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