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聽著淅淅瀝瀝的雨，難以入睡。

半夜時，門被輕輕的推開，隨之輕緩的腳步朝著沈林這邊慢慢靠過來，沈林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那人沒有動作，沈林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那人負(fù)手而立，繡有金絲龍紋的玄色長袍在燭火照耀下閃閃發(fā)光。和往日不同那人長發(fā)撒落在面頰上，整張臉被籠罩在陰影里。

他……大概知道了，沈林這樣想。

那人見沈林睜開眼，依舊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只是站在燈影里悄無聲息的盯著他。那人看著沈林俊美的臉上露出和往日一樣的笑容，看著他眼角的淚痣在那長臉上跳躍，最終看著他垂下頭用手指來來回回纏繞著青絲。

藏在陰影里的人忽然向前，那疲憊的神情一下子暴露在沈林的面前。那人粗魯?shù)陌焉w在他身上的被子扯開扔到了桌子上，打掉了還未收起的茶杯。一陣濃烈的酒氣傳來，隨即沈林感覺整個人被翻到在那，腿被拉到地上，膝蓋狠狠的磕在地板上，被一只冰冷的手提起，臉被摁在地上，然后是毫不留情的……。那人仿佛要把他捏碎，無休無止，長時間保持一個狀態(tài)，沒了知覺，臉被摁著壓迫到了左眼，視線一點點模糊下去……沈林咧著嘴笑出了聲音，那笑聲更刺激了身后人的暴行，仿佛要用那暴行掩蓋住他的笑。沈林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抗，他感覺此刻的行為才是那人的本性。過去的這些年，那人所展現(xiàn)出的溫柔，體貼，所給與的溫暖，都是假象，現(xiàn)在才是原原本本記憶里的他！

窗外的雨不急不緩，沒有停止的意思。被褥泥濘成一灘爛泥，沾染著一灘灘血漬，但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

哐當(dāng)一聲，白日沈林抄寫經(jīng)書的筆墨紙硯這會全都碎在地上。沈林整個人是被摔上去的，手磕在桌角上瞬間疼的讓沈林弓起了身子，那人手里提著一壇未喝完的桂花釀直接捏開沈林的嘴灌了下去。

“咳咳……”

沈林閉著眼睛劇烈的咳嗽，那酒像是灌進(jìn)了他的肺里，喘息不能。

嘩啦一聲，酒壇被摔在墻上。

沈林的長袍，濕漉漉的掛在身上，有大片的血跡。

白日還未燒掉的經(jīng)書這會散落在地上，這場景似曾相識，但是在哪里，有過多少次，他卻記不起來，原本拼命要忘記的東西，等到真要去觸摸時又無處可尋……

常年潮濕的屋內(nèi)，那木桌在外力的推動下開始發(fā)出古老而嘶啞的聲音，沈林脖子隔在桌邊緣，頭部往下仰著恰好看到窗外迷蒙的雨，模糊的視線里密密麻麻的雨絲跟著涼風(fēng)一起吹進(jìn)來，讓沈林打了個寒顫，再看去時仿佛遙遠(yuǎn)的暗處立著一個身影，等再去確認(rèn)又只剩下了雨。

沈林不知在何時昏過去，又不知何恍惚間醒過來，醒來時又換了地方換了姿勢，被喂了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一切都開始不屬于他，不過都無所謂了……

再次醒來時，是被一個耳光給打醒的，沈林睜開眼睛卻被吻住，他拼命的掙扎，就算是昨夜他也是拒絕這樣的行為。

啪！又是一個耳光，雙手被束縛在身后，下巴被捏起，他看著那人專注的吻他，倒像真的在虔誠的吻著心愛的戀人。

沈林不在反抗，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他不參與其中。

門敞開著，他被固定在一張椅子上，然后是無休止的……

身體已經(jīng)背叛了他，沈林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那人完全沒有動只是扶住他不讓他跌倒，而他自己卻在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

“看夠了就出來”

忽然沈林聽到冥寒的聲音，這讓他困惑因為到現(xiàn)在他們倆不曾有一句話的交流，而這句話顯而不是與他說的，不知為何他緊張的停下動作往四周看了看。

他看見一個人影從雨里慢慢走進(jìn)來，臉上寫滿了絕望。

沈林看到顏云鶴時，若不是整個人被緊握著，怕是直接會跌下去。

不，他已經(jīng)跌下去了，只不過那是萬丈深淵……

顏云鶴手里的劍掉落，哽咽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是我太笨，方才收到你的書信，以為你改變了心意……也許我不該……自負(fù)到要帶你走，也許……你……從來都不把我當(dāng)回事。但……你也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讓我明白，今天早上我已死心，你何必又給我一刀呢……”顏云鶴聳了聳肩，“我……還一直以為你恨他，其實這么多年了，你要殺就早殺了……何必這么大費(fèi)周章，是我……自作多情了，還以為……以為”顏云鶴忽然轉(zhuǎn)過身擦了擦眼睛，“你是對我還是有情的……我真是太傻了……”

這時身下的人主動沖著他的軟弱處，已經(jīng)背叛了他的身體又開始?xì)g騰涌動，回應(yīng)顏云鶴的是一串串顫不成字的嘶啞聲，旁人聽來卻是……

沈林下意識想要并攏，手指扯了扯衣服，張嘴想要要說什么，卻身不由已……

慢慢的沈林閉上了眼睛，忘記了羞恥，忘記了，什么都忘記，連同顏云鶴那讓他心絞的神情，不過這樣也好，便死心了……永遠(yuǎn)的

這時身下的人把他抱起來，已經(jīng)被折騰壞的身子被泡在溫水里，頭疼欲裂。

“沈林……你記住，本王可以原諒你做的任何事”冥寒一邊給沈林清理一邊說，“但除了背叛?！?/br>
沈林閉著眼沉默著。

冥寒捏起沈林的下巴，“今天的事算是給你一個教訓(xùn)，如果再有下次，本王不能保證顏將軍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沈林疲憊的睜開眼看了看冥寒，嘶啞的說，“事到如今，你還想怎么樣？”。

“放心，本王既不會殺他，也不會貶他官職，更不會將他調(diào)離京師?！壁ず昧肆觅N在沈林額上的發(fā)，“至于其它無聊的游戲，你要是喜歡……本王就陪你玩。”

冥寒把沈林擦干凈，抱到了另一間干凈的屋子，然后慢慢將他翻過身，慢慢的給他上藥，“沈林，你若是喜歡諾兒，等他傷好了我讓他來服侍你？”

沈林突然縮到床角，用一種接近扭曲的神情盯著冥寒，聲音嘶啞發(fā)顫的問，“什么？”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上完藥冥寒把被子給沈林蓋好，摸了摸他的額頭，“睡會吧，本王上完早朝再來看你?！闭f完俯身吻了他。

沈林沒有躲，確切的說他有些慌亂，這讓他不安，巨大的不安。

他原本已為，是他刺激那人的本性暴露，他原本已經(jīng)他馬上就會被殺……他原本以為昨夜是因為那人被他惹怒，他原本以為……他終于找到他的心頭血，終于可以看見那人心碎?？墒悄侨藚s硬生生的演了一出戲碼，為的就是讓顏云鶴死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