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川對她只是想，對顧徵卻是手動。

    所以安溪覺得，高中讀寄宿學(xué)校（主動滾蛋），或者是一個好主意……T_T

    林婧不知道安溪的想法已經(jīng)動搖，以為她還是想考市一，以她的平時成績，只要正常發(fā)揮，肯定沒有問題。

    就是顧徵，平時成績在全級前八十名到一百名之間徘徊，只要在初三加一把勁，考市一也不成問題。

    “到時他們兩個一起在市一讀書，說不定能同班，那就又成為同班同學(xué)，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天天一起回家吃飯?！绷宙合氲檬置篮谩?/br>
    然而另外一大兩小并不作聲，默默看著她。

    顧徵倒是無所謂，安溪讀哪所學(xué)校，他就去哪所學(xué)校。但顧廷川肯定不想他們繼續(xù)走讀，安溪從不知哪個時候開始也學(xué)會知情識趣。所以他只管等一個結(jié)果，看誰先妥協(xié)——他可不看好林婧。

    果然安溪一說考慮讀省一，讀寄宿學(xué)校，林婧立刻瞪向顧廷川。在她看來，只有他會影響安溪。

    顧廷川淡然回視她，如老僧入定，置身事外，透著一股不經(jīng)意的無辜。

    林婧又有些不確定。難道她冤枉他了？

    “小溪，你喜歡讀哪所學(xué)校就讀哪所學(xué)校，不用考慮任何人。”林婧意有所指說。

    安溪扭捏說：“不是……我都長大了，想試試獨立。聽說省一挺好的……”

    林婧心里立刻涌起不舍與難受。這么多年來她一直護(hù)著女兒，把她當(dāng)成生活的重心，舍不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本能。雖然她知道總有一天安溪會長大，會獨立，但真正面對時，感覺特別復(fù)雜。

    顧廷川攬住她的肩，道：“小溪還沒有做出最終決定吧？我們先聽聽老師怎么說?！?/br>
    安溪見自己一句話便令林婧眼眶微紅，早嚇懵了，不敢再刺激她，點頭如搗蔥。

    林婧不是不知道他們在安慰她，但有了緩沖，她也能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明知不應(yīng)該，可當(dāng)高老師詢問安溪的中考志愿時，林婧試探性地說了市一。

    高老師愣了愣，震驚又不解道：“為什么是市一呢？安溪的成績很穩(wěn)定，經(jīng)常拿全級第一，只要發(fā)揮正常，省一都是穩(wěn)的。”

    林婧道：“她年紀(jì)還小，離家太遠(yuǎn)……”

    高老師不以為然道：“十五歲，不小了。省一在隔壁市，過去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況且還有校車接送呢。省一師資實力雄厚，每年高考都有很多學(xué)生考上重點大學(xué)。以后到了社會，這才是資本。”

    在高老師看來，林婧對安溪保護(hù)過度，以致于本末倒置了。因為擔(dān)憂孩子的人身安全而罔顧孩子的前途，不是愛，是害。

    林婧的臉火辣辣的。高老師為人耿直，是個很為學(xué)生著想的好老師，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已經(jīng)從他的眼神、表情里明明白白表達(dá)出來。

    弄得她覺得自己是阻礙女兒前途的大壞蛋。

    顧廷川道：“對于我們來說，孩子的意愿和快樂才是最重要的。難道市一的學(xué)生就沒有考上重點大學(xué)的嗎？”

    高老師不禁一滯。當(dāng)然不是的。市一高中其實是青葉市最好的高中，升學(xué)率也不錯。只是省一畢竟是全省最好的高中，是所有中考生向往的學(xué)校。很多學(xué)生一輩子都考不上，安溪卻只要穩(wěn)定發(fā)揮就能考上，所以聽聞她要選市一而不是省一，高老師難免感到可惜，怕她年輕不懂事，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但實際上，市一也不差，真的不能說安溪選了市一就是耽誤自己的前途。

    他有些著相了。

    “當(dāng)然，家長有家長的考慮，我們會充分尊重考生和家長的意愿。”高老師道。

    想不到顧廷川會一直站在她這邊，林婧感激地握住他的手。她之前真的錯怪他了。

    “如果小溪想考省一，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她?！绷宙亨嵵氐貙Ω呃蠋熣f。她必須下定決心。

    這轉(zhuǎn)變有些快，高老師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條件反射回答：“學(xué)校方面也會竭盡全力。”

    “非常感謝你，高老師?！绷宙赫嬲\道。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备呃蠋熆蜌庹f，“那顧徵呢？顧徵想考哪一所學(xué)校？”

    顧廷川說：“顧徵會和小溪讀同一所學(xué)校?！?/br>
    “都是省一？”高老師驚訝問。

    “小溪考省一，顧徵就考省一。小溪考市一，他就考市一?！?/br>
    “這……他們姐弟感情真好?！泵鎸︻櫷⒋?，高老師不由自主字斟句酌，“顧徵考市一，問題不大，他很聰明，就是基礎(chǔ)稍微有些欠缺。但如果考省一，會比較吃力……”

    “這是他的問題。自己定的目標(biāo)，自己完成?！鳖櫷⒋ɡ潇o說。

    一股nongnong的不是親生的氣息撲面而來。高老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聽這口氣，別人家是重男輕女，這家是重女輕男？

    林婧打圓場道：“還有一年時間。顧徵很用功，一定沒有問題?！?/br>
    高老師干巴巴道：“嗯……孩子才十五歲，其實也說大不大，承受能力有限。我們建議家長盡量避免給他們太多壓力……”

    “我們知道的。平時也經(jīng)常帶他們外出散心，給他們減壓。”林婧說。

    高老師說：“這樣很好。”

    相比于顧廷川，他覺得還是做mama的比較靠譜。

    家長會之后，高老師分別和班上的每一位同學(xué)聊了一下，確定他們的中考意向，也委婉地給出建議。

    顧徵無語地接收到高老師格外關(guān)愛的目光，囑咐他量力而行，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心里憋屈，一定要找他談心，不要感到不好意思。老師辦公室的大門永遠(yuǎn)為他敞開云云。

    顧徵忍了又忍才沒有掉頭就走。

    而安溪得到的囑咐是照顧好弟弟，不要讓他有太大壓力，成績不代表一切，最重要的是身心健康。必要的時候，做jiejie的，稍微讓著弟弟一點。

    安溪懵懵懂懂地嗯嗯啊啊。反正字面上的意思，她聽著沒毛病，便全部應(yīng)下來。至于深一層的意思，她還真是，沒有聽懂。

    兩人碰頭，忍不住討論起高老師的異狀。

    安溪有些緊張地看著顧徵，問：“你覺得學(xué)習(xí)壓力很大嗎？要不我們不要考省一，考省二，或者省六？”

    顧徵白了她一眼。

    省二先不說，省六的分?jǐn)?shù)線比市一還低，考來做什么？如果考省六，不如考市一。

    “要選寄宿的學(xué)校嘛……”安溪也很崩潰的，好不好？

    其實她也不想離開家啊，她想當(dāng)一輩子mam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