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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的歸宿。這可憐又可鄙的女人,心里最后一點溫存也隨著她那幻想的破滅而冷卻了,她憐憫地捧著小兒子的臉,像一個巫婆那樣說著:“真可憐。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孤獨的,你也是這樣。小可憐,你的歸宿也只能是大海。爸爸mama都會在海底等你,你快來,那是你的宿命?!?/br>她在這世間,荒涼地活著,而自己孩子那雙清澈無知的眼眸竟讓她憤怒至極。她在絕望的盡頭依舊死心不改,還蠻橫地規(guī)劃著一切。她識破了虛幻的迷霧,卻甘心埋葬自己在那迷霧中。她拼命抓住最后的機會。她似乎覺得,只要完成那一個儀式,她就圓滿了。哪怕是去到那一個世界,她依舊堅定地認為,只要這四個人還在一起,便又可以進行她未競的事業(yè)。她是固執(zhí)而又瘋狂,寧愿把身邊人也拽下懸崖,一同陪她。在最后的日子里,她竟成為一個鼓動人心的演說家。她憑借著天性里那得天獨厚的感染力,把其他三個人變成行尸走rou,依附著她。那樣可怕的洗腦的方式,那種深深被烙印在心底的宿命論,讓封淇喘不過氣。一輩子都沒能掙脫。是啊,他知道不對。但有人能把心掏出來洗洗再放回去用嗎?他的母親以一種幾乎稱得上殘忍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理想的獻祭。在牽著丈夫的手踏入冰涼的海水的那一刻,她心里想著:這不也就是預(yù)想的那樣嗎?于是她轉(zhuǎn)過頭去,對身邊人露出一個美麗至極的笑容:“我們,生死不離。”封淇痛苦地坐起身,把頭埋進膝蓋,他的聲音短促又激動:“封荑到最后都以為,她的爸爸mama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夫妻,他們?yōu)閻垩城?,他們的死凄美動人。這個傻孩子,頭也不回地跑著去了,還笑著跟我說:‘哥哥,我等你哦?!?/br>“直視那暗藍色的天際,一步步走過去,慢慢地吞吐氣息,讓海水漫過,從腳踝到膝蓋,再到胸口。等冰冷的水快漫到眼睛了,就閉上你的雙眼。過來,走過來,到這邊兒來?!?/br>這聲音像鬼魅一般纏著他,日日夜夜在他耳邊響起,一遍遍把封淇的心撕裂。這內(nèi)心深處的海水聲,正是他母親可怕的催促聲:就只剩他了!林初焰呼吸都快停了,封淇的情緒異常激動,但他的絕望也異常強烈,林初焰幾乎不知道要怎么做。封淇費力地喘著氣,仿佛一個溺水之人,仿佛那心底的海域失了守,無窮無盡的海水涌起將他整個淹沒。林初焰眼中的封淇,背部脆弱地拱起成弓狀,但卻是一把廢弓,勇氣之箭再也無法射出。曾經(jīng)林初焰想修補他的心靈,把勇氣給他??墒沁@破損的巢xue并非是從外邊破了一個口,修補不能使它恢復(fù)原狀。那巢xue從里面爛掉了,散發(fā)出腐爛的味道。鳥鳴難道可以使這樣內(nèi)部的、深層的毀壞變成從未發(fā)生過一樣嗎?任你怎樣吶喊,都無濟于事。鳥兒會覓新枝、筑新巢。而原先的那個,又濕又黑,從里面一點點爛掉,最后墜落到地上,在泥土里消解了。封淇也是這樣。二十多年的苦難的侵蝕,已經(jīng)讓他即將毀滅了。林初焰,林初焰再熱情又有何用?如果林初焰是一只識時務(wù)的鳥兒,他也會飛走了。因為他面對的心靈已經(jīng)很難再被救贖了。那顆心自以為罪孽深重,甘心讓沉淪折磨,一步步走向滅亡。林初焰,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哪用得著大費周章、耗盡心力來拯救這樣的封淇?封淇自己也知道,所以他認定了人生的孤獨,也從不敢奢望,有一束光亮膽敢刺穿那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的海域,照亮他的最深處。可誰說得清少年心事?誰又敢肯定林初焰是個畏難而退的人?林初焰是怎么樣的人,除了他自己沒人說得清。林初焰顫抖著將自己的身體貼上封淇的后背,摟住他的脖子,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胳膊。他無力地叫了他一聲“哥”,渴望能把封淇從這可怕的夢魘中喚醒。封淇卻像是意識不清一般,問了句:“封荑?”林初焰的手頓在他的胳膊上,似乎被封淇這樣的癡傻模樣給刺激到了。他從來不是什么溫柔的人,事實上他格外不近人情。認定的東西,死都不改。林初焰永不向絕望投降,他也決不讓那東西把封淇奪走。他從封淇身后爬到他面前,跪在他前頭,摟住他的脖子,顫抖著用溫熱的嘴唇吻住了封淇的眼睛:“我是林初焰。你看我一眼?!?/br>☆、第23章眼睛被吻住了,那就什么都看不見了。封淇定在那里,飄忽散亂的思緒里,他只意識到了林初焰微燙的嘴唇。林初焰的呼吸有些重,封淇感受到額頭上的灼熱氣息。但這樣的一吻并沒有讓封淇覺得突然從回憶里抽離出來,沒覺得猛地解脫了,只覺得有些更深的東西隱隱地在腦海里燃燒。溫度一點點升高,腦子里那團東西更燙更難以捉摸了。他始終無法抓住那一點東西,那東西似乎等了他許久,從被造就出來以后便等著他。但它一定要以苦痛作為代價。唯獨受盡了苦難的無情鞭撻,才得以掀開它的面紗。封淇頭疼欲裂,努力地想要抓住它??蓜偰笞×艘唤?,剛摩挲著感覺到那面紗的粗糙質(zhì)感,那東西就掙脫著跑遠了。他摟住林初焰的腰,把他抱起來放回被窩里,再把被子一直拉到他的脖子下面。“看到你了,我的小火焰,那么明亮,”封淇撥了下他額上的碎發(fā),“怎么會看不見?!?/br>林初焰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封淇。他突然發(fā)現(xiàn),盡管見過了封淇那么多的痛苦的樣子,盡管自己對他說了那么多的話,最后都是封淇比他先鎮(zhèn)定下來。他每次都這樣,鎮(zhèn)定下來之后極其溫柔地對待林初焰。但是剛才那極大的痛苦卻并沒有遠去,并沒有就因為林初焰幾句事不關(guān)己無關(guān)痛癢的話就消失了,而是換了個方式,靜默地、沉重地壓到他背上。就像一個滿身是傷的人,踉踉蹌蹌地躲進一片漆黑的森林里,藏身在樹影后。他的血流了一地,他疼得不住地喘息。而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小男孩兒,疑惑地看著他。他就收起所有的痛苦的樣子,蹲下身,把鮮血直流的后背藏在后邊,再伸出手。從手心里飛出一兩只點閃著光的東西,他的聲音輕柔又天真,還帶點哄人的笑意:“給你螢火蟲。”仿佛在說:別害怕,什么事也沒有。你別擔心,我給你捉螢火蟲。林初焰難過得幾乎喘不過氣。他明白了,他能給封淇的東西實在太有限了。他不是封淇,他根本沒辦法理解那樣的過去,他根本不能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