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家？”

    洛娉妍的話，讓那小姑娘詫異地抬起了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洛娉妍，盡管洛娉妍沒有逃避，也沒有退縮，可心里仍舊覺得很是尷尬，尤其是自己剛剛提到給她帶梅花糕，卻沒有提自己犯的那些錯(cuò)，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可既然決定改變，那就要努力證明給自己身邊兒這些人看到，讓她們都感受到自己的轉(zhuǎn)變！

    小姑娘盯著洛娉妍看了好半晌，見她目光清澈，毫不逃避，說不出心中是好氣還是好笑，或者自己該跳起來大罵她臉皮厚！可想著屋里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小姑娘還是忍了忍心中的怨氣。

    好半晌才勉強(qiáng)點(diǎn)頭，客氣而疏離地答道：“大小姐叫我燕子就好。我哥哥去店里做學(xué)徒了，要過了戌時(shí)方能到家。勞大小姐掛心，母親吃了大夫開的藥，已經(jīng)退了燒，多謝大小姐讓管家替我母親請(qǐng)了大夫來，還給我母親抓了藥。”

    燕子的話，令洛娉妍有些尷尬，卻在聽說奶娘已經(jīng)退燒時(shí)，洛娉妍覺得心里的石頭落了地，心里高興，嘴角便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就連眼底，也浸染上了喜意。

    洛娉妍的神情，落在燕子眼中，燕子不由癟了癟嘴，想要說什么，卻聽洛娉妍很是歡快地道：“今兒我是專程來看看奶娘的。如今能進(jìn)去瞧瞧她嗎？”

    只顧著高興的洛娉妍沒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卻并不在意燕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不耐，只滿臉真誠(chéng)地望著燕子的眼睛。這讓燕子覺得很是難受，好像自己要不讓她進(jìn)去，就成了壞人似得。

    可燕子卻仍然咬牙搖頭道：“母親還在睡覺，大小姐不妨先回去，等母親好了，自會(huì)進(jìn)府謝恩?！?/br>
    燕子以為自己這樣說，這位大小姐定該打道回府了，誰知洛娉妍卻搖了搖頭，滿眼懇求的望著她道：“奶娘原是為了救我落水的。就算不是為了救我，我是奶娘奶大的，難道還能見她生病而不理睬？好jiejie，請(qǐng)讓我進(jìn)去瞧瞧吧，我保證不出聲兒！”

    十一章 奶娘

    燕子打心眼兒里不愿意讓洛娉妍等人進(jìn)屋，可她沒想到洛娉妍會(huì)不顧大小姐的身份，如此直接的請(qǐng)求自己！甚至是在自己拒絕之后……這讓燕子的神情軟了下來，心中也不由猶豫了起來。

    燕子咬著嘴角盯著洛娉妍躊躇了半晌，方才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在進(jìn)門前，忍不住叮囑道：“一定不可以吵到母親哦！”見洛娉妍急急地點(diǎn)了頭，才掀起了掛在門框上的半截草簾子。

    屋里的光線很是昏暗，讓中堂墻上掛著的顯得越發(fā)的陳舊，洛娉妍來不及仔細(xì)打量西邊兒的情況，燕子就已經(jīng)掀起了東邊兒的門簾，那是一塊染成靛藍(lán)色的粗布，卻洗的很是干凈。

    沒有讓夕月與晨露跟隨，洛娉妍獨(dú)自跟著燕子進(jìn)到里屋。

    里屋的光線更加的昏暗，可一張記憶中的面孔，仍舊清晰地映入洛娉妍的眼中。比記憶中稍稍豐盈，這許是奶娘還沒有受到自己之后一年多的磋磨。此刻的蒼白，也只是因?yàn)榫绕鹇渌淖约?，招了風(fēng)，受了寒，生病的緣故……

    可看著奶娘躺在臨窗大炕上，任由一床半舊的薄棉被搭在身上，緊閉著雙目，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樣子……洛娉妍甚至不敢去細(xì)想，不敢去細(xì)看。只覺得心揪緊了……忍不住便紅了眼眶，也顧不得燕子跟在身后，疾步上前來到奶娘的炕前。

    在燕子阻止前，洛娉妍便一下子跌坐在炕前，“嗚嗚”的哭了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承諾過，絕不發(fā)不出聲音來……

    燕子看得是又氣又急，暗暗后悔之前的心軟，更是在心中暗道：就知道這位大小姐信不得！

    可此刻，燕子卻也不敢大聲阻止洛娉妍，只得趕緊上前，一把捂住洛娉妍的嘴，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盯著她，使勁兒的將她往屋外推。

    可洛娉妍跌坐在地上，哪里是能推的動(dòng)的？燕子不由湊近了洛娉妍的耳邊，低聲呵斥道：“你怎么說話不算數(shù)呢！我母親聲生病呢！”

    燕子的話讓洛娉妍回過神，不住地點(diǎn)著頭，表示自己在不出聲兒，甚至瞪圓了眼睛望著燕子，不讓眼中的淚水再往下掉落。

    巴掌大小的臉蛋兒上，一雙刻意的瞪大的滾圓烏黑眼睛，顯得就格外的吸引目光，尤其是這雙大眼睛里，還蓄滿了淚水，那淚珠要落未落的樣子，讓洛娉妍顯得格外的可憐。令滿心氣惱的燕子，也不由心中再次一軟。

    再想起她剛才哭泣的樣子，燕子看向洛娉妍的目光也就越加的不忍了，但卻在松手前，仍舊叮囑道：“別出聲兒！”

    洛娉妍點(diǎn)了點(diǎn)頭，燕子才松開了手。洛娉妍也不再坐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裙裾上的浮土，將手伸向奶娘的額頭。

    燕子見此大吃一驚，想要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洛娉妍的柔嫩纖細(xì)的小手，已經(jīng)落在了奶娘的額頭上。

    奶娘額頭是溫?zé)岬?，果然沒有發(fā)燒。洛娉妍不由松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劫后余生的笑容。燕子見她如此，心中也很難受，知道此時(shí)此刻的她并非裝腔作勢(shì)，并非虛情假意。卻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的她為何要那么對(duì)待自己的母親。

    燕子沒有詢問，洛娉妍也沒有解釋，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并肩站在奶娘的炕前，看著奶娘帶著病容熟睡的臉。

    聽不到屋內(nèi)傳來任何的哭聲，晨露與夕月在外面等了好一會(huì)兒，不由有些心慌。想要出聲兒?jiǎn)栆痪?，又想起之前洛娉妍交代的要保持安靜。便只得悄悄地掀起一角門簾子，朝里邊兒望去。

    見自家小姐與那位叫做燕子的姑娘并肩而立的模樣，二人眼中有詫異也有歡喜。

    又等了好一會(huì)兒，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兒傳了出來，二人知道這定是崔mama醒了，怕小姐過了病氣，也顧不得其他便闖了進(jìn)來。

    只見燕子正扶著崔mama半坐了起來，一手撫著胸順氣，一手抓著破舊的引枕，塞在崔mama身后。自家大小姐，端著一只裝了溫水的粗瓷茶碗，正小心的朝炕前走去。

    崔氏已經(jīng)幽幽地睜開了眼，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向正在朝自己走來的洛娉妍，眼中是滿滿的驚詫與不敢置信。

    夕月見此急忙上前，從洛娉妍手中接過裝有溫水的粗瓷茶碗，遞給了崔mama。晨霜此時(shí)也幫著燕子將崔mama身后的迎枕塞好。崔mama才回過神，紅著眼圈喃喃地道：“小姐，怎么來了？”

    那語氣的不敢置信，那聲音的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