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二
四月初九,黃道吉日,太子大婚。 東宮掛紅貼彩,喜氣洋洋,雕著盤龍的紅燭燒得嗶啵作響,太子和太子妃已經(jīng)行了合巹禮,正由內監(jiān)女官簇擁著,分別往東西偏殿更換常服。 秦含珺由宮女扶著,一舉一動規(guī)范得體,實則這是引教姑姑長時間教導之下,身體無意識的動作。她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了哪里,直到今日,直到身處東宮之中,她仍然沒想明白,事情是如何到了今天這一步。 自小在西北長大,一出生,她就知道西北的風刮在臉上,那鋒利如刀割的感覺;知道黃沙漫天欲壓城時,遮天蔽日的逼仄;也知道策馬奔騰于廣袤的天空之下,那種肆意的豪情。 京城里的貴女們沒有說錯,她就是個從野蠻之地來的野蠻人,原本她是準備重回野蠻地去的,卻不知怎么的,進了這天底下最尊貴、也最重禮儀的深宮。 “請?zhí)渝岂{?!?/br> 宮女的話打斷她的思緒,更衣完畢,她又被服侍著回了正殿東暖閣,太子已經(jīng)候著了。 一見到他,秦含珺的腳步就不易察覺地放緩。有一件事她從未對人說過,見到太子第一面,她就覺得又敬又畏。 她曾與她父親手下的將士過招,也曾和孤狼搏斗,面對強敵,從未有過退縮的情緒。她也很清楚,若真正交手,太子不是她的對手。但這種敬畏,并不由實力強弱產(chǎn)生。 面對太子,她有時總覺得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莊嚴的皇宮,一柄至高無上的皇權,一道說一不二的圣旨。 這些,都讓在邊疆中長大,遠離權力中心的她覺得陌生、畏懼,并且誠惶誠恐。 太子一身明黃常服,見到秦含珺入內,便擺了擺手。 眾人魚貫而出,無聲無息。 秦含珺僵立在桌邊,恨不得也跟隨宮人逃出去。指導她的引教姑姑盡職盡責,她當然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 太子緩緩靠過來,“太子妃可是餓了?” 秦含珺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就安置吧?!碧訝窟^她的手。 “我、我餓了……”秦含珺不曾多想,脫口而出,怕他不信,艱難地強調了一遍:“真的餓了?!?/br> 太子轉頭看她,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也餓了,叫人傳夜宵吧。” 秦含珺松了口氣,又感覺自己有點兒自欺欺人。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一刀早晚是要落下來的,事到臨頭,她卻希望這一刀落得越晚越好。 夜里應當吃些容易克化的,宮人端上來幾道面點,秦含珺選了蟹黃餃,太子面前是一碗甲魚湯面。 京城的餃子做得精致,一只不過一節(jié)指節(jié)大小,一口一個。這些日子的訓練,讓秦含珺學得了大家閨秀的用膳禮節(jié),她小口吃著,細嚼慢咽,才吃了一半,就發(fā)現(xiàn)太子吃完了,放下了筷子,正看著她。 原本流暢的動作立刻變得僵硬,那餃子也仿佛突然變得不聽話了,舀到調羹上后,竟還又滑溜溜的落回湯里去,一兩點湯汁濺出來,落在桌面上。 就是初學禮儀時,她也不曾犯過這種錯誤,秦含珺羞慚得不敢抬頭, “太子妃難道要把臉埋到碗里去?”太子的聲音響起,話里似乎帶著幾分笑意。 秦含珺臉上越發(fā)guntang,聽見這話,卻不好意思再低頭,只得抬起來,在對面那人的注視下,將剩下的餃子吃完。 宮女入內把碗筷撤下,服侍兩人漱口凈手,而后又退了出去。 太子站起身,再一次牽過秦含珺。 這一次,沒有別的借口了。 太子來解她的衣襟時,秦含珺知道,只需輕輕一推,就能把人推開,但她的手卻仿佛吊了千斤墜,無論如何抬不起來。 太子解完她的外衣,便站著沒動,眼睛直勾勾釘在她胸前。 秦含珺又羞又窘又懼,渾身都輕輕顫抖著。她的身形像秦夫人,自小纖細,可是十二三歲后,胸口卻像發(fā)面的饅頭,越長越大,當初她嫌礙事,還用長長的白布裹了一段時間,回京后她娘就不許她裹了。但不論何時,從未有人這樣肆意的盯著這個地方看過。 太子眼中漸漸出現(xiàn)幾分迷戀。 東暖閣中層層疊疊的帷幔都被放下,內監(jiān)宮女們候在殿外,耳旁只聽到一些隱隱約約的動靜。到了后半夜,里頭才叫熱水。 重新洗漱完躺回床上,秦含珺渾身酸軟。 太子又靠過來,貼在她背后,鼻子埋在她頸間輕輕嗅著,一只手又往她衣服里伸。 “不……”她按住那只手。 太子手勁不大,卻帶著股執(zhí)著與堅定,兩人僵持一會兒,那手最終還是落到了他想去的地方。 太子帶著幾分心滿意足的愜意:“就摸摸。” 秦含珺咬著唇說不出話,眼里羞惱得泛著淚光。她實在想不明白,平時看著沉穩(wěn)威嚴的太子殿下,為何私底下竟有這樣的嗜好? 太子卻覺得滿足得很,他三四歲就離開皇后身邊,入主東宮,因為是儲君,皇帝更是早早就不讓奶娘伺候他,避免他產(chǎn)生依賴,被人左右。 凡事過猶不及,大約就是這個原因,他心底一直有些不為人知的渴望,從前還需壓抑,如今娶了太子妃,終于能夠得償所愿,太子當然不想再忍。 作者有話要說:我前面說過,太子他……不太正常的,他喜歡開車摸……哦不對,睡覺摸-胸,從前單身狗得憋著,現(xiàn)在脫單,不憋了,這大概是皇帝基因的延續(xù)以及進化吧。——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