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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問道:“做惡夢了?”那溫熱的氣息輕輕噴在她耳旁,清越熟悉的聲音聽得胭脂心一下懸起, 如在懸崖峭壁一腳踩空的驚駭之感。 她猛地睜開眼,慢慢轉頭看向那人,眉眼如畫,眼睫極長遮掩著眼眸,叫人看不見他究竟在想什么。 胭脂恍惚之間,只覺一條毒蛇在一旁沖著她嘶嘶吐舌,下一刻就要咬上來,一時心頭大駭,忙慌慌張張往床榻里側挪,動作極為僵硬緩慢。 蘇幕維持原來的動作沒變,臉色一下陰沉下來,看向胭脂一言不發(fā)。 一見到他,胭脂腦子里又止不住回想起那些可怕的場景,多年過去依舊歷歷在目,越發(fā)清晰起來,那些無窮無盡的折磨和痛苦蠶食著她唯一清醒的神智。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遍體鱗傷的日子,渾身上下又一陣陣泛疼,忍不住瑟瑟發(fā)抖起來,只覺痛不欲生至極。 蘇幕見胭脂抱著被子,縮成小小一團,直抖成了個篩子,他才微微緩和了臉色,正要伸手胭脂卻更往角落里縮。 蘇幕眼神一暗,猛地扯開被子一把甩到地上,伸手抓住她的腳踝一拉,胭脂整個人一下就被拽到床榻邊。 驟然失了被子,如同失了安全感,胭脂渾身疼得頭皮繃緊,崩潰之余,尖利慌叫道:“別碰.....別碰我……!”她早病得神志不清了,只知道手腳并用掙扎著,毫無章法地亂打,顯然是入了魔怔。 蘇幕眉心微斂,按住胭脂亂踹的腳,神情淡漠看著她。 孫婆子在一旁看得膽戰(zhàn)心驚,生怕自家公子爺一個不高興就擰斷了小姑娘的脖子。 胭脂看著他眼神極驚又懼,眼睛濕漉漉地看著蘇幕,這個人都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 蘇幕神情莫測看了她半響,突然俯身過來抱她。 胭脂見他靠近過來,一時嚇得不輕,掙扎不開便張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地腮幫子都疼,片刻功夫,嘴里就嘗到了血腥味。 蘇幕眉心一折,抬手捏著她的臉頰挪遠開,看著她的眼神凜冽非常。 胭脂的眼睛瞪得圓圓,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眼里倉皇不安,一副視蘇幕為毒蛇猛獸的驚恐模樣。 孫婆子見二人劍拔弩張,忙得上前勸道:“公子爺,姑娘怕是病糊涂了,不如讓老奴好好勸勸,說不準一會兒就好了?!?/br> 蘇幕聞言默看了半響胭脂,確實是嚇得不輕的模樣,這才沒發(fā)作,松開了胭脂。 孫婆子上前一看,這臉都捏紅了,怯生生的模樣,一瞧就可憐得不行,她不由暗嘆了口氣,大老爺們手上也沒個輕重,對姑娘家那能這般硬來的。 到底娘親去得早,他爹又是這么個……唉,這沒個人教,哪里會知道這些? 胭脂一見孫婆子便抓著她不放,直縮成一團,仿佛這樣才有些安全感。 這小姑娘想來是嚇得不輕,孫婆子伸手輕撫胭脂的背,不由看了眼一旁的蘇幕,可不就啥都不懂,這人都嚇成這樣了,這公子爺還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不擺明找事嗎? 胭脂越發(fā)疼痛的受不住,直靠在孫婆子懷里悶哼叫疼。 蘇幕像是徹底呆不下去了,轉身頭也不回就往外頭去 。 一出院子,蘇安見得蘇幕臉色不好看,忙迎了上來,“公子 ,那位顧姑娘每日都在哭鬧,您要不要去看看?” 蘇幕心頭正不爽利,聞言當即狠踢了蘇安一腳,怒道:“這么點小事也來問爺,要得你們有何用!” 蘇安硬生生挨了一腳,在地上滾了一遭,嚇得忙跪下趴俯在地,“奴才錯了,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蘇幕一個字都不耐煩聽,怒氣沖沖幾步就離了院子。 蘇壽忙上前扶起蘇安 ,“你作什么死,沒看見公子從屋里出來臉色就不好嗎?還這般沒眼力見,你這樣莽撞得早要死。” 蘇安苦著張臉,“我這不是瞧公子心情不好,那顧家姑娘長得這般好看,去看看指不定就沒什么氣了。 ” 蘇壽真是恨鐵不成鋼,“你怕是見人家姑娘長的好看,被迷了魂罷!” 蘇安一下鬧了個面紅耳赤,支支吾吾半天反駁不了。 蘇壽可是給唬住了,忙說道:“你可收起自己的心思,公子的女人你也敢肖想,你是瘋了罷!”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吩咐道:“公子如今對那個上心都不關咱們的事,現(xiàn)下這些姑娘再如何出挑也沒用,往后公子還是要娶妻的,咱們別在里頭摻和,省得得罪了未來主母,平白遭了罪去?!?/br> 蘇安聞言神情落寞了下來,良久才苦笑著應了,他也說不出自己圖什么,他就是希望顧姑娘能別再哭了。 她說想要見自家公子,他便替她想辦法,可到底是沒幫上什么忙,還平白挨了這么一腳,確實有些得不償失。 到了晚間,胭脂才微微緩了過來。 孫婆子是個極好的人,見她難受便搬了一張矮凳坐在床邊,如同照顧孫女一般,給她講些小話兒故事。 她也沒個孫女,可胭脂瞧著軟嫩嫩怯生生的,一看便叫人心生疼惜,但這自然不包括自家公子爺,他要是個會疼人的,哪會下這般重的手,瞧這臉上的紅印子到現(xiàn)下還沒消呢。 胭脂縮在被窩里聽著孫婆子溫和慈祥的聲音,眼皮有一下沒一下地眨著,過了許久,漸漸入睡。 突覺被子一角被一下掀開,床榻微微一陷,胭脂躺在正中間,正好被那人一把攬到懷里,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胭脂猛地睜開眼,一對上他的眼,不防他又回來了,他以往從來不和自己同榻而眠,做完那檔子事便會回自己屋睡,現(xiàn)下卻突然過來,直把胭脂嚇得連忙用手抵在他胸口使勁推他。 蘇幕懶得理她,閉眼自顧自睡覺,只是手卻錮著不放。 胭脂見推不開,越發(fā)掙扎起來,手腳并用亂踹,也不管身上的傷疼不疼,越疼她就越動,活生生自虐一般。 腳上的鏈子弄得嘩啦啦響,蘇幕頗有些不耐煩起來,猛地支起身俯身看著胭脂,眼神不善,一拳砸在胭脂耳旁,“你再給我鬧一下!” 胭脂心頭一顫,下意識側頭避過,給他嚇得不輕,整個人都顫顫巍巍的,眼眸濕漉漉的,瞧著就可憐得很。 蘇幕瞧了半響,才低下頭來在她軟嫩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面色倒是緩和了些,語氣還是有些放不下架子,只硬邦邦道:“你要是乖乖聽話,爺自然不會再帶你去那種地方。” 胭脂琥珀色的瞳孔不安轉動著,一想起那些場景都不敢看他,這那里是一個人做得出來的事? 她在那里明明過了這么多年,不想一覺醒來卻才睡了小半天,她苦熬這么多年,醒來以后還有面對這一堆爛攤子,這叫她如何受得了! 蘇幕見胭脂一直惶惶不安的模樣,唇瓣嬌嬌嫩嫩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