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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許久,見湯盆附近的小鬼飄向窗外,易夏才看向中年大叔。 “在近半年內(nèi),你女兒是否曾有一段時間暴躁易怒?” “是的,渺渺在五六個月前有一陣非常浮躁,整日在家里沖我發(fā)火,嚴重時候還喜歡摔東西?!痹捈按颂帲n旭陽的呼吸突然一滯,“大師,這有什么問題嗎?” 易夏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人有三魂七魄。魂為陰,魄為陽,陰陽相和才能正常運轉(zhuǎn),缺一少二,輕則喪失記憶,精神失常。重則丟失性命,離奇死亡。 魂魄立體自然有所征兆,而最為淺顯的,便是心浮氣躁,暴躁易怒。 那衰相男人所求無非姻緣,可鬼魂手段簡單,小鬼又多是由冤死的童魂煉成,因其心智不全,思量簡單,自然只會選用最有效地方法達成寄主的目的。 床上這位叫‘渺渺’的女孩,此刻已缺一魂一魄,不出意外的話,那魂魄皆在對方的掌控之中,而她先前之所以不敢暴露身份,原因便在于此。 思考半響,易夏再次問道:“你女兒是什么時候和剛剛那男人交往的?” “誰和他交往了!” 韓旭陽瞪大雙眸,聲音忽然轉(zhuǎn)為尖銳,“我家渺渺拒絕那惡心東西不下十次,但他就像狗皮膏藥一般聽不懂人話,整天說什么真愛真愛,兩情相悅才叫真愛,他整天纏著別人不放,那叫變態(tài)!” 兩人談話并未隔著外人,此刻聽到這里,有人插嘴道:“老哥,話說的有點重了啊。” “重了?”韓旭陽瞟了說話之人一眼。 “如果你的女兒整天被人堵著回不了家,你會怎么做” “如果一個不相干的人整天敗壞你女兒的名譽,你會怎么做?” “如果在你女兒拒絕數(shù)次的情況下,這個人又整天向你家中打sao擾電話,那你又會怎么做?” 三個反問層層漸進,直說的對方啞口無言。 有些事不回想便罷了,一回想起來,韓旭陽整個胸腔都盛滿了怒火,額頭的青筋暴起,他勉強壓將憤怒收入心底,“大師,我女兒身上的病癥是不是與他有關?!?/br> 易夏無意隱瞞,且接下來的行動仍需要他的協(xié)助,便將因果緣由全部講了一遍。 話畢,韓旭陽幾乎目眥欲裂,“畜生!” 易夏也對這個稱呼抱有贊同。 人活一世,雖是為自身的利益而奮斗,可若是失去基本的原則,又與那些未開靈智的牲畜有什么不同? 損他人之利以謀自身享樂,即使打著‘真愛’的旗號也讓人作嘔。 那衰相男人對小鬼處處依賴,使得自身的精氣幾欲耗盡,頭上半黑半白的發(fā)色就是對他的提醒,但他卻沉浸在將要抱得美人歸的幻想之中,顯然不知一報還一報,自己將要命不久矣! 第15章 自病房而出時,韓旭陽的面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 左右辨別了一下方位,他抬腳便朝樓層的西南角走去,直到抵達安全通道的入口,才緩緩停下了腳步。 朝橫亙著的門把手掃了一眼,韓旭陽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里的東西,想到病房內(nèi)的大師還等著自己,沒有再多做猶豫,便抬手將門拉開。 而與此同時,被他掛念的‘大師’也并沒有閑著。 從社區(qū)醫(yī)院離開時,易夏不僅帶走了那些繪制完成的符篆,還隨手拿了一沓空白的黃紙,本是為了應對以后的不時之需,卻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視線在病房內(nèi)掃了一圈,她朝眾人淺淺一笑,“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你們誰有小刀嗎?” 話音一落,四五道視線同時掃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一人開口答話。 “只要是尖銳物品都行,大家有嗎?” 室內(nèi)依舊一陣沉默。 就在易夏忍不住放棄時,終于聽到一聲虛弱的回應:“我這里…咳…我鑰匙上有指甲刀,你要用嗎?” 見小姑娘的目光對向自己這里,應淑媛輕拍了一下床畔:“你來拿一下吧,我…咳咳…我暫時沒辦…咳…沒辦法下床?!?/br> 最后一個字落畢,她的面上難掩痛苦,臉色也已然蒼白。 從女人手中接過鑰匙,易夏遞了杯水到她手邊,“阿姨,你會好起來的?!?/br> 愣了愣,應淑媛的眸中染滿了苦澀,“謝謝?!?/br> 病了這么久,她已經(jīng)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現(xiàn)在的每一聲咳嗽,都像是拉著她在地獄之門來回徘徊一般,那種揪心震肺,每每都讓她以為自己壽限將至,卻又每每都提醒她仍尚在人世。 她其實是想就這么去了的,可一想到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又不忍心這么撒手離開,‘好起來’是多簡單的三個字,但這對她而言卻像是遙不可及奢望一樣。 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易夏開始著手準備待會要用的各樣東西,手邊的動作剛一停下,就聽手機鈴音在室內(nèi)響起。 甫一接通,對面的聲音隱隱帶著些激動,“大師,我成功了!” 在與自身安危相關的情境中,人人都能是演員。 韓旭陽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陸向其那個變態(tài),在剛剛的一番交涉中,他覺得自己似乎有兩張面孔,一張是隱藏在心中,不斷散發(fā)著惡意與暴虐的真實面孔;另一張則是掛在臉上,帶著些滄桑與無奈的虛偽面孔。 拂了拂鬢角的虛汗,他一屁股坐在臺階之上,“大師,我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 “你先等等。” 將免提打開,易夏將韓渺渺的胳膊抬起,用指甲刀將她右手中指劃開一道小口后,手腳迅速的拿起符篆在她指尖揮舞。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半響,見血氣將要從指尖消失,易夏將口中的咒術停下,雙手不斷翻轉(zhuǎn)結印,直到黃紙中央發(fā)出一道金光,她才沖著手機說道:“將我給你的第二三四道符篆分別貼到對方的額頭與雙肩。” “好嘞。” 無視陸向其那猙獰扭曲的表情,韓旭陽先將一張符篆貼向他的腦門,然后才朝他的肩頸動手,所有動作完成后,趕忙向聽筒對面匯報進度,“我好了大師,還有什么需要辦的嗎?” “你回家……”聲音忽然頓住,見視線盡頭的手指微動,已經(jīng)到了她嘴邊的話忽然轉(zhuǎn)了個彎,“算了,你先來病房一趟吧,你女兒醒了。” 說話間,拿著手機朝外面走去。 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邊,旁邊幾位家屬不約而同的動了起來,目光觸及到床上女孩微瞇的雙眸,眾人忍不住在病床旁聚成了一個小堆。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早上這姑娘被送來的時候,醫(yī)生明明說治不好了啊,當時還讓那男人簽病危通知書,說病情控制不當?shù)脑?,就得考慮準備后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