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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房門緊閉,再轉(zhuǎn)身時,江漢卿面上不顯,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他學藝之時師門就已經(jīng)落敗,在那場浩劫中,祖上傳下的東西,值錢點的被師傅丟進井里,不值錢的則是放在屋里等待打砸,緊張形式過后,師徒二人本想進行打撈,可十來年過去,那堆東西早就不知飄到哪去。 師傅故去,唯一留給他的就是那枚沾滿銹跡的鈴鐺,可他學藝不精,只能幾十年將其放在一處落灰,直到前日大師看上,他才做主將那東西送出,此刻仔細想想,他的身上已然沒什么好東西。 褶皺的臉上漾起一抹疑惑,江漢卿皺眉道:“大師要借什么東西?” 輕輕指了指那天放置符篆的抽屜,易夏笑笑:“我就借點朱砂與符紙?!?/br> “老爺爺你別緊張,跟我說話隨意點就好?!?/br> 怔了兩秒,江漢卿啞然失笑。 他其實充滿了矛盾,一方面覺得這小姑娘沒什么可怕,另一方面又總?cè)滩蛔∠肫鹚母叱侄?,秉承著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心中自然有些緊繃。 “好好,我不緊張?!蔽⑺闪艘豢跉?,他朝診室的隔間走去,半分鐘后,手中抱著一只鐵盒出來,“都在這了,大師,需要我回避嗎?” 將眸光從鐵盒轉(zhuǎn)移到老大夫的身上,易夏搖頭,“不用的?!?/br> 她的手中有三清鈴,之所以選擇來這里制符,只是為了能使自己多上一重保證,所制符篆較為簡單,即使偷學,也沒什么太大的意義。 從鐵盒中將朱砂筆拿出,易夏又在其中抽取一張黃紙,未有什么繁瑣的儀式,就開始抬筆在黃紙上寫畫,一筆落盡,紙間忽然出現(xiàn)一道熒光,三兩秒過后,熒光迅速散去,只留下一張?zhí)碇旒t筆跡的定身符。 看到這幅場面,江漢卿眼皮輕跳,雙腳不受控制的向桌前邁去。 他畫符時又是上香,又是請神,事先還要凈身,凈手,凈口,凈筆,且念完咒法開畫之后,連睫毛都不敢動一下,饒是如此,耗費一下午心神,能成功五枚都算是他的運氣。 這小姑娘畫符就跟畫簡筆畫似的,竟然就這么輕易成功了? 天道不公?。?/br> 第13章 制符一道講究心無雜念。 雖注意到了老大夫的靠近,可心思轉(zhuǎn)圜不過片刻,易夏便選擇將他忽略無視。 朱砂筆從定身符上離去,她從鐵盒中再抽出一張黃紙,快速的放置于眼前后,無銜接般的在黃紙上寫畫了起來。 直到桌上堆了十七八張符篆,易夏才緩緩停筆。 抬頭對上老大夫的灼灼目光,她從符篆中選出兩張朝前遞去,“作為你借我材料的答謝,這是兩張平安符請你收好。” “給我的?”江漢卿有些不敢相信。 平安福雖說只是最普通的一種符篆,可若讓他來制,怕也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且親眼看完了整個制符過程,毫不夸張的說,他的水平與這小姑娘相比是天差地別。 術(shù)士水平不同,所制符篆的效力自然也是不同,這東西若是拿去出售,多得是富商豪客為之一擲千金,他不過是出了些便宜的黃紙與朱砂,這‘答謝’未免有些太重了! 正要開口推辭,卻聽對面又再次開口:“其中一張你可以隨意處置,另一張記得讓你孫子隨身攜帶?!?/br> 江漢卿面色一僵,心情像是做了過山車般回落。 平安符的效用是為防邪祈福,關鍵時刻還能御陰擋災,正常人壓根不需要這種護身,逸塵又為什么要隨身攜帶? 想到這里,他顫巍巍的開口:“大師,我孫子是不是又被什么東西纏上了?” 心中的忐忑顯露無疑。 見對面沒有接過符篆的意思,易夏將舉在半空的手放下,“暫時沒有?!?/br> “你也是同門中人,應該知道在紫微十四星中,唯貪狼星、廉貞星、太陽星以及天同星最易犯得桃花煞,我那日與他初見就覺得他犯有煞劫,只是沒多久他就暈厥,所以才無從推算而知,今日他來找我,從他與倩倩的對話中,我推算出了他的命宮主星,未防他因此而喪命,所以才先一步對他進行了提醒。” 說話間,強硬的將符篆塞到老大夫手里,“可就怕……哎,英雄難過美人關,所以你記得讓他隨身帶著這平安符,若遇到靈怪作祟,可幫他擋過一劫。” 頓了頓,又補充道:“記得告訴他,修身養(yǎng)性,方能得享天年。” 一番話說得江漢卿有些抬不起頭。 修身養(yǎng)性與什么對應?好色縱欲! 對于自家孫子的品性,江漢卿了解的比誰都要清楚,但曾幾何時,他也不過是個天真善良的孩子。 轉(zhuǎn)變是從一場事故開始。 高三畢業(yè),逸塵向他要錢說全班組織旅游,他想著機會難得,便為這場出行卜了一掛,不知是因?qū)W藝不精,還是因親友間難窺命數(shù),卦象未測出吉兇禍事,只得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抵不過孫子整日念叨,他最終同意了這場出行,然而未到歸來之日,逸塵就滿身是血的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也是那時才知道,他的乖孫正在和五樓孫太太家的倩倩談戀愛,不是學校組織旅游,而是他們自己商量著出去玩。 然而,他們搭車出游的那輛面包車……翻了。 倩倩……死了。 他終究也學過些本事,只是玄學知識甚多,雜凜不清的摻和在一起,他對孫子就更是無法看透,只知孫子面犯桃花,往后將于許多情緣牽扯不清。 果不其然,短短三年,孫子似乎完全轉(zhuǎn)了性子,交往過的女友四肢并用都數(shù)不完全,在許多次的視頻通話中,他的身邊都伴著一個又一個貌美的小姑娘,從不重復,又多有相似。 將心中的話傾吐而出,江漢卿長出一口濁氣,“都是我害了他,如果我當時堅持,他也不會變成這么一副樣子?!?/br> 易夏一直附耳傾聽,見他終于陳述完畢,才緩緩抬起了頭。 “老先生”,她的語氣帶著少有的凝重,“我可能將問題想得簡單了,你記得將這平安符交給江逸塵,如無意外,我這幾天會再過來一趟?!?/br> —— 易夏抵達第二人民醫(yī)院時,門衛(wèi)室旁的韓旭陽已等了半小時有余。 一看到她,韓旭陽的眸中一亮“大師,你可算來了。” 醫(yī)生說他渺渺的生命體征在漸漸減弱,他別的不怕,只怕大師還未到來,女兒就已然離世,若是這樣,這將成為他一輩子都無法解開的心結(jié)。 兩人都明白事情的緊急,沒有多做寒暄,便相繼朝醫(yī)院內(nèi)走去。 急診科的病房在五樓,從電梯而出,韓旭陽正想帶著大師去往女兒的病房,面前就被堵上了一層壁壘。 “韓先生,為方便患者能夠及時治療,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