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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沈英也算得是頭一號人。新皇忽然笑了,仿若回到年少時互談條件的樣子,真是幼稚。 新皇斜睨他一眼:“孟景春有那么好?” 沈英心中忽地舒了一口氣,他猜他已經(jīng)知道,果然是已經(jīng)知道。 沈英臉上有淺淡笑意:“臣心中,她便有那么好?!?/br> 新皇自然已查過孟景春的來歷,且知十多年前那樁案子與沈英的關(guān)系。這世上因果啊…… 話至此,沈英已是起身,低頭拾起地上那件沾了血的袍服,正要告退,新皇卻是叫住他:“你的事還未忙完,若有想退隱的心思,暫收一收。” 沈英背對著他,連頭也不回,只略略啞了聲音道:“臣自然知道,臣只是想娶個夫人了。陛下雖無中宮好歹有其余佳麗,臣沒有的?!?/br> 新皇淡笑,卻只說:“回去好好歇著罷?!?/br> 沈英這才走出門,又單手將那門關(guān)上,右臂傷口疼痛難忍,心中卻輕快非常。 他沿著御道走出了宮門,天氣好得簡直虛假。 ****** 沈英在府中一歇便是好幾日過去了,不上朝,不理政事,在家中閑晃靜養(yǎng),看書逗鳥,活脫脫似個紈绔,孟景春卻因丁禮官這案子忙得早出晚歸。 丁禮官那日能將匕首帶上殿,自然是逃過了搜身侍衛(wèi)的檢查,但盤問下來,幾個搜身侍衛(wèi)卻無一個是可疑的。這丁禮官在獄中幾次試圖自盡,都被獄卒及時攔了下來,盤問起來,便是死鴨子嘴硬,怎么都不開口。 孟景春心說這丁禮官平日里在禮部人緣口碑都甚好,若有什么動機的話,也只有一條了—— 要么丁禮官是廢太子余黨,要么就是其受制于廢太子余黨,故而在登極大典上鬧了這一出。這動機很容易便能推得,想來新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要丁禮官的命很容易,其所為已是大逆不道,可直接處死。但新皇卻將其押入天牢且不讓其死,明顯就是要牽扯出他背后指使,以及現(xiàn)下尚未挖出來的廢太子余黨。 這日孟景春帶上刑部小吏去了一趟丁禮官府邸,其府中已根本無人,聽聞是登極大典前晚便已是該跑的跑該散的悄悄散了,事后來抓人卻撲了個空,想必是預(yù)謀已久。孟景春從空蕩蕩的府中走出來,神情有些郁郁,此時卻忽有個龐眉白發(fā)的老丈拄著拐朝她這邊走過來。 這老丈見到孟景春,道:“大人可是來查案的?” 孟景春忙點頭稱是。 老丈道:“這戶人家五月廿一、廿二那兩日啊,接連死了兩個人呢。” 孟景春眉頭一蹙。 那老丈接著說:“這事情有蹊蹺啊,必定是人給害死的。這丁大人,膝下四個兒子,接連死了兩個,能尋常嗎?”若老丈所言當真,這兩個兒子被人害死,難道是警告與威脅?若不行刺殺一事,便要殺他其余兒子? 孟景春欲詳問,那老丈卻不再多說,拄著拐杖步子蹣跚地走了。 她回府時已是很晚,肚子還餓著,因為案子的事情有些心煩。即便這樣早出晚歸,嚴學(xué)中竟還責(zé)她怠工,說她辦事太慢。 孟景春剛進伙房,便見沈英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活脫脫如一尊佛。 “相爺這么晚坐這里做什么……”她說著便打開鍋蓋找東西吃。 沈英冷冷道:“等吃飯。” “哦?!彼龔臒岵思苌蠈⑦€溫著的飯菜端上來,端到沈英面前,遞了一只調(diào)羹給他:“相爺左手會用調(diào)羹罷?” “不會?!?/br> 孟景春先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墊了墊肚子,這才用筷子夾了菜遞到了沈英嘴邊。 沈英卻沒個好臉色,別過頭道:“餓得沒有胃口了。” 孟景春便將筷子收回來,將菜吃掉,說:“不會啊,做得挺好吃的,很是開胃呢,相爺好歹吃一口呢,不吃會餓的?!?/br> 沈英心中略略氣著,被她這無所謂的口氣這么一噎,更是覺著難受,語氣卻還是端著:“不吃了?!?/br> “恩,那我先吃了?!泵暇按阂咽丘I昏了頭,埋著腦袋便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沈英不高興。 孟景春似是察覺到什么,抬起頭來:“相爺還是吃些罷,別耍性子了。” 她伸過手指頭:“拉個勾,我明日肯定回來得比今日早?!?/br> 沈英蹙眉看看她伸出來的小拇指,又略略別過臉,語聲淡然:“你昨日便說過這話,我已是不信你了。” “那要怎樣才信???”孟景春將手收回來,很是無奈地苦了張臉。 沈英見她這樣,臉上陡然間浮了一絲笑,卻轉(zhuǎn)瞬即逝,不教她看見,仍是擺回那張不滿的臉道:“你態(tài)度不對。” ☆、【五六】遲遲歸(上) 孟景春念在他是病號的份上,故而也遷就著,語氣好得很:“那要怎樣的態(tài)度才合相爺心意……” “先喂我吃飯?!?/br> “咦,相爺不是餓過頭沒有胃口了么?”孟景春說著又低頭扒拉了一口飯,“再者說,我方才喂相爺吃的時候相爺連頭都扭過去了,擺明了是不想吃呢?!?/br> 沈英跟賭氣似的:“你方才那樣敷衍,我吃得下去嗎?” 孟景春道:“那我先吃完了再喂相爺?!彼f罷便繼續(xù)埋頭吃著,吃得很快。 沈英略看不下去,皺眉道:“慢點吃?!?/br> 她迅速吃完,擱下筷子:“我怕相爺餓死才吃這么快的?!闭f著便起身,將椅子拖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舀了一勺子湯,很是像模像樣地遞到他嘴邊:“相爺先喝湯?!?/br> 沈英很受用地喝了一口湯,卻略略嫌棄地說:“有些咸?!?/br> 孟景春便拿過飯碗挖了一小勺飯遞過去:“相爺吃口飯?!?/br> 沈英吃完仍是有些不滿意:“有點干?!?/br> 孟景春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沈英忽然道:“怕我餓死你還回來得這樣晚?” 孟景春也不抱怨,只說:“事情不做完沒心思回來。再者說,相爺找旁人喂不就行了?不想餓死,總有辦法的?!?/br> 沈英被她給噎了一噎,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別過頭去:“反正我不高興。” 她何時見沈英這樣將喜怒哀樂悉數(shù)都掛在臉上過,便覺著不對勁,立刻伸了手過去,試試他額頭的溫度,又摸摸自己的額頭,說:“不燒的啊。” 沈英依舊將頭偏在另一邊,也不看她,轉(zhuǎn)瞬便岔開了話題:“哎……你會不會嫌我老。” “誒?”孟景春聞言境愣了一下,老?她好像想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況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八歲,樣貌體態(tài)均很年輕,又怎會生出這般患得患失的念頭來…… 孟景春抿了下唇,將兩只手都伸過去,捧著他的臉將他的頭轉(zhuǎn)過來:“相爺雖然位尊年長……” 她話還沒說完,沈英便略略癟了嘴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