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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春小聲嘀咕道:“真是什么說辭都有啊……” “誒?” 孟景春懶得重復(fù),又走過去搬卷宗。 白存林急忙忙跟上去:“瞧賢弟這樣子,難道是不知那魏大人家的千金要做太子妃了嗎?” “她做她的太子妃與我何干……”孟景春順口嘀咕著,卻倏地反應(yīng)過來,“白兄是說魏大人家的千金要做太子妃?” “那是自然,太子明日就大婚了,你竟連這事都不知?” 孟景春瞬時沒了聲兒。 太子妃乃是皇上親自為太子選定。這時候?qū)τ谖好飨榷?,與天家結(jié)親乃是無上榮耀。 可見皇上并未因先前的韓至清一案而對魏明先有所猜忌,這關(guān)系反倒是近了。 雖然魏明先前路如何與孟景春似是沒什么關(guān)系,但孟景春心下卻隱隱覺著不安。 她其實早猜到魏明先是太子這邊的人,只是未料到皇上竟也會助長太子私下結(jié)黨。這天下遲早是太子爺?shù)奶煜?,也只有她這樣的傻子之前才想上去撞個頭破血流。 孟景春心中嘆了嘆,俯身又抱起一摞卷宗。 白存林瞧她這樣,又上去開解道:“這事是先前早就定了的,納采問名均已行過,總不能因為莫須有的猜忌,就不讓人家姑娘進(jìn)宮罷?” 孟景春臉上扯了個笑:“太子大婚是喜事,白兄何必說這番多余的話?!鳖D了頓,又道:“我這里略忙,實在招呼不到白兄,改日請白兄喝酒,今日就不好意思了?!?/br> 白存林輕嘆口氣,又過去幫她搬了一趟,這才告辭了。 等他走了,孟景春才想明白這幾日在各衙門行走時,身后那些戳戳指指的目光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無非是笑她不識時務(wù),蚍蜉撼大樹,竟還想著搖動魏明先?得罪人了罷?人背后可是太子爺。 孟景春想想倒也釋然了,諸事想太遠(yuǎn)不好,在乎旁人眼光做什么?自己活好一天是一天。 ——*——*——*——*—— 她忙到傍晚時分,已覺手臂酸痛,脖子也疼得厲害,像是被人打了一頓。她本還想再錄份案卷再走,寫日期時卻猛地想起什么事,一拍腦袋匆匆忙忙就收拾了東西回官舍去了。 回去時天已黑了下來,蠛蠓繞著燈籠亂飛,一副晚春的模樣。 孟景春進(jìn)了伙房,一位姓陸的小廚工瞧她來了,忙說:“孟大人,前兩日您叮囑的小菜今兒替您預(yù)備好了,都放在這食盒里了?!闭f著便將食盒遞給她。 孟景春忙摸了銅錢給他,說:“真是麻煩了?!?/br> 小陸說:“不麻煩,都是尋常小菜。”他見孟景春一臉疲態(tài),又道:“今日挖了些野菜,拌了餡兒,打算做團(tuán)子的,孟大人若再等一等,便能吃著熱乎乎的團(tuán)子,要不在伙房坐上一會兒?” 孟景春點點頭,卻說:“做團(tuán)子嗎?” 小陸說:“是呀。孟大人不是京城人,想必以前沒有吃過這種團(tuán)子罷?” “吃過的?!泵暇按荷袼季褂行┗秀保凹夷甘蔷┏侨?,以前在家中常做著吃?!?/br> 小陸笑笑,便去灶邊將拌好的餡料用大瓷碗裝了,另外一廚工又將和好的糯米粉拿過來。孟景春尋了個凳子坐了,看著他們包團(tuán)子,自言自語道:“以前家母在時,我也同她一起包過這個,但后來她不在了,我便再也沒吃過?!?/br> 小陸是個心思細(xì)膩的,今日替孟景春準(zhǔn)備的幾樣小菜,均是祭祀常用的菜品,便猜到孟景春大約是要祭某個人,這會兒又聽她講這番話,想來今日是她母親的忌辰。 是又過了一會兒,門外又有動靜。孟景春看過去,只見沈英撩開布簾子進(jìn)來了。 小陸也是轉(zhuǎn)過頭去,看到是沈英連忙說:“相爺想吃些什么?” 沈英只淡淡看了一眼,伙房內(nèi)現(xiàn)下已是很冷清,想必也沒甚吃的了,便說:“隨意罷?!?/br> 他說完便在孟景春對面坐了下來。 若換作往日,孟景春定然是跳起來要諂媚地同他行禮的,但今日她卻是動也不動,好似一點勁兒也沒有。 沈英只當(dāng)她是受挫才會如此,便偏過頭去與小陸道:“還有梅子酒么?溫一些罷。” ☆、【一零】大婚 小陸聽沈英要酒還有些奇怪,一想興許是給孟景春喝的便了然,這就去溫了酒,還特意備了些小菜。另一個小廚工將團(tuán)子包好后便下入鍋中,屋子里升騰著氤氳熱氣,倒讓人覺得困倦。 孟景春坐著一動也不動,看著窗紙上不斷撲棱的一只蛾子發(fā)呆。 沈英也不同她講話,直到小陸將酒壺拿過來,他才倒了一杯給孟景春遞了過去。 孟景春猛地回過神,看著那杯酒道:“相爺如何想起來喝酒?” 沈英眉目聲音均是淡淡,也未看她,只說:“給你的?!?/br> 孟景春愣了一愣。 “醉一場雖非英雄所為,卻是很暢快的?!?/br> 孟景春大約察覺出他的意思來了。竟以為她是遭受打擊才這般樣子,真是太小瞧人。 于是孟景春輕挑眉道:“相爺試過?” 沈英卻說:“不曾?!?/br> “下官倒以為不然,何況下官今日也無甚不舒心的地方,尚不需這酒來消遣。”她淺淺一笑,眸中依舊機(jī)靈不減:“相爺這份好意,下官心領(lǐng)了?!?/br> 沈英便同小陸道:“那將酒拿下去罷。” 孟景春瞧了那酒一眼:“相爺自己不喝?” “我不飲酒?!?/br> 孟景春一時咋舌,便抿了抿唇同小陸道:“不必收了,我會喝掉的?!彼炷眠^杯子輕啜了一口,又低頭吃了些小菜。 酒食下肚,孟景春心滿意足地嘆息了一聲。 沈英看著她吃菜喝酒,忽啟唇問道:“大理寺近來很忙?”接連好些天晚上回來時都瞧她那屋的燈還沒亮,想必又是晚歸。 “還好。”孟景春回得簡單。 沈英喝了口涼茶,臉上亦是掩不住的倦意,又道:“先前韓至清的案子,可后悔那樣做?” 孟景春一笑,回得甚是干脆:“下官不后悔。” 沈英臉上不落痕跡地浮了笑意:“人都說你該后悔,你心中卻如此看得開,也屬難得?!?/br> 孟景春不再回話,卻只看了一眼昏黑的窗外。 唇齒鼻息間盡是梅子酒的清香,孟景春竟莫名覺著有些醉。 隨后小陸又將煮好的團(tuán)子端上來,沈英低頭慢條斯理地吃著,孟景春看著自己的碗,卻遲遲沒有動。 小陸猜她興許是睹物思情一時走神,便在旁邊說了一句:“孟大人趁熱,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孟景春這才回過神,很是仔細(xì)地吃起那團(tuán)子來。從餡兒到外頭包著的糯米,與母親做出來的俱是不同。 她不由想起一些舊事,便悶悶開口:“下官幼年時,曾遇過一個人,現(xiàn)下雖已不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