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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笏板。 沈英聽得爭執(zhí),回過身來。 他兩步走回門口,看了一眼孟景春,同侍衛(wèi)道:“何事?” 侍衛(wèi)道:“此人非說自己是探花郎,但口說無憑,且前頭筵席已然開始,豈能放他進去?” 沈英看了看她,昏昧宮燈下,對面站著的人身形纖瘦,小小的臉龐上寫著不平與著急。 沈英淡淡開口:“我?guī)M去。” 那侍衛(wèi)只好放行,孟景春的眼神倏地就亮了。沈英轉過身去,孟景春跟在后頭,琢磨這人至少官至三品說話才有這般分量,但他看起來又這樣年輕,按說也不該升得如此快啊。 她正思量著,忽聽得沈英道:“你可知去了后,若皇上問起為何遲了,要如何說?” 孟景春一懵,方才只想著如何進宮門,倒未料到這一茬。沈英見她沒轍,頭也沒回,只淡淡道:“言多必失,只請罰便是了?!?/br> 孟景春在后頭猛點頭。 于是這兩人便一起到了。 ——*——*——*——*—— 沈英到了后,說了兩句請罰這樣的客套話,皇上也不責怪,便讓他坐了。 孟景春連忙跪下請罰,又瞅見陳庭方跪在地上,尚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底下百官及新科進士均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皇上瞧了瞧孟景春,又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陳庭方。酒量極差醉得不省人事? “來遲了,是要罰。”皇上的語氣一點也不似開玩笑的樣子,“朕罰你喝三杯?!?/br> 瓊林宴還有這罰法?孟景春不敢抬頭,直到內官將滿滿三盞酒端至她面前,她這才道“謝皇上賜酒”,偏過頭,將那三盞酒一飲而盡。 雖是嗆口烈酒,那也得忍著,所幸她自小愛偷喝些小酒,這三杯下去暫時還喝不倒。 皇上見她飲完,道:“探花郎酒量倒是不錯?!?/br> 這傻子點點頭。 “既然喝完了,下去領板子罷。孟景春廷杖十個,陳庭方廷杖五個?!?/br> 孟景春一下子懵了,旁邊的陳庭方卻心知肚明,再次叩拜,口中道:“謝主隆恩?!?/br> 瓊林宴狀元探花領板子,真是頭一遭。按說陳庭方的犯的乃是欺君之罪,理應重罰,皇上卻只罰其杖責五個,可見還是縱容著的。 本來陳庭方篤定筵席開始宮門即鎖,孟景春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來,這才替她撒了這個謊。卻萬萬沒料到沈英這個變數(shù)。 但今日挨了這板子,孟景春這人情便也欠下來了。 十個板子挨完,孟景春癱了一會兒,偏過頭去同另一邊的陳庭方道:“我挨板子便也算了,可是你如何也會……” 陳庭方想這事情原委想必還是借旁人之口讓她知道更好,便只忍著痛淺笑笑,輕描淡寫道:“不過是說了些妄語,惹皇上不高興了。” “哦。”孟景春酒勁有些上來了,心說真是疼死了不知何時才能養(yǎng)好,所幸剛剛還喝了酒,不然豈不是覺得更疼。 陳庭方身子骨雖弱,但行刑之人看在他是左相獨子且又曾是皇子伴讀的份上,下手要輕得多,故而也只傷了些皮rou。 陳庭方見孟景春趴在刑凳上幾乎不能動彈,便過去扶她。 沒料孟景春倏地就站起來了,但她腰腿俱是麻的,一時沒站穩(wěn),在他面前這么晃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栽下去,陳庭方趕緊伸手托住她,孟景春便結結實實壓在他身上了。 春日衣裳本就薄,加之孟景春出門時太匆忙竟連裹胸布也未纏上,尚清醒著的陳庭方即便對男女之事還不甚了解,卻也察覺到了不對。 孟景春趕緊爬起來:“實在抱歉,好像酒勁上來了。”孟景春說著擺擺手:“你先走罷。” 陳庭方也不說什么,那邊已是有二殿下宮里的內官聞訊趕來,扶他往西邊去了。 新科探花郎,原是女子身。 ☆、【零二】四十兩? 一場瓊林宴,狀元與探花竟領了板子這事,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 茶肆中,就連說書人也將此事描摹出好些個版本來,哄得茶客是開心得不得了。卻也有那些個替陳庭方不值的,說狀元郎啥都不缺,又與這探花郎無甚交情,何必趟這個渾水。說到最后,竟將當朝右相沈英也給扯上了,說神機妙算如沈英必然是料到陳庭方會替孟景春開脫,還故意將孟景春帶過去,坐實陳庭方欺君之罪,好讓陳家失寵。至于沈英為何如此做,便是因為沈英欲取代陳韞,想做左相! 這些個說辭越傳越不像話,但也越編越起勁。 沈英一身素衣坐在茶肆中喝茶聽書,臺上的人將這事情又編排出新版本來,說得還頭頭是道。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這期春闈的主考張大人。 過了半晌,沈英淺淺開口,道:“張大人是見過卷子的,不知探花郎的卷子作的如何?” 張大人擱下茶盞,思量了一番,回道:“文章雖是寫得精妙,但少了些大氣。孟景春在作文章上應是聰明的,可在為人為官上——”他沉吟道:“從那日瓊林宴來看,似乎還是鈍了些。” 沈英輕抿了唇,喝了一口茶,不語。 臺上說書人仍是興致勃勃地講著,座下卻忽有一人高聲道:“你說相爺早料到狀元郎會替那孟景春開脫,他是神仙不成?” 說書人回駁:“相爺出了名的神機妙算,從未失策?!?/br> “若當真神機妙算從不失策,他領著孟景春演這一出好戲,意欲扳倒陳家,到頭來不還是失算了?皇上可只讓狀元郎領了五個板子便將這事給溷過去了!” 說書人知方才自己是多說了幾個字被人鉆了空子,可他倒是個不愛討好茶客的,氣沖沖回道:“不過是說個書,你如此計較便不要來聽!” “胡編亂造也得分什么事,你這般胡謅,是要壞人名聲的。竟還說那孟景春與相爺是一黨,你知不知當今圣上最忌諱臣子結黨?!” 沈英循聲看過去,一身淡青士子服穿在那人身上倒是更顯得干凈。雖只得一側臉,沈英倒也認了出來。那日在宮門口的纖瘦身形,秀氣的眉目間寫滿不平與著急。才過幾日,竟又跑到這茶肆里來鳴不平了,一張嘴倒是逼人逼得厲害。 到底是年少登第,意氣風發(fā)。 對面張主考也是認了出來,皺皺眉道:“這后生若是進了御史臺,恐是會不得安生。” 所幸御史臺現(xiàn)下連個空缺也沒有。 張大人見其沒有回應,又問:“沈相以為此番皇上會如何封授?” 沈英將目光移回,淡淡回道:“張大人乃春闈主考又身居吏部要職,這些年朝中空缺進士去留,大人心中想必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探沈某的意思?!?/br> 恐怕問的不是進士封授,而是狀元郎會如何封授! 這樣一位驕子,不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