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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個啊,你帶著小張好好出去玩玩,別慢待了客人?!?/br>幾句話間,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二樓東頭,大伯母打開了一間房門,略帶歉意的說道:“這是你大哥原先住的屋子,平時也都收拾的可干凈了,要不你跟朋友在這兒湊合一晚?”可能是原主人搬了家,屋子里沒什么家伙事,只有一張木板床,一臺書桌,連個大衣柜都沒留下,房間里也沒有衛(wèi)生間,想來是蓋在了走廊里。魏陽并不挑剔,笑著說道:“這就很好了,多謝大伯母。對了,能不能拜托您拿盆清水來呢?自來水就好。”“好的,好的?!贝蟛笣M口應(yīng)了下來,轉(zhuǎn)身就出門去了。魏陽輕輕嘆了口氣,沖張修齊歉意的笑了笑:“齊哥,家里也就這條件了,湊合一下吧?!?/br>說著,他又把背在肩上的旅行包取了下來,拉開拉鏈,烏龜老爺慢吞吞的從袋子里爬了出來,邁著穩(wěn)穩(wěn)的八字步在屋里兜起圈,似乎在熟悉新環(huán)境。正爬著,房門就被推開了,大伯母端著水盆走進了屋:“衛(wèi)生間在樓東,你們晚上可以去那邊洗臉上廁所,這盆就先放屋里……哎?還帶這么大只烏龜啊,你大伯現(xiàn)在也包了個小池塘呢,養(yǎng)了不少水魚,哪用帶這個!”魏陽笑著接過了大伯母手里的水盆:“大伯母,這個還真不是吃的,是我老板讓請來的靈龜,準備帶回去養(yǎng)呢,這不先給它老人家準備些清水泡泡?!?/br>明白自己鬧出了誤會,大伯母訕訕的笑了笑:“哈哈……這,這樣啊,城里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那你們先洗把臉,半小時后就能開飯了,吃完飯再給你們準備新鋪蓋?!?/br>像是完成了接待任務(wù),大伯母松了口氣,轉(zhuǎn)頭就走出了房間。這樣的態(tài)度別說是親戚,怕是連旅店老板都不如,然而魏陽并沒有半點抱怨的意思,直接把水盆端到了老爺面前:“坐了一天車,殼子都干了吧?喏,給您老泡澡用?!?/br>烏龜老爺昂頭挺胸爬了過來,伸出爪子搭在盆上,想要往里爬,誰知塑料盆根本撐不住它的體重,一用力盆就歪了,嘩啦一下把水灑了一地,魏陽噗嗤笑了出來,不等對方發(fā)火,眼疾手快把烏龜抱進了盆里:“在外面條件不如家里,老爺你就委屈一下吧,想出來再叫我?!?/br>開始還有些火大,但是在盆底轉(zhuǎn)了兩圈后,烏龜老爺就安靜了下來,把長長的脖子往盆邊一搭,就跟泡澡一樣瞇起了眼睛??粗歉庇崎e的樣子,魏陽不由笑了笑,抬頭看向張修齊。小天師這時已經(jīng)把背包放在了桌上,連著畫了幾天固魂符,他的神情理所當(dāng)然更冷了一些,但是掛在頸間的菩提珠卻抵消了那種讓人發(fā)狂的怒意,他的眼神平靜而沉默,不像以往任何時候,就像醞釀著什么東西。只是即便有了些情緒蹤跡,小天師恐怕依舊無法理解魏陽在伯父家遭遇的一切,魏陽也沒有讓他理解的意思,只是十分輕松的笑了笑:“走吧,咱們洗個手去吃飯吧,大伯母手藝相當(dāng)不錯呢。”晚飯是十足的家常菜,能看出為了兩人臨時添了幾個菜,一堆碗碗碟碟堆在桌上看起來也挺豐盛的樣子,然而吃飯人的氣壓卻有些低沉,默不吭聲的吃了幾口,大伯父終于有些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小陽,你們這次來,想去哪兒玩呢……”“山里轉(zhuǎn)轉(zhuǎn)吧,順便給爺爺掃個墓?!蔽宏柎鸬氖肿匀唬樖纸o小天師加了個茄盒過去。大伯父的臉色頓時有點變化:“掃墓啊,那個,你舅爺那邊最近準備給你奶奶洗骨,你最好……呃……避著點……”他的聲音帶著種窘迫,像是不好把話說出口,魏陽看著這老實過了頭的男人,嘴角露出點苦笑:“當(dāng)然,我會盡量避開的,大伯你放心?!?/br>這態(tài)度頓時讓大伯放松了些,趕緊端起碗往嘴里扒拉起飯來,魏陽倒是放下了筷子,張口問道:“對了,祖宅這些日子沒什么變化吧?換鎖了嗎,我準備帶朋友去那邊逛逛?!?/br>噗地一聲,大伯父嘴里的飯菜噴了出來,他狼狽的咳嗽了幾聲才抬起頭:“祖、祖宅不太好吧……都荒了好幾年,你,你還去那邊干嗎……那地方,那地方……”大伯父說的前言不搭后語,魏陽卻毫不在乎的笑了笑:“怎么說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您老不用擔(dān)心,只要鑰匙沒換就好了。”對方的眼神頓時糾結(jié)了起來,魏陽卻拿起筷子,平靜的吃起飯,他當(dāng)然知道大伯父在擔(dān)憂什么,作為十里八鄉(xiāng)遠近聞名的金點先生和神婆的大兒子,這個男人意外的長成了個出奇老實的性子,爹在聽爹的,媽在聽媽的,孝順無比又膽小怕事,不是個有壞心的人。不過也因為家庭因素,他這人相當(dāng)?shù)拿孕牛涯赣H,也就是魏陽奶奶的話信了個十成,雖然有些憐惜這個從小沒爹沒媽的侄子,但是態(tài)度上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之前父親在時勉強還能控制的住,但是父親走了后,他就不太敢跟魏陽接觸了,魏陽當(dāng)年出去上學(xué)時他還大大松了口氣,雖然生活費從來沒有短缺,但見面也越來越少,只能算維持住“親戚”關(guān)系罷了,也虧得他老婆是個爽利人,才沒把事情弄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看到自己這時候回來,大伯心里應(yīng)該也有些不知所措吧?嚼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魏陽心底不由有些自嘲,當(dāng)初奶奶死后可是留下了話的,他肯讓自己進門就已經(jīng)下了很大的決心,當(dāng)然不會希望自己再去祖宅。不過就算在怎么說,他還是要回去看看的,至少要找到爺爺留下的另一半字條。而且,那畢竟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老宅……一頓飯吃得沒什么滋味,大伯幾次欲言又止,都被妻子攔了下來,吃完飯后,大伯母找來了新鋪蓋,給兩人換了被褥,又反復(fù)勸了兩句,讓他別跟大伯一般見識,才離開了房間。人走之后,魏陽身上的骨頭似乎也被抽掉了,咕咚一聲倒在了床鋪上,木板床發(fā)出咯吱輕響,就像在抗議一樣。在床上悶頭趴了一會,魏陽翻了個身,有些意外的看到張修齊坐在了身邊,他笑了笑:“怎么坐過來了?今天晚飯吃飽了嗎,我大伯母的手藝不錯吧?”張修齊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你不好?”不開心?不舒服?那句話里包含了太多意思,多得幾乎都要超出了張修齊的情緒閾值,魏陽嘴角扯了扯:“哪里,習(xí)慣了就好,誰家沒本難念的經(jīng)呢……啊,這話你應(yīng)該聽不懂,放心好了,我還能受得住。”幾年前,他背著個包袱,倔強的往城里走時,就已經(jīng)把這些統(tǒng)統(tǒng)咽到了肚里,現(xiàn)在怕是消化的連渣子都不剩,還有什么受不住的呢。“不過我真沒料到他們這么早就開始籌備奶奶的三年儀式了,早知道的話……”魏陽想說,早知道的話,他可能會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