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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點的倉庫里搜出二十幾件國家保護文物,可以算是本年度市里破獲的最大一起刑事案件了。然而如此轟轟烈烈的一場案子,魏陽三人根本就沒卷入其中,警察還沒進場,省里高層就來了電話,派專車直接把他們送到了市中心醫(yī)院,連調(diào)查案情的例行問詢都沒有,被嚴嚴實實摒除在了案件之外。第二天一大早,剛到探病時間,就有人登門拜訪。“魏大師,這次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害幾位受驚了?!睂O廳長動作不慢,應該是聽到消息直接就趕來了,還帶上了本市公安局江局長,一副誠懇慰問的模樣。“這次有勞孫廳長了?!蔽宏栕跁褪业纳嘲l(fā)上,面色蒼白,聲音沙啞,看起來一副歷經(jīng)大難的模樣,然而他的氣質(zhì)卻并未因傷勢折損半分,反而帶出了些跟以往不同的凝沉。孫廳長察言觀色的水平真是沒話說,只是打眼一看魏陽這樣子,立刻就察覺他現(xiàn)在恐怕是不太想見客,然而拉關(guān)系還是其次,今天還必須找他們了解一下情況,輕輕咳了一聲,他拿手點了點身旁站著的王局長:“這是市局的小王,實在是昨天的案子有些理不清頭緒,還需要魏大師幫忙指點一下。”王局長趕緊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問道:“魏先生,實不相瞞,我們昨天抓到的案犯都有些神志不清,對于事件的描述非常含糊,無奈只能來請教您一下,昨天夜里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呢?”王局長這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從警二十多年,他手上辦過的案子不知凡幾,連環(huán)殺人案都有經(jīng)歷,但是沒有一起能比得上王家村火并案的邪性,樓上犯罪集團頭目王鏜的尸體早就發(fā)臭,絕不可能是今天死的,然而不論是現(xiàn)場痕跡還是證人證詞,都給出了相反結(jié)果。樓下那個叫王偉的逃犯更是瘋的莫名其妙,連傷了七八個同伙,最后竟然七竅流血,自己掛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如此邪門的案子,就連局里的法醫(yī)都不愿接,一晚上焦頭爛額摸不出頭緒,王局長只能求著孫廳長把他帶到這幾個被保護起來的事主面前,找個靠譜點的答案。面對這種一點也不像刑訊的案件咨詢,魏陽嘴角輕輕一扯:“他們那邊挖墳挖出鬼了,是個有道行的鬼胎,除祟過程中有人自作主張,就被邪物附了身,樓下那些人估計都是傷在他手里的。至于樓上那個,是我和師兄一起料理的?!?/br>可能是因為嗓子沒有恢復,他說話的聲音很慢,帶著種難以形容的嘶啞,明明是大白天的,王局長愣是聽出了一身冷汗,什么鬼胎、邪物,根本就不科學嘛!如此不靠譜的答案,他是信還是不信呢?王局長在一邊糾結(jié),孫廳長可不會猶豫,皺了皺眉,他直接抓到了重點:“魏大師,這樣說來,那個被附身的家伙還有威脅性嗎?”孫廳長也是看過案件報告的,自然對那對出現(xiàn)異狀的父子十分上心,然而剛才魏大師只說了樓上,并沒提樓下,顯然是沒料理那個姓王的小子。他怎么也算是經(jīng)歷過這種事的人,當然知道人死了,那些邪物卻未必會消失,這次的案子辦的如此之大,萬一邪氣再傳染到涉案人員身上,那就出大亂子了。“按道理說不會,但是你們最好先把王偉的尸體隔離,等回頭我?guī)熜智闆r好些了,再去排查一下?!?/br>魏陽的聲音沉沉,沒什么起伏,但是聽到這話,孫廳長心里卻不由松了口氣,這說明大師并沒有過河拆橋的打算,只要兩位大師肯幫忙,應該就不會鬧出大亂子。念頭只是一轉(zhuǎn),他立刻說道:“那就太好了,正巧回頭也要請兩位去辨認一下東西,被那群匪徒劫持,二位應該也被搶去了一些珍藏的法器吧?盡管放心,東西我們會好好保存的,絕對物歸原主。”這話里的水分可就大到?jīng)]邊了,明擺的意思就是會拿出一些犯罪集團那邊的墓葬品作為兩人被“劫走”的東西奉還,孫廳長如今也看出來了,魏大師對于古玩還是相當上心的,甭管當初那群盜墓賊答應了他們什么,都該給兩位大師撈點補償才對。然而永遠都對“報酬”心領神會的魏大師,這次卻沒有搭話,只是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粗鴮Ψ降纳袂?,孫廳長不由有些尷尬,然而王家村這檔子事更是讓他堅定了“搞好關(guān)系”的信念,怎么會在意這點冷落。沒說什么廢話,孫廳長相當識趣的站起了身,略帶勸慰的說道:“那請魏大師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隨時跟我們聯(lián)系。”不一會兒,會客室又恢復了安靜,魏陽并未起身送客,閉目在沙發(fā)上靠了一會,才站起身往里間的病房走去。既然是省里大員安排的房間,自然不會是普通病房,這間vip病房比之前他和老神棍住的那種貴賓房還好,規(guī)格堪比星級酒店,不但衛(wèi)浴齊備,還有專門供接待訪客的會客間,環(huán)境和隔音更是無可挑剔。然而再怎么奢華,這里也依舊是間病房。走進里間房門,只見淺藍色的病房內(nèi)擺著一張潔白的大床,各種高端儀器圍了一圈,而躺在正中的那個年輕人仍雙眼緊閉,像是陷入了沉沉睡眠。魏陽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接走了過去,在那人身邊坐下。微風卷起了床上散落的黃符,帶出一陣悉悉索索的細微響動。自從凌晨進了醫(yī)院,包扎完傷口,接受了檢查后,魏陽就一直沒入睡,而是開始提筆畫起符來,想用固魂符換回張修齊的神智,然而幾個小時過去了,文房盒里的黃紙都快要用盡,張修齊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因為各項生理指數(shù)正常無虞,醫(yī)生三番四次的說可能就是應激反應陷入的昏睡,等他自然蘇醒就好,但是深知昨夜經(jīng)歷的一切,魏陽根本就沒法放下心來。萬一他僅剩的兩魂也飛散不見,萬一他的神魂受到巨創(chuàng)再也醒不過來……最壞的念頭始終在心底打轉(zhuǎn),魏陽絲毫找不出辦法,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七叔和癡智大師了,可是這兩人也沒能給出合用的建議,或者自己該直接去江西龍虎山,把小天師送回他的宗門。心臟微微一抽,魏陽伸出手握住了垂落在雪白床單上的手掌,如今那修長的手指不再溫暖了,反而帶著絲涼意,就像被昏睡剝奪了體溫似得。魏陽用掌心輕輕摩挲著那冰涼的指尖,只覺得心臟被剖開了個大洞,腳底空落,帶著種讓人茫然的痛楚。在床邊坐了片刻,他終究還是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準備再畫幾張固魂符試試看,誰知剛剛起身,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就彈動了一下,魏陽驟然停下腳步:“齊哥,齊哥你能聽到嗎?!”低垂的睫毛微微一顫,張修齊睜開了雙眼。魏陽簡直大喜過望,飛身又撲了回去:“齊哥,你還好嗎?需不需要畫些固魂符?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癡智大師,他中午應該就能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