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好玩么？”沒能跟去的如意一邊給梁蘊梳著發(fā)髻，一邊眼巴巴地問道。

    梁蘊偏頭想了想，答：“不好玩。一整天跪來跪去的，吃個飯都不得安寧，還時時刻刻擔驚受怕?！?/br>
    “看姑娘你說的?！奔橐慌圆逶挼溃骸皳@受怕的是我好不？我看姑娘你安逸得很，回來的時候小肚子都撐得圓滾圓滾的。”

    “才沒有?！绷禾N小聲嘀咕，順手往嘴里塞了顆紅棗。

    “姑娘好了沒？”徐嬤嬤推門而入，接了如意的手：“手腳麻利些，宮中的賞賜快到路口了。”

    一切準備妥當，賞賜也到了府上，足足五口大箱子。

    梁蘊行完了一番繁瑣的儀式，宣旨太監(jiān)笑著上前：“姑娘，這里還有一份是麗嬪娘娘的賞賜，麗嬪娘娘托小的給姑娘帶個話。說是賞蓮宴那日因身子不適，無緣見姑娘一面實屬可惜，若姑娘哪日得空便到她那兒小坐一番?！?/br>
    梁蘊接過小六子手中的盒子，回道：“謝六公公帶話。”

    “姑娘客氣?！?/br>
    徐嬤嬤上前，含笑說：“六公公，辛苦你走這一趟了?！笔忠环?，一個沉甸甸地錢袋便塞到了小六子的手中。

    那錢袋重量一到手便知不少，小六子笑容更大了：“不辛苦，不辛苦?！彼壑樽恿锪艘蝗Γ笆ド蠐鷳n謝相的病情，特送上良藥，現(xiàn)就擱在門外呢。不知相爺這病情……”

    徐嬤嬤微一點頭：“謝圣上厚愛，這良藥老身先替相爺收下了，至于相爺?shù)牟∏槁铩仙砜刹桓液f。”

    “是的是的。咱家還得回去復(fù)旨，之后的事情就勞煩徐嬤嬤了。”

    “公公慢行?！?/br>
    小六子走后，梁蘊頗有擔憂地問：“堇昭生病了么？”

    徐嬤嬤憋笑，打趣道：“是啊，現(xiàn)在京中誰個不知咱們相爺因為心痛要在家中休養(yǎng)呢？姑娘可知心痛是個怎么樣的感覺？”

    梁蘊認真地想了想，“嗯，知道。上次豆芽兒把我的蓮子羹打翻了的時候我就很心痛。”

    “哎，怎么想到蓮子羹上去了。罷了，姑娘明日不是要去景將軍府做客么，禮物可準備好了？”

    “還沒呢。”梁蘊一愣，急道：“如意，快隨我回去看看有什么能送的?！?/br>
    徐嬤嬤搖了搖頭。吉祥不是說那日姑娘都臉紅了么，怎地還是這般不開竅？看來相爺有得愁了，不過幸好，離及笄還有兩年。

    ……

    徐嬤嬤自府門前瞧過后便到了書房。

    “相爺，圣上派人將受過刑的凌家姑娘抬過來了，說是給相爺你治療心痛癥的良藥?！?/br>
    謝堇昭聽罷眉目一緊，抬頭問：“那丫頭也見著了？”

    “沒有?！毙鞁邒邠u頭：“小六子公公也是個謹慎的人，只擱在了府門前。我怕嚇著了姑娘也沒讓姑娘去瞧。”

    “嗯，很好。”謝堇昭眉目舒展開來，低下頭執(zhí)筆繼續(xù)未寫完的字。

    “老身瞧著那片血跡，用刑的人怕是用了死力的。那姑娘臉色蒼白，人都昏死過去，只怕是不死，也是個廢人了?！毙鞁邒咂降卣f著。

    在宮中呆了這么多年，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刑法，她只需瞧上那傷勢幾眼便能估計個八九不離十了。

    謝堇昭冷哼一聲，“良藥？那凌尚書那日不是說即便沒有丞相還有六部么？怎么才一天就把自家閨女給送去受刑了？”

    徐嬤嬤笑說：“那相爺明個兒可是也不去早朝？”

    謝堇昭抬目，投去疑問的眼神。徐嬤嬤答道：“姑娘明個兒去景府做客呢?！?/br>
    “那便去吧。”

    “可是姑娘還沒及笄，上門做客總得有人帶著才行，我看夫人最近忙著看賬……”徐嬤嬤欲言又止。

    謝堇昭沉默了片刻，答：“明日再說吧?！?/br>
    兩人就這般靜默了下來，徐嬤嬤不說話，謝堇昭也不趕人。

    徐嬤嬤猶豫再三，才說：“姑娘心思單純，相爺這般將她推往高處未嘗是件好事兒。今個兒連那麗嬪都將姑娘惦記上了，相爺日后還是收斂一些的好。”

    謝堇昭放下筆，抬頭看著徐嬤嬤良久，才簡單地將麗嬪與陳家的事情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那老身便不打擾相爺了。”

    徐嬤嬤剛步出房門，便聽見謝堇昭在內(nèi)沉沉地說了一句：“那丫頭便拜托你了。”

    “老奴定不負所托?！毙鞁叽鼓?，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眼看晨曦候在遠處才恍然大悟，原來相爺早已猜到她會來，所以剛才一直等著她說話沒趕人。也許，從到她家中請她來當姑娘的教習嬤嬤時，已料想到了這一步了吧。

    回院子的路上，徐嬤嬤看向那七道拐的路徑微微一笑。

    她應(yīng)謝相來當教習嬤嬤，本來只需待到姑娘及笄，她便可離去。然而就在剛才，她選擇了終身留在姑娘的身邊。

    她的這一生就如同這一道，一拐又一拐。

    當年跟隨太后入宮，遇著了多少險惡，又受到了多少苦楚？凌家姑娘那蒼白的臉讓她想起了從前受刑時的自己。

    無人相助，苦苦堅持地一步一步熬到了出宮之日。宮中之人皆是互相防備，就連跟隨多年的太后也并非對她全然信任，若不然，她也不會在出宮之日才知道自己已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那日賞蓮宴，她臨去太后那請安之時，姑娘偷偷塞給她一塊玉佩，悄悄說道：“聽說這深宮中危險萬分，這玉佩挺好使的，嬤嬤拿去，切勿受傷了。”

    她翻來一看，那可是謝相的玉佩。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給姑娘說過，謝相這玉佩，可是圣上賜下的一道免死金牌，必要時可保性命，姑娘也一直貼身佩戴不曾取下。

    可是，姑娘卻輕易地將這般貴重的玉佩給了她。

    那日，太后見她紅了眼眶，她謊稱對太后思念。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從不被在乎的自己在那一刻有多么的感動……

    感動得即使再次為奴，她也心甘情愿。

    深思中，七道拐的最后一道已經(jīng)走完。徐嬤嬤抹干淚水，深吸口氣，向院子走去。

    ……

    “嬤嬤回來得正好，趕緊來看看?！比缫庵钡卣f道。

    “怎么了？”徐嬤嬤跟著指引來到桌子前。

    “姑娘不是要準備禮物給景姑娘么，剛想到玉肌膏精貴，便想著挖一些當作禮物。誰知咱們?nèi)砗笠豢?，發(fā)現(xiàn)就只剩這么一點兒了?！?/br>
    徐嬤嬤打開一看，巴掌大的罐子里只剩下六分之一的藥膏了。

    吉祥在一旁接話：“上回晨曦拿過來的時候我看過，還剩半罐的，之后一直收在副房沒動過。”

    徐嬤嬤看了看副房，東西擺放良好，未有翻找過的痕跡。這么說來，在偷兒的目的就是這玉肌膏。而玉肌膏需要玉作容器，玉器稀少，作容器需定制。奴仆不可能有錢財購買玉制的容器，也就是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