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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還沒發(fā)生就可以假裝不知情的自欺欺人原則,墨榕只糾結(jié)了一會兒,就很快把這個煩惱拋在了腦后。他嘆口氣,重新坐回自己的桌椅前,一邊撿起筆打算繼續(xù)工作,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外鄉(xiāng)人……是不是沒有登記來著?*一個看起來仿佛東方霍格莫德一般的城市。街道兩旁是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店鋪,中間是來往穿行的人群,還有一些三三兩兩,簡陋新奇的推車,像是被悉心串好,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子,還有些用長長的竹簽支起來的,像猴又像人的糖果。當(dāng)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支小小的糖人上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顆小人狀的糖果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孔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目光落在熟悉的糖人上,他不覺莞爾:“這個是糖人,嗯……其實就像巧克力蛙一樣,雖然被做成了不同的形狀,但本質(zhì)還是糖果?!?/br>他想了想,索性拉著德拉科一起去了那只小推車旁。隨著兩人走近,一只造型奇特的圓盤也很快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圓盤是用原木制成的,中心固定著一支能夠轉(zhuǎn)動的長桿,圓盤本身則被均勻的分成了不同的幾個板塊,上面分明用簡單的筆畫繪著貓、狗、鳥等動物。孔云沒去看轉(zhuǎn)盤,他低頭在做好的糖人中打量了一會兒,指了指剛才德拉科盯著的那一個:“老板,我要這個。”三分鐘后,德拉科和手中竹簽上的糖人面面相覷。不得不說,近看之下,這只糖人就顯得更加奇怪了:臉是猴臉,卻有著人的軀體和四肢,兩根胡須般的線條從他的頭上探出來,恰恰與他手中握著的那根細長的棍子齊高。這會兒放到跟前看的時候,德拉科才發(fā)現(xiàn),他之前的觀察并不是錯覺——因為就在他剛從孔云手中接過竹簽的那一刻,他親眼看見竹簽上的糖人沒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就興趣缺缺的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著他了。可以說是非常有個性的糖果了。“這個……”德拉科有點不確定:“是用來吃的嗎?”“一般來說,是用來吃的沒錯?!蹦抗饴涞叫⌒〉奶侨松砩?,孔云有些懷念的道:“不過,因為它看起來比玩偶要生動多了,所以小時候,我們也會順手多買一個用來珍藏……對了?!?/br>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孔云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又朝糖人所在的推車走了過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然又多兩只糖人。一只小小的Q版孔云,一只同樣大小的他自己。“這個給你——”孔云低頭看了一會兒,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一把將“自己”遞了過來。小家伙被完好的保存在了一個單獨的玻璃盒中,巧克力做的長發(fā)看起來比真人的色澤略淺,皮膚是奶糖做的,身上的衣服宛如一層淡藍色的薄紗,卻做工精妙的制成了儒雅漢服的模樣。冷不丁被人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小家伙似乎有些害羞,他半低下頭,手搭在竹簽上,偷偷從根本擋不住任何視線的竹簽后望過來。扶著盒子的手微微一緊,德拉科忽然完全能夠理解,為什么會有人買這種糖果來珍藏了。抱著三只新鮮出爐的糖人,兩人順著街道一邊繼續(xù)往前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最后在角落里的一家文具店面前停了下來。之所以說是文具店,是因為德拉科清晰的透過玻璃窗,看見了被整整齊齊擺放在店鋪里的文具,如毛筆、墨水等等,他們推門進來的時候,柜臺后的少年正漫不經(jīng)心的拖著下巴,心不在焉的聽著一旁的顧客說著些什么。沒有在意其他人的交談,孔云只抬起頭,對柜臺前的少年笑了笑,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去了擺放著墨水的柜臺前。德拉科在店鋪里百無聊賴的轉(zhuǎn)了一會兒,最后被柜臺里一只做工精巧,白底金邊的毛筆吸引了注意力。他拿起筆——“……不是我吹,這家店里的每一份文具可都大有深意,看到旁邊的標(biāo)牌了嗎?每一支筆和每一種墨水都有它自己的名字。”的確,玻璃柜里陳列的毛筆雖然不算多,每一支筆旁卻都有一個小小的標(biāo)牌,標(biāo)的卻不是價格,而是一串中文單詞(?)式微、關(guān)雎、蒹葭、卷耳、兔置……這會兒他手中拿著的那只筆旁,同樣用漢字標(biāo)注著:“蒹葭?!?/br>“……每一支筆和每一種墨水都有它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其實就無形中包含了它的深意,與毛筆本身的屬性力量相對應(yīng),太白先生的命名,可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比如……”似乎是沒找到方便的舉例,那位正對著身邊的女性滔滔不絕的男顧客頓了頓,轉(zhuǎn)頭看來時,目光恰好從德拉科手中的筆上一掃而過。“比如這個蒹葭——蒹葭取自,就有追求所愛而不得的意思?!?/br>追求所愛而不得……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決定立馬把這根破筆放回去!向同行的女性做完詳細的解釋,男顧客不失風(fēng)度的笑了笑,謙虛的說道:“當(dāng)然,在下才疏學(xué)淺,不及太白先生萬分之一,有些遺漏錯解之處,還望先生不吝賜教?!?/br>不遠處的柜臺后,少年聞言挑了挑眉:“你說那個???”他信手從柜臺下摸出一只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笑吟吟的道:“……上次我和東坡打賭輸了,他提議用詩經(jīng)來命名,愿賭服輸,我就順手把這些筆由二十四節(jié)氣,改成從詩經(jīng)里取名了。有什么問題嗎?”顧客:“……”第113章孔城方才還高談闊論的男人這會兒跟變了個人似的,他臉微微漲紅,勉強干笑了一聲,道:“先生快別開玩笑了,我想先生在給它取名為‘蒹葭’的時候,必然有自己的思量,倘若先生對我有什么不滿,大可直說,何必委屈自己?”少年“哦”了一聲,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樣:“那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這支筆就改名叫‘桃夭’了?!?/br>蒹葭,意喻追求所愛而不得。而桃夭,卻是一首祝賀姑娘出嫁的詩。這么南轅北轍的一個易位,潛藏里的意思太過明顯,男人想裝傻聽不懂都不行,他一時僵在了那里,偏偏店主人也沒有要給他臺階下的意思,從柜臺前拾起一支筆,當(dāng)場就在另一張空白的標(biāo)簽上,干脆利落的寫下了“桃夭”二字。并不知道里頭彎彎繞繞的德拉科只覺得不可思議。顧客主動推銷產(chǎn)品,老板當(dāng)面不給臉。這家店到底是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破產(chǎn)的?他心里有些納悶,一時也沒有往詩名的內(nèi)涵上想去——他在學(xué)習(xí)中文的過程中,了解過這個國家的文化傳統(tǒ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