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監(jiān)考當天，祁白嚴先接唐施吃了早飯，兩個人一起到校，在辦公室待了一會兒，一前一后進考場。

    選修佛教文化概論的學生“哇~”地起哄起來，然后一陣歡呼聲。

    唐施臉紅了紅，裝作沒聽到。

    祁白嚴平靜道：“萬法本閑，唯心自鬧?！?/br>
    底下一片嘻嘻笑聲。不管，我們就是心鬧。

    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有人拿出手機來，生無可戀上中文系論壇，發(fā)帖子道：“爸爸昨晚熬夜看了一晚上的佛教文化，六家七宗、苦樂中道、真俗二諦、唯識空性……我踏馬都覺得考完試可能要出家了，結果頭發(fā)都剃一半了你給我看這個？？？[圖片]”

    帖子剛一發(fā)表，消息提示瞬間20 

    “臥槽？！什么情況？唐老師在另一間考室，和男神一起？？？”

    “我要換教室?。?！”

    “霧草啊~這兩個人一起監(jiān)考？你們還有心思考試？？？”

    “樓主你不是一個人，寶寶已棄療T T”

    “兩個人現(xiàn)在毫無交流，一人站一邊。裝啥子嘛裝，你倆不說話就不是情侶了邁？呵呵噠，心累！”

    “本來此刻該垂死掙扎一下的，然而我放下上了論壇，果然，我們都是一樣的?！?/br>
    “好累，寶寶真的好累，考試 虐狗，這才大二，還有兩年，日子還過不過了……”

    “回上一樓，日子只會越來越艱難，你可能忘了或許他倆還有結婚那一天?！?/br>
    “我拒絕吃喜糖?！?/br>
    …………

    考前十分鐘，關手機，上繳書本筆記，兩個人拿了試卷袋，分發(fā)試卷。底下二十多雙眼睛全都直勾勾看著他倆。

    喲，有本事發(fā)試卷也不湊一起啊！有本事不要互相看??！有本事親一個啊！

    哎喲，寶寶氣得胸口疼。

    來人，有人在狗糧里下毒，朕撐死了！

    拿到試卷后，所有人心中都一個想法：誰他媽還有心思做試卷？緣是什么？空是什么？頓悟是什么？遍計執(zhí)性又是什么？學過嗎？哎哎哎哎，臺上那兩個，不要以為我們在做試卷就沒注意你們，祁男神能不能不要看我們唐老師，唐老師臉都紅了！

    唐老師你不要笑！這是嚴肅的考場！

    我要報警了，真的。

    好累。

    不讀書了，真的。

    下午現(xiàn)代西方哲學考場。

    哲學系的學生：“……………………”

    你們有完沒完？

    很過分知不知道？

    哲學很難的。

    這是寶寶的專業(yè)必修課，放過我，講真。

    爸爸中文系的小女友因為你們兩個在跟爸爸鬧分手，知不知道？

    我要原地爆炸了，你們讓開一點。

    你倆還要不要裝普通同事了？要裝就認真點，不要互相偷看。

    不讀書了，好累。

    唐施監(jiān)考完遇到交試卷的賀明月，賀明月笑道：“監(jiān)考都能惹出幾十個熱帖來，你倆現(xiàn)在也是萬眾矚目了?！?/br>
    唐施不明所以。

    賀明月嘆道：“‘祁男神把試卷遞給唐老師的時候碰到唐老師手了，唐老師躲得飛快，我說尋常人之間不小心碰到很正常，唐老師你要不要這么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敢說這是先生監(jiān)考得最心不在焉的一次，我們班上愛作弊的幾位同學出考場嘴都要笑爛了’‘他倆明明克制得很，但越克制越讓我臉紅心跳，試卷沒做完，等補考，葛優(yōu)癱……’”

    唐施聽出了賀明月的意思，“論壇上的？”

    “嗯?！?/br>
    唐施有些擔心，“這樣是不是影響不好？學生試卷都沒做完?！?/br>
    賀明月：“……”你還真以為是因為你倆試卷沒做完？

    唐施回到公寓，上論壇。在人工置頂?shù)膸讉€帖子下面，熱度第一的是一篇名為“【佛祖的愛情】論男神女神的虐□□常及往期撒糖匯總”的帖子。

    唐施點進去看。

    “今天又看到先生來接唐老師了，冷漠臉，年輕人該多鍛煉鍛煉。”

    “坐標國色天香小龍蝦店，你們的祁男神在給唐老師剝十三香。”

    “祁男神大衣口袋是有多暖和我也想知道。”

    “[圖片][圖片][圖片]每日一虐。”

    “今天有學生問先生，問他對弗洛伊德的‘性本能說’有什么看法，先生說有一定道理。騙子，上一屆學長跟我說他去年不是這樣說的。”

    …………

    帖子已上百頁，熱度還在持續(xù)中。

    唐施簡直不敢相信兩個人的許多事學生竟然都知道！天哪，她還以為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只是小部分人知道！

    唐施返回頂樓，看到幾個鏈接，其中有一個是“先生的傳奇貼，必看中的必看！”唐施點進去。

    “佛言：‘眾生念念在虛妄之相上分別執(zhí)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于妄相而起念也；或難知是假，任復念念不停，使虛妄相于心紛擾，故名曰妄念，言其虛妄之相隨念而起也?！?/br>
    佛又言：‘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虛妄者，言其是假非真，非謂絕對沒有?！?/br>
    諸位年輕，故而心躁。然又真率，執(zhí)一切真理。真理并非不可得，需靜得。勿輕言，勿妄猜，多聽，多看，多思。俗世熱鬧，鬧后便是空虛。望諸位思量?！?/br>
    往下竟一個回復也沒有。

    唐施看著這篇空蕩、傲然、平靜的帖子，想著祁白嚴是如何寫下這些話的，里面又包含了多少情意。

    一個老師，為了她，竟然在網(wǎng)上發(fā)帖子，和學生講這些話。

    要他的學生們，信她，不要說難聽的話；安撫學生的情緒，公開支持她。

    唐施眼眶熱熱的。抄襲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近兩個月，她除了開始的時候慌張、憤怒、委屈以外，往后都有祁白嚴，心是安的，情緒并不濃烈?？墒谴丝炭粗畎讎赖奶?，唐施心里又酸又脹，情緒反而復雜起來。

    他原本是那樣一個傲然于世、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心中無男女、無喜怒、無眾人?，F(xiàn)在卻為了她，一步一步融入俗世里，七情六欲纏身。

    唐施眼眶通紅，咬咬牙，心里小聲道：祁先生，可以了，已經(jīng)可以了。不要再為我改變。我會變成最適合你的樣子，你什么都不要變。

    你是神，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

    神是信徒的信仰，請神高高在上。

    祁白嚴恰巧此時打電話進來，二人約好吃晚飯，已近飯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