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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男人被圍在中間,寸步難行。 “好了好了?!蹦腥巳嗳囝^,無奈道,“你們鬧得我腦門疼?!?/br> 學生們笑嘻嘻看著他。 唐施想:他對待學生,真是頂溫柔的一個人。 學生們把他鬧夠了,又看見唐施過來,非常自覺地走了。唐施等學生們都走光了,這才進教室。 祁白嚴朝她點點頭。 “祁先生?!?/br> 男人整理試卷的手一頓,朝她看來。 “103的試卷?!彼f過去,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心跳得快極了。 “你叫我什么?”男人好像并不打算當做誤聽。 “……”唐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最后,唐施撐不住了,瞥開目光,磕磕巴巴地:“……祁,祁先生?!庇值?,“我覺得這個稱呼比’祁老師‘好,您,您覺得呢?” 祁白嚴依舊看著她,目光比之前深了幾分:“嗯?!?/br> 唐施重新看他,祁白嚴道:“私下里叫?!?/br> 唐施臉爆紅。 私下里,什么叫私下里?他們兩個,哪兒來的私下里?祁白嚴這樣一講,搞得好像這個稱呼私密而具有其他意義。 唐施萬萬不敢叫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微妙。 正在氣氛越來越微妙,讓人忐忑不安時,羅斌生過來了。 唐施松了一口氣。 “唐老師,去吃飯吧。”羅斌生看了看祁白嚴道,“祁主任一起?” “不了?!睂⒕碜诱砗茫?,“你們年輕人的聚會,有我不合適?!?/br> 羅斌生笑道:“祁主任哪里話!您又老了?” 祁白嚴并不打算多說,只是道:“人找到了嗎?” 羅斌生搖搖頭:“找了一些對佛學有一定研究的老師,但都沒空。寒假臨近新年,不好找。我再問問B大那邊的老師?!?/br> 吃飯時,唐施思量再三,終究問出口:“祁老師在找人做關于佛學的課題嗎?” “也不是。”羅斌生喝了一口水,“不算學校的事情,是私事,翻譯整理佛經(jīng)?!?/br> “哦?!碧剖┟蛎虼?,漫不經(jīng)心道,“祁主任要求很高?” 羅斌生笑:“不算的。只是得有這方面的基礎?!庇值?,“現(xiàn)在老師是不好找了,手上都有事情。只能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學生……” “我寒假沒什么事情……”唐施開口道,“要不我去試試?” “唐老師對這方面感興趣?” 唐施笑了笑:“嗯,我母親信佛?!?/br> “唐老師既然對這方面感興趣,又有所了解。如果能去,那是再好不過了。”羅斌生看著她道,“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很麻煩你?祁主任要求一個星期去五天,春節(jié)只有一個星期的假,時間算是安排得很緊了?!?/br> “我沒事的?!碧剖┑?,“一切看祁老師的安排?!?/br> “那就這樣!”羅斌生笑道,“唐老師真是及時雨,若不是這樣,我找人還得找三四天?!?/br> 飯剛吃完,羅斌生就給祁白嚴打電話確定了這事,唐施和祁白嚴因此互留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一萬更,快說愛我?。?! ☆、第〇四章 天心月圓滿,一切有情生 C市的冬天陰冷潮濕,唐施所住地方的上一層樓,不知道什么原因泡了一屋子的水,不出意外的滲下來,一個星期了都還沒弄好,弄得唐施苦不堪言。 一月中旬,唐施收到祁白嚴的工作郵件,叫她星期一去法定寺。 兩個人剛開始一起工作,都不怎么說話。唐施雖然對佛學有一點研究,但對梵文一竅不通。祁白嚴翻譯佛經(jīng),不僅要看梵文本,還要看古本,唐施幫不上忙,只能幫他整理每天要用的書。更多的時候,唐施就按著主持給的書單,把藏經(jīng)閣的書分門別類。 閑下來的時候,唐施就看書。前兩次,唐施還有一點忐忑,心里想這樣是不是不好,在工作時間看書?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祁白嚴工作起來,一絲不茍,完全不受外界影響,要是沒有人特意提醒,可能根本記不得用飯,更妄論注意到她。 這天整理書的時候,唐施整理出弘一法師的幾本書,不僅有佛學研究,還有詩詞文學。她隨意拿了一本。 不知不覺便看到天光暗淡。 有人打開了陽臺上的燈,唐施毫無所覺。 祁白嚴將翻譯材料收拾齊整,喝了一杯茶,側(cè)頭看過去,陽臺上的人好像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唐施?!彼脸灵_口。 “嗯?”陽臺上的人心不在焉回了一個鼻音。 祁白嚴盯著她。愛看書的小姑娘,終歸是可愛的。祁白嚴心想,于是也沒有再叫她。 又過了不知多久,陽臺上傳來一聲“啊切——”,唐施揉了揉鼻子,又翻過一頁。 祁白嚴放下書,叫道:“唐施?!?/br> “嗯?”人回過頭,看著他。 突然——唐施“啊”了一聲,看了一眼時間:“對不起對不起……”趕緊收書。 “進來看?!?/br> 唐施收拾好書,有點兒不好意思:“您可以叫我的……” 祁白嚴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身邊的沙發(fā)。 唐施身形一僵,走過去。 “看了什么?” “弘一法師?!?/br> “弘一法師的佛學成就多在律宗,不是很熟。” 唐施笑笑:“只是淺薄看了看,我也不是很懂,多看故事和漂亮話罷了?!?/br> “比如?” “華枝春滿,天心月圓?!?/br> 祁白嚴點點頭:“寫得好。” “他圓寂前幾月寫了此悟,好似一切看開,圓寂前卻說‘悲欣交集’,又透著對往事深深的眷念,后人看此,真是唏噓悵然。” 祁白嚴看著她:“人活著,就有看開的理由;人死時,便覺得不用看開了?!?/br> 唐施一呆。這可以算她最近聽過最漂亮的話了。 “知道蘇曼殊嗎?” 唐施點點頭。蘇曼殊和弘一法師都是民國時期著名的僧人,都是情才兼?zhèn)涞奈娜?。她好像突然懂了祁白嚴接下來要說什么。 人死時,便覺得不用看開了。 “一切有情?!?/br> “一切有情。” 兩個人都是喃語,低低的聲音合在一起,莫名有一種纏綿的味道。 一時靜謐。 祁白嚴開口:“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話。蘇曼殊多情,李叔同慈悲,各有造化?!?/br> 一生癡癲風流,笑紅塵,戲俗世,端的是一個游戲人間的無情僧,圓寂時卻說:“一切有情?!?/br> 亦懷著對此世界nongnong的熱愛。 唐施悵然。 “走吧?!逼畎讎来驍嗨乃季w,“用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