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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了下崔道融,卻還是將目光放回了柏子青身上。崔道融與柏子青都心知肚明,這群人闖入的那一刻,他們粗魯?shù)乩_門,第一眼看向的便是端詳爐頂?shù)陌刈忧?。柏子青冷笑,其實崔道融承不承認(rèn)都不要緊,因為這群人根本就是沖著他來的。“柏公子,您也跟我們走一趟吧?”“可以是可以?!贝薜廊诘溃翱赡銈兎讲胖徽f要‘負(fù)責(zé)人’,現(xiàn)在突然要帶上我相邀來此處玩的朋友,可有什么說法?”“要說法,你們一同官府走一趟,不就知道了?”那人很是不屑地一笑,竟示意身后的人直接動手抓人。柏子青輕輕推開素問,他的聲音沉重而有力,“這里是天子腳下。而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也當(dāng)有抓了我的思想準(zhǔn)備吧?怎么,派你來抓人的那位大人沒有告訴過你,動皇家的人,倘若無法證據(jù)確鑿,可是要掉腦袋的?!卑刈忧嗖粍勇暽赝{他,“自己掉腦袋是小事,連累了這些動手的弟兄們一起……是不是不大好?”那人似乎沒想到柏子青會這樣說,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而闖進(jìn)屋來的那些帶刀的衙役也被嚇住了,不敢動手。柏子青站的位置離窗臺極近,他向下望了一眼,來的馬車還在,張旭正掩在人群中,焦急地望著他,而張展不知去向。這兩個人,都是贏粲安排的秘密高手……柏子青瞬間便有了主意。他開始緩步在屋內(nèi)走了起來,表明上看似向前,實則一步一步在退后,“既然大人方才也說明要找我,那我也沒有什么話好說,可不管是我柏子青還是這四合樓,在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如果給不出一個具體的捉拿理由,倒是惹的民心不悅,只怕,也是掃了上頭人的顏面,不是嗎?”趁著屋內(nèi)人沉默的空隙,柏子青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崔道融就站在柏子青身邊,看著他后退,也與他交換了個眼神,示意自己不要緊。柏子青朝他微微一點頭,此時,那位闖入者的臉色已經(jīng)低沉到極點,十分不悅了。“不必再說廢話!直接拿人!”他大手一揮,而柏子青則猛然轉(zhuǎn)身,撐著窗臺,縱身一躍。四合樓便在主街上,許多人都瞧見了這一幕,紛紛驚呼出聲。“天!——有人跳下來了!”第59章59.由于四合樓在京城主街上,原來的主人重視窗外風(fēng)景格調(diào),即便是二層樓,也比京中大多數(shù)的兩層樓商鋪要高一些。柏子青這樣不管不顧地往外跳,即使贏粲心里明白他對自己是絕對的信任,也依然還是后怕。張旭跳上半空接住他,直拽著他上了馬車,快馬加鞭回宮里去。張展在衙役包圍四合樓時便趕已回宮去稟告,贏粲沉著臉從書房大步匆匆趕至東門,柏子青正巧下了馬車,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還同他打了一聲招呼。柏子青:“……嗨,好久不見?!?/br>贏粲:“……”贏粲:“……閉嘴!”他咬牙切齒地一把將柏子青抓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確認(rèn)了他沒缺胳膊少腿,才松了口氣。秦公公也給嚇得夠嗆。贏粲知道事情的時候還在書房,連筆都摔了。出宮諸多顛簸,贏粲不讓他跟,秦公公也沒轍,只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干等,沒成想不到一會兒贏粲便帶著柏子青回來了。“啊,柏公子沒事——”見到來人完好無損,秦公公松了一口氣。柏子青的手臂還被贏粲攥著,他只能稍稍側(cè)過頭,向秦公公比了個【我很好】的手勢,腳步緊跟上那人進(jìn)了屋。房門應(yīng)聲而關(guān),有點像一聲驚堂鼓。張旭與張展微低著頭站在屋內(nèi),贏粲這時才松開了柏子青,他的詰問滿懷怒意,只是沖著別人發(fā):“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柏子青雖然不畏高,可從他跳下來到被拽進(jìn)馬車?yán)锏揭宦芳柴Y著回宮,還是消耗了他太多力氣。于是他托腮乖乖地坐到一邊,聽這兩人極有條理的敘述,從衙役突然沖過來包圍住四合樓,張展跳上屋檐觀察情況,張旭在樓下接應(yīng),到柏子青那縱身一躍。柏子青原以為沒自己什么事兒。畢竟這兩人的耳力太好,連屋內(nèi)他們在說些什么都能探聽的見,他還需要補充什么?誰知贏粲聽到那一點,眼神如刀一樣朝他掃過來。“你就這么往下跳,想過后果沒有?!要是張旭沒接住你怎么辦?你受傷了,可想過我會多么生氣?!”柏子青覺得他這生氣簡直氣的莫名其妙,他想也不想,道,“當(dāng)然想過啊??墒俏也惶趺崔k?難道等著他們來抓我嗎?我要是進(jìn)了牢,再把我家的人,再把你牽扯進(jìn)來,到時候發(fā)現(xiàn)都有牽連,那你該怎么說?”贏粲喘著粗氣,聽柏子青說完了他想說的話,不可避免地陷入短暫的沉默。他說,“我不是那個意思?!?/br>屋內(nèi)無人接他的話,張旭張展都是一副怔然的模樣,不明所以。反倒是柏子青總算明白了,他起身走到贏粲身邊,看見他眼底因激動而冒出的紅血絲,去抓他的手,“你在擔(dān)心我?”贏粲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沉著臉,在這人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拍,“你忘了我之前同你說過什么?你須得相信我。我乃這天下之主,就算來人再有準(zhǔn)備,你還怕我護(hù)不住你嗎?”“是,我是相信你??赡氵€能違抗自己定下的律法嗎?”柏子青道,“只要他們抓不住我,就不會有任何從我這里下手的機會?!?/br>贏粲見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終于還是笑了。他問,這么胸有成竹,那你可知道來人是誰?“京兆尹的人,帶著官兵公然擅闖百姓商鋪場所,還能有誰?”柏子青眼眉上挑,一副洋洋得意的面貌,像是十分不悅贏粲對自己的那些“信心不足”。現(xiàn)任的京兆尹,是還沒繼任兵部尚書的袁蓀。這個人,便是袁辛夷的哥哥。門終于開了。知道了是誰干的,知道了他們想做什么,從何下手,后續(xù)的事情便容易多了。柏子青被贏粲勒令呆在羲和宮,能不外出就不外出,任何事以自身的安全為底線。張旭與張展轉(zhuǎn)身出門的那一瞬間,后腳準(zhǔn)備跟上去的柏子青被某人一拉,手與嘴都被鉗制住。后怕的皇上比平日都要兇猛,他不由分說地撬開柏子青的唇,廝磨著警告他,威脅他,攻城掠池,什么都要,什么都搶。前段時間兩人彼此都忙碌,這個遲到的親吻卻一點也不柔情似水。柏子青被他弄得快無法呼吸,手被舉高十指壓扣住,他只能用自己的老招數(shù),一腳稀里糊涂地踹過去。贏粲輕輕接下來,也終于離開了他朝思暮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