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這么久，姜言自然能聽出來，他很累，甚至可以說是超負(fù)荷的累。

    有了這個認(rèn)知，姜言有點慌，“你馬上去喝水啊，能休息就休息，不能就先停一小小下，和我說說話。”

    她是知道他的行程的，也知道他們要上的是真正的戰(zhàn)場，她不能喝令他去休息身體要緊，這不現(xiàn)實，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nèi)給他一小會的放松。

    畢竟他最喜歡的事都是和她一起。

    他乖乖照做，擰開旁邊的礦泉水瓶，“我喝完了！”

    姜言疑惑著問：“怎么這么快？”

    “難道要喝出聲音？”

    這下真的聽到了喝水的聲音，是故意發(fā)出的響聲，姜言呵呵直笑，“你可真聽話呀你。”

    “那可不是，我還讓于助理一起休息了?！?/br>
    “哦？那他在干啥？睡覺？”

    “不，”顧盛寧看了眼他那光明正大聽墻腳的助理，“他說聽我講電話就是休息了?！?/br>
    姜言笑倒在床，“單身狗的樂趣我不懂。”

    “嗯，我也不懂?！彼χ?。

    身為話題的中心人物，于軒一臉懵逼，他家老大看看他，然后和小嫂子打趣，再看看他，看得他心里發(fā)麻。

    終于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聊?！?/br>
    顧盛寧想了一會才知道她的吃飽是什么意思，轉(zhuǎn)告姜言，姜言笑得在床上滾了一輪，“于助理很可愛呢？”

    他“嗯”了一聲，“寵物狗還不可愛一點，主人該不喜歡他了?！?/br>
    “不是啊，你不覺得于公公更像看家犬嘛，他還是有點實際用處的?！?/br>
    顧盛寧換了只手拿手機，抬眼看了看認(rèn)真核對工作的于軒，“確實?！?/br>
    姜言不敢說太久，不然他肯定會陪自己說個夠，然后壓縮睡眠時間。

    草草匯報了一下戰(zhàn)報，她對著屏幕親了一口，叮囑道：“你好好工作，早點休息！”

    他說好，然后很有默契地收線。

    隔天，早上點，姜言試探著發(fā)了一條微信，他沒回，大概在睡覺。

    姜言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年味漸濃。

    超市里最熱鬧的地方要屬菜場區(qū)，還有零食區(qū)，反正所有能吃的都掛上暢銷的小牌子。

    她空手而去，空手而回，純粹就是出去感受一下過年的氛圍。

    一回到家，發(fā)現(xiàn)兩位人民教師在書房練書法，老太太站在一旁觀戰(zhàn)。

    姜言走上前，看到姜教授和老爺子各執(zhí)一張薄薄的宣紙，是他們剛寫的，筆墨未干。一個“上善若水”，一個“寧靜致遠”，都是很平常的素材。

    想來也是一場隨意的一較高下。

    不過他們一同鑒賞，神情嚴(yán)肅，還非要惟一的觀眾分出個勝負(fù)。

    橫豎是得罪人的事情，老太太可不干，她看到姜言走進來，忙把她拉向前。

    “這樣吧，既然你們都說自己寫的好，我和小言一人一張票，喜歡哪個就自行站隊好吧？”她給姜言使了個眼色，反正最后兩人都有人選，皆大歡喜，完美結(jié)局。

    兩位參賽選手都沒意見。

    老太太選了姜逸初手上的，裝模作樣點評了幾句，大家把目光看向姜言，姜言自然是挑了老爺子手上的那幅。

    “我覺得這個寫得好，筆鋒穩(wěn)健，收筆有力，很有大師風(fēng)范啊，外公真是棒棒噠?！?/br>
    說前一句話的時候氣氛很好，可聽到后半句，他們的表情奇怪起來。

    老爺子冷哼一聲，像是不服氣，她爸卻是一臉的驕傲。

    姜言一臉茫然，難道不該是平分秋色的嘛？

    只見外婆神色復(fù)雜地解釋，“我不得不告訴你，他們拿的是對方的作品?！?/br>
    所以她剛才有理有據(jù)地說出選那幅的理由，最后又把功勞歸到老爺子頭上，說明這是一記親情票，實則兩票都給了姜教授？

    姜言尬笑，“這次的選手都不錯啊，旗鼓相當(dāng)，旗鼓相當(dāng)?！?/br>
    總結(jié)完，她立馬溜到自己房間，真是好險，差點就把戰(zhàn)火惹到自己身上了。

    打開手機，解鎖，她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問候。

    一條簡短的語音。

    他說：“早上好～”

    姜言莞爾，回了句“晚上好”。

    他們隔著十多個小時的時差，然后換算到對方的時間。

    姜言聽他的聲音精神多了，把手撐在桌上托著腮問：“都忙完了？”

    “當(dāng)然?！?/br>
    “休息好了？”

    “精力充沛，要是你在我身邊的話――”

    姜言忍不住打斷他：“那會怎樣？”

    “你可以親自檢查一下，是不是休息夠了?！彼怕寺曇?，每一個字都清楚地順著電波傳過來。

    姜言默，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人只要一抓到機會，就用盡全身十八般武藝撩撥她。

    撩到她面紅耳赤無話可說，最后爽朗一笑。

    而自己像個小玩偶，被逗著逗著，然后羞紅了臉。

    姜言決定換個話題，“你知道嗎，我這兩天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掉了好多頭發(fā)，比平時多了好多，我會不會――”

    “會怎樣？”

    姜言抿了下唇，索性把自己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我會不會變成禿頭？”

    “噗嗤”一聲，清晰地傳到姜言耳邊。

    “喂，你先別笑啊，我是認(rèn)真的，很認(rèn)真的在問你?！?/br>
    她聽到對方收起肆無忌憚的笑意，但可以肯定還在憋笑。

    顧盛寧的語氣正經(jīng)起來，至少聽起來是這樣，他問：“是突然性的脫發(fā)？”

    “對，就這幾天的事情?！?/br>
    “這幾天沒有用藥嗎？”

    “沒有啊?！彪m然隔著電話他看不見動作，姜言還是搖了搖頭，他的問話很專業(yè)，讓她想到平時生病和醫(yī)生的對話。

    顧醫(yī)生下了診斷：“據(jù)說，很多不正常脫發(fā)是由于心情原因?！?/br>
    “不可能啊，我最近過的可開心了，悠閑安逸的，哪里會有什么煩心事？”

    “小言，你有沒有聽過，世界上有一句話，叫相思成疾？”

    言下之意，是因為我沒在你身邊，所以你心情煩悶，我們的身體能感知一切情緒，所以這個現(xiàn)象是在告訴你――

    你想我了！

    “你每想我一次，就會掉一根頭發(fā)，可是你是在心里悄悄地想我，所以它只會悄悄地掉。到了晚上，當(dāng)你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想我?！?/br>
    雖然他的回答有些刻意，可也不是沒有道理，姜言問：“那我是不是就不能想你了？要是我不想你，就不會掉頭發(fā)對不對？”

    “當(dāng)然不是，”顧盛寧止住她這個對自己很不利的想法，“當(dāng)然不是這樣。”

    “你要知道，我每想你一次，你就會長一根頭發(fā)，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只能看到頭發(fā)掉了多少，但是你不會輕易發(fā)現(xiàn)，其實它長出來的速度也不慢。”

    “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