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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他說到這,扁了扁嘴巴,“其實錦鯉王在十妖王中資歷最淺,只是近年在人間籠絡了大批信眾,香火極旺,所以此番被排在首席?!?/br>云澤對妖王們的排位其實并不在意,只是問:“怎么這仙宮里不見仙人,倒全都是妖?”人參娃娃也愣了,這才想起自己是來見上仙的事,他坐在少年脖子上扭著身子四處張望起來,連聲問:“對啊,仙人在哪里?”誰知這問話剛一出口,便聽頭頂風云雷動,竟是祥云匯聚,華光耀眼,緊接著大殿中云霧繚繞,滿是異香。那香氣非蘭非麝,卻是沁人心脾,一時群妖皆屏聲靜氣,偌大的仙宮中鴉雀無聲。過了片刻,祥云中才有一位云鬟霧鬢的青衣女子翩然降臨,她周身被華光籠罩,影影綽綽,讓人幾乎不敢近前。少年遠遠看著,只覺她風姿綽約,氣度出塵,樣貌之美幾乎難以言喻,果然是仙家氣派。就在諸妖張口結(jié)舌的時候,婆娑羅王率先迎了上去,輕笑道:“青鸞上仙,別來無恙?!?/br>那青鸞仙女與婆娑羅王顯然是舊識,向他莞爾一笑,伸出手來,婆娑羅王恭恭敬敬將她引至主座。而后,又陸續(xù)有幾位仙人踏云而來,皆是冰姿玉貌,仙氣繚繞,立于高臺上與十妖王見了禮。論理這十位妖王也算是修得了一副好相貌,然而在仙人面前卻也不免顯出了幾分凡塵氣息,大殿中烏央烏央的群妖一時連自家大王也顧不上了,只管盯著那幾位上仙瞧。在這幾位上仙中,尤其有個出類拔萃的,生得如西天月落,銀輝映于美玉之上,眉眼深邃,更是如星辰閃爍,云漢流瀉于蒼穹之間。他長身玉立,手中輕執(zhí)一柄塵尾,靜靜站在角落上,很有些孤高淡漠之意。然而高臺下的諸妖早已眼巴巴看了過來,竊竊相詢:“那位上仙究竟是何人?”還是老山參見多識廣,向諸妖解釋道:“那位是靈臺玉陽真君,早先于昆侖山下化靈韻而生,之后得道,因其風華出眾,故而被諸仙長稱作‘昆侖玉璧’?!?/br>云澤聽說,不由也向那位玉陽真君看去,只見那仙人容色清冷,仙氣宛然,其溫潤俊逸確實當?shù)闷稹坝耔怠敝Q。未曾想他正默默打量之時,那玉陽真君眼瞼微抬,星眸如水,竟也向他的方向看來。兩人目光不偏不倚恰好相對,云澤猛然有些微驚,他心中原本一片空白,此刻卻對這位玉陽真君冒出些許奇異的熟悉感來。然而,還不等他細細品味,前方又忽然光芒大盛,是那位青鸞上仙款款起身,向眾妖王道:“盛會之期還在明日,諸位權(quán)且在此稍事休息,待魔界使者來了,再商議要事不遲。”妖王們皆紛紛道:“遵上仙旨意?!?/br>群妖們有些見識淺薄的,見自家大王對那仙女如此恭敬,略有不忿,交頭嘀咕道:“三界盛會如此緊要,怎么仙界就只派這寥寥幾人前來,看樣子也都數(shù)不上名號,說不定排資論輩還是我們大王的晚輩呢,“切莫胡說!”發(fā)出斥責的是跟隨鹿王的羊老嫗,“這青鸞上仙乃是西王母座下三青鳥之一,當年就連婆娑羅王也只是她棲身的一株小樹而已。這些且不論,你等無知野妖道行不夠,又怎敢妄議上仙?!?/br>西王母乃是上古之神,女仙之首,長居昆侖之巔,這三青鳥便是她的使者,為她往來報信。西王母的尊號群妖皆有所耳聞,此刻得知這青鸞仙女便是三青鳥之一,不由愈發(fā)生出敬畏之心,再不敢胡言亂語。青鸞仙女與諸妖王寒暄已畢,又看向云階下這一眾眼巴巴的群妖,微微含笑道:“妖族果真興旺,小仙瞧他們大多面生,想是這五百年間諸位大王新添的子民。既然遠道而來,自然不能怠慢,”她盈盈轉(zhuǎn)身,喚道,“允商,將他們請至偏殿,奉上茶點,好生照料?!?/br>被喚作“允商”的,正是角落里那位玉陽真君,他低頭應了一聲,而后執(zhí)起手中塵尾:“請諸位隨我來。”從正殿移至偏殿,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群妖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只見那仙人手中塵尾拂了一拂,眼前便換了景象。這仙宮的偏殿與正殿一般廣闊,依舊是仙云繚繞,異香撲鼻,就在群妖興奮地四處觀望之時,每人面前已落了玉石小案,案上是一盞細茶及幾樣鮮果。茶湯澄透,觸之溫熱,鮮果上則盈盈沾著幾滴露水,仿佛剛從樹上摘下一般。那玉陽真君語氣平平地道:“諸位請用?!?/br>群妖們平日懶散慣了,聚在一處時都是或躺或臥,嬉笑怒罵,此刻被拘在案后,都顯得不大自在,卻也只得老老實實跪坐在那里。人參娃娃早早從少年脖頸上滑了下來,鉆到了老山參身旁,假裝捧了茶啜飲,其實眼睛一刻也沒從玉陽真君身上挪開過。周遭那些妖們也大多如此,凡世妖族多貪戀仙氣,這玉陽真君仙氣至清,姿容又不凡,群妖們大都想要與他親近,然而見他態(tài)度清高,便也不敢造次。卻有個膽大的,躲在柱子后吃吃一笑:“這位上仙如此風度,真教人生出滿腹春情,倘若能與他春宵一度……嘻嘻,愫兮情愿自損五百年道行?!?/br>群妖聽了這句僭越之語都有些吃驚,紛紛向柱后那方石案看去,只見那玉石案后正斜臥著一個紅衫女子,生得嬌艷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雙斜飛妙目,嫵媚動人,簡直有些勾魂攝魄。她衣襟半敞,露出一痕雪脯,右手支腮,滿是貪慕地望著玉陽真君的身影,目光灼熱,毫不遮掩。人參娃娃天真爛漫,還不懂這“春情”、“春宵”是何含義,他自己只有兩百歲,此刻聽有人愿意自損五百年修為,不由偷偷咂舌,向她喊道:“這位jiejie,五百年道行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春宵是什么東西,這么討人喜歡,我就只知道元宵?!?/br>愫兮挑起上飛的眼角斜了他一眼,不屑答話。小娃娃見她不搭理自己,悄悄吐了吐舌頭,他一時還辨不出對方的原身,故而又好奇地看了她兩眼。卻見她懷中有什么東西動了動,原來是只毛茸茸的小獸,那小東西毛色火紅,方才與愫兮的紅衣混在一起,難以分辨。此刻大概是睡醒了,鉆出頭來,打了個呵欠,將下巴擱在了玉石案上。人參娃娃大為好奇,跑到了愫兮案前,撐著下巴盯著那小獸:“jiejie,這是你養(yǎng)的小狗么?”愫兮又翻了個白眼給他:“這是我弟弟?!彼龘狭藫夏侵恍~F的耳朵,很有些嫌棄地道,“他道行淺薄,又不肯修煉,連人形都維持不住,是個沒用的小東西?!?/br>小獸聽她這樣說,很不高興地伸出一只前爪勾住了她胸前發(fā)梢,用力一扯,。愫兮原本儀態(tài)萬千地臥著,此刻被扯了頭發(fā),顯出幾分狼狽,不由大為惱怒,呵斥道:“瓜娃,給我撒開聽到不?”小獸前爪揮舞,跟jiejie打成一團。人參娃娃在一旁看著,見那火紅小獸長嘴尖尖,似乎是只狐貍崽,這才明白這對姐弟大約是九尾狐王跟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