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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就要掀起帳簾。莫焱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道:“二哥……”莫鑫卸了力,重新垂首站好了。三十鞭子,不算多,但,也絕不算少。當(dāng)長鞭凌空的聲音停下來許久之后,齊晗才睜開被冷汗刺痛的雙眼,彎曲了手臂叩首道:“晗兒知錯……謝九師伯……教訓(xùn)……”“這件事說到底也不能說你做錯,”打完侄子的齊慕霄掛好了染血的鞭子,突然換了口風(fēng)道,“能抓住阿提莫夏川的確是對中州極為有利的事;而且換了在任何一個地方,擁有晏天樓、縱天教和軍隊兵士三方實力的情況下,必然可以以任何手段將敵人碾壓。我不知道三弟弟怎么看,反正換了我,我一定也要死追到底的……”齊晗有些艱難地直起身子跪好,心中苦笑道:九師伯您打完了說我沒做錯,那我這一頓鞭子挨得到底冤不冤啊……齊慕霄可管不著他這點心思,脫下自己的外袍給他披上,說道:“你衣服都濕了,就別穿了。再跪一個時辰反省,好好想想這一路上做錯了多少事!”“是,九師伯?!饼R晗感受著從衣服上傳來的暖意,應(yīng)了,也管不了這超大個子的師伯九皇叔拿自己翻來覆去——在人家的地盤上,不服還能怎么樣?!第182章叔侄一直以來,君默寧都信奉痛苦可以讓一個人看清楚一些問題,不管是心靈上的掙扎還是rou體上的疼痛。在他的這種教養(yǎng)之下,齊晗很習(xí)慣這種責(zé)罰之后的反省。但是習(xí)慣并不代表不疼,空蕩蕩的軍帳里,被涼水澆透的寒意絲絲縷縷地包圍著他;臉上挨了掌摑,背上挨了鞭子,膝下還墊著細石子……想想前兩天還肆意縱馬奔跑如飛,此刻之景直可謂凄慘了……唉……微微嘆了口氣,齊晗在上上下下的疼痛中收斂了思緒,很多在馬背上想不到的環(huán)節(jié)也漸漸浮現(xiàn)在腦際:也許一切都要從和劉江川在十萬大山中相遇說起……劉江川采了朱果回家,定是如實向劉江岳——也就是阿提莫夏川說起了自己,而劉江岳顯然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一點也不難解釋,因為在很早以前,在齊晗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有一個人已經(jīng)查清楚了。這個人就是——曹墨。所以后來刺殺陳耿的事不了了之,甚至劉江岳自斷臂膀?qū)⒛切┖谝氯藴缈?,都是為了實現(xiàn)另一個更加令他心動的目的——刺殺中州嫡皇長子。他的目的,無外乎要引起兩國交戰(zhàn),借助北莽的勢力光復(fù)西蜀的政權(quán)。至于劉江川……齊晗背上的鞭傷已經(jīng)漸漸麻木,膝下卻越來越難以忍受,他抬手擦去額上冒出的冷汗,強迫自己忘記那些尖利的石子。他不信劉江川也是這一切陰謀的環(huán)節(jié),他們相識不久,卻坦誠以待;齊晗自十五歲出別院處理晏天樓事務(wù),說閱人無數(shù)不為過,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可交,他自有一番自己的見解;更何況,先生和師父尤其注重在這些事情上對他的考校。那些打在皮rou上卻痛到心肺里的藤條,讓他早早學(xué)會用心去看待一個人,不管是表面還是內(nèi)里。他信劉江川,就如他從一開始就信易舒云……是一樣的。想到易舒云……齊晗的思緒漸漸有些渙散,這一次他定然是要生自己氣的,上次他自罰禁食禁寢,那這一次他又會用什么方式讓自己記住教訓(xùn)……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從背后將齊晗扶起來,把他安置在一邊用來臨時休息的行軍榻上。齊晗疼得有些昏沉,久跪的雙腿回了血之后更是疼得鉆心。感覺披在身上的外衣被拿走,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瞬時暴露在空氣中,齊晗縮了縮脊背,轉(zhuǎn)頭一看,竟是齊慕霄!“九……九師伯?”齊慕霄拿著藥罐子,用一塊柔軟的紗布沾了藥,輕手輕腳地涂在傷痕上。聽得齊晗的語氣,眼神不動地問道:“你以為是誰?莫鑫?我手粗,用紗布給你涂藥,你忍著點……”“不……不疼,謝九師伯……”齊慕霄無聲地笑了笑,粗獷的嗓音因為放得低,顯得沉穩(wěn)而令人心安。他極具耐心地一點一點上藥,跟他豪邁魁梧的形象大相徑庭。“晗兒,你知道你九師伯打小就傻,除了你先生,沒人愿意多看我一眼,齊風(fēng)云更是早早就把我打發(fā)到院正府,當(dāng)沒我這個兒子?!饼R慕霄一邊上藥一邊說。齊晗卻是聽得汗顏,先生一脈果然都是無視皇權(quán)的,先生和師父一口一個‘齊慕霖’,連帶自己有時都會無君無父,有一次還被大師伯罰了掌嘴!如今的九師伯也是出口‘齊風(fēng)云’,這是有多瞧不上中州的兩代國君啊……其實齊晗有一點沒想到,那就是中州的第三代皇帝,極有可能不但要被直呼其名,若有必要,還有可能在他家先生手里褪了褲子挨藤條的!齊慕霄自然是沒這么覺悟的,他繼續(xù)說道:“兩年前見到你,我就極歡喜,我三弟弟教出來的孩子,果真不一樣;后來知道你竟是我齊家的人,我就更高興了,齊氏好歹出了個能讓我看得上眼的了!你喚我九師伯,我愛聽;但你家先生不在的時候,你能不能喚我九叔?畢竟齊氏就出了我倆比較有出息!”對于齊慕霄目中無‘齊氏’的驕傲,齊晗莫名覺得很自豪,卻同時也感動于這個外表和內(nèi)心同樣粗獷的親王大將軍,此刻別扭而粗糙地轉(zhuǎn)著彎想讓自己喚他一聲‘九叔’。“九叔?!饼R晗很認真地喚了一聲。“哎!”齊慕霄咧著大嘴笑呵呵,隨后,他收了手里的藥罐,又把一套雪白的中衣放在齊晗枕邊說道,“好了,這是我讓莫鑫給你找的一套衣服,你先穿著。膝蓋上你自己上藥成不成?我怕弄疼了你,就剛才那一陣兒,比你九叔練一個時辰刀還累!”說著,齊大將軍真的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齊晗笑著坐起身,應(yīng)道:“是,九叔,晗兒自己來就好,謝九叔。”“謝啥!”齊慕霄大手一揮,終于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風(fēng)格,“完了你到我?guī)だ锼X去,這里是議事的地方,回頭我們還商量軍事。等你傷好些,就明天吧,九叔帶你到處看看。”“是,九叔?!饼R晗站起身目送齊慕霄高大的身影離開,心里充滿了暖意,他坐在床沿上給自己腫脹青紫的膝蓋上藥,一邊忍著疼,一邊想著這次找個機會跟九叔說說暄兒的事。接下來幾天,齊慕霄果真就帶著齊晗巡視了軍營里的各個角落,從不同軍種的訓(xùn)練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