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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根針刑才打消他的求死之念!”君子淵知道他兒子在醫(yī)術(shù)針灸方面的造詣,也見識過他的針刑,三木之下有時未必能征服那些悍不畏死的兇徒,而銀針?biāo)街?/br>,所向披靡!那個孩子,他怎樣受住的三針?“兒見他乖巧懂事,心生憐憫,就收他做了學(xué)生,并起名君亦晗?!本瑢幪ь^看著父親,“五年來,晗兒在我門下受教,天文地理琴棋書畫無所不涉、禮儀歷史武藝數(shù)算無一不精;他殫精竭慮夙夜匪懈,以舞勺之齡北上運糧南下賑災(zāi),不貪功不求名!爹,京城氏族林立,哪個少年能比我晗兒?”書房門外,齊晗已不再流淚,他違背師命才聽到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如晨鐘一般撞進他的心里!他求索五年,一朝得聞,死而無憾!君默寧緊緊地握了雙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爹,您知道我脾氣不太好,很多時候性子也急,您想不到我已經(jīng)為人師表整整五年了吧……其實我也不太敢相信……”“那個傻孩子……無數(shù)次被我打被我罰,輾轉(zhuǎn)反側(cè)求救無門,卻還是死心眼兒地敬我、畏我、戀我、護我,一門心思上趕著為我生為我死……爹,您知道我很護短的,就這樣的傻孩子,我怎么放心交給任何人!”君子淵自詡通達,也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默寧不但私藏了皇帝要的欽犯,還收作徒弟,看他的樣子,早已把他放在了心尖上,任何人觸碰不得!知子莫若父,二十余年歲月,他君子淵還真沒見過誰能從君默寧手中奪走他想守護的人事物,哪怕他自己付出慘重的代價!落霞山承恩村就是錚錚的事實!而那個孩子……看來也值得!君子淵不得不這樣承認(rèn)。“這是皇帝家事,”君子淵語氣弱了下來,理智卻依然堅持,“曹謙將此時上奏之后,皇上將事情交給為父,就是一種態(tài)度。”“皇帝什么態(tài)度關(guān)我、關(guān)我晗兒什么事!晗兒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他帶走!”君默寧長身而起,身姿和語氣一樣堅定。“放肆!”君子淵是真的被氣到了,猛一下站起又捂著心口坐下!君默寧心中一慌,忙又跪倒道:“爹,您別生氣,身體要緊!我錯了,我不說那話了行不?”差點兒氣死老爹的三少立刻慫了,能屈能伸大丈夫!君子淵頓時死去活來,他生了個什么兒子!只是話說到這里,一切都已經(jīng)呼之欲出,只差那一句話,一層最后的窗戶紙。而他面前的兩個兒子,一個扛著他的家法謊話連篇抵死不認(rèn);一個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卻強兇霸道地宣誓了主權(quán),獨獨不肯吐了那最后一句:君亦晗便是齊晗!聰明如君三少怎么不知道君子淵的意思,他再一次仰頭說道:“爹,要和我哥哥說出那最后一重真相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在這里……”他頓了頓,目光如劍,“要說就去刑部大堂跟曹謙說!我和哥哥私藏欽犯已是為臣不忠,但絕不陷父親于兩難,為子不孝!”“砰!”一聲,一件茶盞在君默寧膝前粉身碎骨!而門外的齊晗,豁然抬起了頭!書房里外卻徹底沉寂了下來。君子淵好像把全部的怒氣全都摔進了那個茶盞一般,平靜得如同一汪秋水。君宇覺得身后的傷都似乎疼得緩了,而心卻咚咚咚地跳著。時間仿佛靜止,而身處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堅持著自己的執(zhí)念。過了不知幾時,君子淵突然拿了從早上從皇帝處請來的圣旨,繞過書桌走到君默寧面前交了給他,說道:“這是赦你自由的圣旨,從今日起,落霞山一案徹底塵埃落定了?!?/br>無論是君宇還是門外的齊晗、蘇同林,都欣喜若狂!八年!八年!君默寧卻無比平靜地收下了。畫地為牢,這八年若非他愿意,誰又能夠囚住他的雙腳!而且……恢復(fù)自由身的君默寧仰視父親,今日之事還沒有結(jié)果,誰也不會善罷甘休。“有關(guān)‘君亦晗’的前塵始末為父都了解了,”君子淵沉聲道,“你回?zé)o音閣收拾一下,為父讓蘇管家送你回別院……”“父親……??!”君宇強撐起身體,卻不料雙手發(fā)軟,整個人從刑凳上翻滾下來,痛得幾乎暈厥!但是他還是勉力伸手抓住君子淵衣服的下擺,嘶聲道:“父親!寧兒離家八年了……父親!八年……您不能……不能啊……”“同林!”君子淵臉色肅穆,毫無轉(zhuǎn)圜,“請大夫給大少爺治傷!你親自送小少爺回別院!”蘇同林走進書房,為難得不知如何是好。“父親……”君宇掙扎著跪起身,泣血叩首,“不能啊……”父親用命換來了圣旨,卻為何覆轍重蹈!他和寧兒死死咬著最后一句話,是不想父親陷入兩難;寧兒不肯說出齊晗下落,是那個苦命的孩子自己不愿重回宮廷,寧兒身為其師,憐他護他又有何錯!為什么?為什么又要他的弟弟承擔(dān)這一切!“兒不孝,在此叩別父親。”君默寧無比平靜地叩首、起身、出門……嚴(yán)冬里陰沉的天空下,那個倔強的背影,一如既往地背起了他放不下的執(zhí)念:過去是父母恩情,如今……是齊晗殷殷的期許和依賴……而不知何時,門外已沒有了少年的身影……第79章敢跑打斷腿!君默寧回到無音閣,偌大的庭院里寂靜無聲,冷厲的冬風(fēng)吹過,有砭肌針骨的刺痛。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安,迅速地穿過回廊來到內(nèi)室,一圈環(huán)顧物什盡在,獨獨少了還受著罰的少年!“三少爺,三少爺……”門外傳來蘇同林呼喚的聲音。君默寧忙走出內(nèi)室,率先問道:“同叔,可曾見到奕晗?”蘇同林快速地環(huán)顧了一周,奇怪道:“我也不知道啊,他沒回來嗎?他一直在我身邊……”“我到凝水閣之后他沒回?zé)o音閣?!”君默寧心中一驚,“他一直外外面聽著?”蘇同林點頭道:“他求著我答應(yīng)的……”君默寧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摁下心中的怒意和不安,道:“可能貪玩跑出去了,同叔,如今爹又罰我去別院,這一次,能不能讓我?guī)е嚓先???/br>蘇同林幾乎沒有思考就直接說:“帶!這次是老爺不講理,三少爺盡管帶,老爺問起同叔擔(dān)著!”蘇同林顯然也對君子淵這次的處理破有異議,于是便在職權(quán)范圍之內(nèi)幫著他的小少爺。“謝謝同叔,”君默寧笑道,“同叔等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后我到相府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