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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日里君宇就對二人多有訓(xùn)誡,此刻還真是不敢去捋君宇的虎須。君宇余怒未消,肅然道:“跪著回話,念你還要回程給你留著臉面,回去之后稟告你先生,就說我罰的,掌嘴二十!”“是……”齊晗叩首。“大哥!”王源今日初初認(rèn)識齊晗,正是放在心尖兒上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責(zé)罰,他幾乎從凳子上彈起來,“小晗兒也是無心之言,您念他身上還有三哥重罰的傷,就饒他一回吧?!?/br>孰料君宇突然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王源看到君家大哥沉靜如水的眼眸,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yù)感!果然,只聽君宇緩聲說道:“你說得對,晗兒向來乖巧,能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有人教有人帶?!?/br>齊晗驚恐地抬頭,王源則是想抽自己巴掌!君宇看著齊晗道:“回去跟你先生說清楚,教不嚴(yán)師之惰,今日你的錯就是他的錯。君宇身為長兄,罰他今夜禁食,在院子里跪滿四個時辰;還有,禁聲三日!”別院書房里,君默寧在榻上小憩,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是不是“空調(diào)”里的冰加多了?三少爺翻了個身,繼續(xù)迷迷糊糊地夢周公去了。齊晗聽得心神俱喪,他惶惶然向前膝行兩步,叩首道:“大師伯,是亦晗的錯,亦晗掌嘴!四十!六十!求您,別罰先生!是亦晗錯!都是……”“是你的錯,”君宇揮揮手打斷,“但也是你先生的錯。不必多說了,把剛才沒說完的說完,早些回去吧。”齊晗又哀求地看看另外三位,發(fā)現(xiàn)他們也只是一臉的愛莫能助,便也只能放棄。他稍稍掩下情緒,繼續(xù)剛才的未竟之言。“回大師伯……先生的意思是,北莽與中州一戰(zhàn)恐怕無法避免,屆時不管主帥是誰,糧草都是重中之重,”少年的情緒沉穩(wěn),跪在地上分析天下形勢,不慌不忙不緊不慢,“近幾年來,皇上施政仁厚,偏又災(zāi)患頻仍,多地糧倉告罄,恐無法負(fù)擔(dān)戰(zhàn)事所需,先生才暗中儲備糧草。亦晗想著,如今朝上能夠與北莽一戰(zhàn)的,怕也只能是九師伯,先生此舉用意明顯。”座上諸人不由點頭,齊晗說的每一個字恐怕都已經(jīng)或即將是事實。眼見暮色已降,君宇道:“晗兒,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記下了,你早些回去吧?!?/br>齊晗挺了挺身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叩首起身之后帶著齊暄告退。看著他的背影,王源嘀咕道:“大哥,晗兒他……還有我三哥……”“他們不該罰嗎?”君宇頭也不回地反問。君寒連忙朝王源使眼色,王源也只能悻悻閉嘴。齊晗帶著齊暄向莫垚交代了一些事情,他沒有精力去理會莫垚苦哈哈的哀求神色,只囑咐齊暄要懂事聽話不可胡鬧。齊暄目睹了適才在院中的一切,也看出長輩們對君哥哥真心的歡喜。他向君哥哥保證,一定會聽爹爹的話,不闖禍,他還要學(xué)打算籌,跟君哥哥一樣厲害。齊晗含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與莫鑫一道離開王府。是夜,京郊別院。大個子楚爺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著柔軟的面巾給齊晗通紅腫脹的雙頰上藥,一邊心疼道:“你個傻孩子,哪有自己下手這么重的?你不疼啊!”怎么不疼?!但是心更疼!“師父,先生……”楚漢生替他擦去眼淚,柔聲道:“該你的罰你受了,不用再想其他的;也是我和你先生不好,平日里隨意慣了?!?/br>齊晗搖頭,滿眼愧疚。楚漢生示意他閉上眼睛,給他哭腫了雙眼涂上一層涼涼的藥膏,寧靜的夜里,師父的聲音分外令人心安,“這件事你先生本是不在意的,只是這是你大師伯罰下的懲戒,連你先生也不得不接受。只是我們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你大師伯多么嚴(yán)謹(jǐn)周正的一個人,以后在他面前謹(jǐn)言慎行才好?!?/br>齊晗點頭,他怎么還敢掉以輕心?這是他第二次連累先生被罰了!楚漢生笑著道:“這前前后后的藥都給你上了,你今晚一定要安心休息好好養(yǎng)傷。明天開始好好在院兒里呆著,你若覺得愧疚,在書房里伺候你先生用心一些,別惹他生氣也就是了。”安頓好齊晗,楚漢生吹熄了燈火帶上房門。他也不確定齊晗到底能不能好好休息,多半是不能的,連累了他家先生,他肯定愧疚得想死。無奈搖頭,楚漢生借著燈籠的光走到前院,寬敞的院子里,一個挺拔的身影端正地跪著。“爺?!背h生上前,在君默寧的身側(cè)跪下。君默寧不知在想什么,回過神來朝楚漢生笑笑,朝后面努了努嘴。漢生領(lǐng)會道:“我給晗兒上了藥,睡下了。傻孩子對自己下手狠,嘴里都破了。”君默寧無奈一笑。“我知道爺是不在意的,”楚漢生也笑,“晗兒也是跟著我們習(xí)慣了,結(jié)果犯在大少爺手里,大家都認(rèn)栽。大少爺也是好意,畢竟皇帝的名諱,真的不是隨便叫的?!?/br>君默寧只是笑,一臉無所謂,隨后他又朝一邊看了看。楚漢生沒動,道:“無妨的,我陪爺聊聊天?!?/br>君默寧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墨”字。楚漢生道:“晗兒回來說的我想過了,曹墨已經(jīng)開始明目張膽地為他那個北莽太后的娘貪墨銀兩,那肯定是不能留了。當(dāng)初留著他,也不過就是為了吸引北莽探子的注意,畢竟有個明確的目標(biāo)總比他們來到中州之后我們大海撈針的強。至于曹謙……爺?shù)囊?/br>思呢?”君、楚二人就這樣跪在庭院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深夜寂靜,繁星滿天,誰能料想這兩個來自異世的靈魂,在這小小的院子里,攪弄風(fēng)云。第二天早上,楚漢生自己也瘸著腳伺候君默寧上了藥,吃了秦風(fēng)準(zhǔn)備的白粥,去到書房處理各地送來的晏天樓公事。門口,齊晗早早地跪候著,看到先生和師父相攜而來,少年愧疚擔(dān)憂的目光逡巡著,難得沒有垂首恭候。君默寧走近了,彎下腰,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他臉上依然清晰的指印。那一刻,齊晗居然發(fā)現(xiàn),他家先生的目光是無奈的,疼惜的,含笑的,絲毫沒有責(zé)怪和生氣。齊晗螓首微仰,貪戀著這道目光,不愿清醒。時光如隙疏忽而過,大半個月的時間,君宇就查清楚了一切,證實了曹墨貪墨賑災(zāi)錢款的罪名,齊慕霖親審親判,流放三千里。自此,江南一事終于塵埃落定。第54章暗涌時光如隙倏忽而過,大半個月的時間,君宇就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