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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雕仙名叫帝玨嗎?怪不得是帝王玉呢。”沈乾清又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帝玨。“雕仙又把眼睛閉上了。”他自言自語,“雕仙知道我還是阿九時做的那個關(guān)于你的夢嗎?”帝玨緊閉著雙眼,柔和的月光打在他玉色的肌膚上,似乎,他又玉化成了一尊仙人玉雕。“我夢見……雕仙溫溫和和的和我說話,摸我的頭,同我談心。你的聲音也清冷的像月光,像玉石,像小溪叮咚。并且依舊緊閉著眼睛。這不就是……現(xiàn)在這幅情景嗎。”沈乾清伸手摩挲著帝玨已經(jīng)完全玉化為堅硬玉質(zhì)的原長發(fā)部位。身體前傾,緩緩將自己的唇湊過去,在那玉雕的玉色唇處印下一吻。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章-潘先生“沈覺?我倒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呢!”看到帝玨再次來到總統(tǒng)府,袁世凱激動的幾乎將手里的咖啡杯摔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潘先生。潘先生人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潘先生,這是沈覺。你看他一表人才,生的是難得的好相貌?!?/br>袁世凱對待旁邊的一個男人,態(tài)度竟稍顯恭謹(jǐn)。帝玨對著這位“潘先生”的方向,微微頷首。這人穿的是青衫長袍,面上含著溫潤的笑意,微笑著看著帝玨。令帝玨驚訝的是,這人的頭發(fā)幾乎也像他一般長及腰間。這在滿清統(tǒng)治滅亡沒多久的當(dāng)下是很不一般的。似乎看出了帝玨的疑惑,潘先生自己解釋道:“我從小遠(yuǎn)走國外,近日家國有難,才渡洋回國,在袁將軍手下供事。這頭發(fā)么,我從小讀盡圣賢書,覺得‘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話,著實應(yīng)該贊同?!?/br>帝玨聽他溫溫吞吞的語氣,覺得他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文人雅士”的典型了。袁世凱心情甚好,提議到庭中的涼亭下一邊乘涼一邊談話。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碧綠小湖,心情越發(fā)舒暢起來。“今日難得潘先生來一次總統(tǒng)府,袁某真是受寵若驚。現(xiàn)下時局晃動,還望潘先生指點一二?!?/br>袁世凱推過手里的一份文件到潘先生面前,往他的咖啡杯里親手夾了兩塊冰塊。“潘某不才,承蒙將軍厚愛……”帝玨無心留意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只僵坐在石凳,看著湖邊栽種的幾棵玉蘭樹。奇也怪哉,這七月中旬的燥熱天氣,怎么還會有玉蘭延期怒放?他不禁疑惑起來,微微將身體探出涼亭,細(xì)細(xì)打量那幾棵玉蘭樹。“潘某認(rèn)為,要平定如今中國的形式,需得采用自上而下的模式。如今袁將軍已經(jīng)是臨時大總統(tǒng),這若是想要真正掌握大權(quán),還得……”帝玨忽然回過神來。他轉(zhuǎn)頭,定定的看著潘先生微笑的臉龐。潘先生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掠過帝玨的眼睛,接著開口道:“還得……建立大一統(tǒng)的帝國時代,實行君主專制統(tǒng)治呢?!?/br>涼亭內(nèi)的氣氛不知怎么的就凝窒了。一陣微風(fēng)拂過,帝玨甚至似乎聽見了一朵盛開的白玉蘭緩緩飄落落地的聲音。“……其實,我已經(jīng)在著手這件事了?!痹绖P煩惱的仰頭飲盡手中的冰鎮(zhèn)咖啡,右手手指敲動著石桌,閉著眼睛似乎思考著什么。“下雨了呢?!?/br>帝玨看著亭外,淡淡的開口。他疏朗精致的眉目在很快陰暗下來的天色中籠罩上了一層莫名的氤氳的陰影,倒給他平添了一種疏離雅致的情態(tài)。“沈先生,潘某倒是覺得,這白玉蘭,倒挺符合你的氣質(zhì)。高貴優(yōu)雅,淡漠出塵。卻又有濃郁的芳香,令人難以忘懷。”帝玨微微皺了皺眉,“然則,一樹好花,止須一宿微雨,盡皆變色。又覺腐爛可憎,較之無花,更為乏趣。”潘先生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引用作答。他先是一怔,接著面目一舒,竟起了賞文弄字的興致:“故值此花一開,便宜急急玩賞。玩得一日是一日,賞得一時是一時。若初開不玩而俟全開,全開不玩而俟盛開,則恐好事未行,而殺風(fēng)景者至矣!”帝玨聞言,倒是驀然舒展長眉,黑瞳往潘先生處悠悠的掃了一眼。潘先生笑容可掬,視線不移,靜靜的等他答話。只見那容姿瑰偉的青年人緩緩張開兩片薄薄的、泛著旖旎玉色的唇,清清冷冷的吐出二字評價:“書呆。”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一章不知從哪一日起,天上開始飄起細(xì)細(xì)小小的雪花。一朵朵雪白的晶瑩的小薄片落在帝玨黑色的長發(fā)上,很快溶解,消失不見。沈乾清和帝玨并排走在青石板路上,步履緩慢。周圍的人們都穿起了厚厚的棉襖,向依舊著裝單薄戴著巨大八角帽的帝玨投來詫異的目光。“真是怪人。”帝玨眼皮不抬,眼珠子緩緩移到眼眶邊上——這確實是無比輕蔑的看人方式。他的眼神緩緩掃過他們的臉,輕聲道:“……真想封住你們聒噪的嘴”。沈乾清無暇顧及這群人的竊竊私語,他臉色憂愁枯敗,一路上竟反常的一言不發(fā)。帝玨發(fā)現(xiàn)耳邊似乎少了一種熟悉的聲音——他終于注意到了沈乾清今日的沉默。“阿九?”沈乾清低下頭,看著悄然飄散入手心的化開的雪花,語氣雖然平緩,卻帶著一種痛惜:“雕仙,袁世凱預(yù)備過幾天要稱帝了?!?/br>帝玨挑了挑眉:“這不是很好么?!?/br>“好?”沈乾清驚訝的抬起頭,臉色是不正常的泛紅。“欲攘外必先安內(nèi)……他要稱帝,勢必要首先打擊國內(nèi)反動他的首要勢力。我們……首當(dāng)其沖?!?/br>“那又如何?”帝玨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既然事不關(guān)己,又何必憂心?沈乾清哽了一下。他握起雙拳,不贊同的看著帝玨,同時跺了跺凍的幾乎要僵硬的右腳。在帝玨身邊,他總是會感到更冷。“我倒是忘了。雕仙,是你唆使他稱帝的吧?”帝玨皺起眉毛:“怎么說的這樣難聽。”“雕仙,你是不知道。孫中山先生那樣的革命人士,卻被袁世凱逼下臺,袁世凱一上任,就暗殺了宋教仁先生,并且,他最后還是和日本人簽訂了二十一條!……”“別和我說這些!”帝玨粗暴的打斷了沈乾清。沈乾清愕然看他,不明白一向耐心還有些溫和的雕仙怎么今日也有些不對勁。“沈阿九,不要試圖改變帝玨的決定。”沈乾清愣愣的看著帝玨淡漠的雙眼,訥訥的、不知所措的,慢慢放下了想要攀住帝玨肩膀的手。“等他稱帝后,若是得到了天道認(rèn)可,我就要離開你一段時間。”沈乾清眼睛不由自主的睜大,眉毛卻沉沉的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