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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愛這支如意愛的死去活來。他覺得如果再不擁有真正的這支如意,他一定會相思成疾,一病不起。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用這種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比喻。可他就是覺得,他一定要有這支如意,一定。沒有它,他會死的,一定會死的。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二章北洋大學(xué)堂的開學(xué)日,帝玨就見到了袁世凱。袁世凱向來很重視這間學(xué)堂,他請來了無數(shù)優(yōu)秀講師,花了大力氣培養(yǎng)這里的學(xué)子。冗長的開學(xué)儀式結(jié)束后,帝玨僵直的身影在急匆匆的人流中突兀至極。袁世凱看著他慢騰騰的成為了隊伍的尾巴,心下好笑。“把那個學(xué)生叫來。開學(xué)第一天還穿的全身黑,不吉利?!?/br>然而那個學(xué)生卻慢慢轉(zhuǎn)回身來,自己就徑直朝著他走來。“你叫什么名字?把帽子脫了?!痹绖P久居上位,語氣中流露出命令的氣勢。“我。沈覺?!钡郢k伸出手臂將自己特意買的最大號八角帽摘了下來。頓時,周圍注意到他這一動作的教師或是學(xué)生,都睜大了眼睛。當(dāng)他露出臉來,四周鴉雀無聲,氣氛凝滯了。帝玨從袁世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袁世凱活了這許多年,從未想到過會有一個人長成這樣一副模樣。深不可測的黑瞳;高聳的眉骨;入發(fā)的長眉;筆挺的鼻子;和沒有血色的嘴唇。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玉石一般清冷的光輝和冷意,蒼白的皮膚勉強有一點血色。他就像是最技藝精湛的雕工,用最鬼斧神工的手藝,雕刻出來的最巧奪天工的玉石雕像。袁世凱絞盡腦汁,才想出了這么一首可形容他之絕姿。“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繇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br>“藍田日暖,飄渺玉生煙?!币粋€聲音卻不合時宜的插進袁世凱的吟誦中,生生將他打斷。帝玨半轉(zhuǎn)頭看去,是沈乾清正一臉癡迷的看著自己。——果然,不管轉(zhuǎn)世多少次,那副著迷的表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沈乾清忽然意識到自己打斷了袁世凱,他連忙走上前來,對著袁世凱恭謹?shù)米隽藗€揖:“袁將軍?!?/br>“沈先生不用多禮。”袁世凱一擺手,并不惱怒。“沈覺,你是新生?不如就去沈先生門下學(xué)習(xí)古文化吧,你看起來,很適合學(xué)這個?!?/br>沈乾清掩不住喜色,點頭道:“你我同姓,真乃幸事?!?/br>帝玨自然沒有異議。袁世凱又寒暄了幾句,叮囑帝玨學(xué)成后一定要去他那里尋個差事。帝玨答應(yīng)了后,袁世凱就回去了。沈乾清拿出自己身為教師的威嚴,遣散眾人,親昵的扶住帝玨的肩膀,道:“沈覺,看你腿腳不太靈便的樣子,我扶你?!?/br>帝玨還是冷淡的表情。沈乾清不以為意,卻是扶著他越走越偏僻。等走進北洋大學(xué)堂最后的那一片陰暗小樹林,沈乾清卻突然松開了帝玨的肩膀,猛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帝玨眉毛一跳,沒有動作。“雕仙……雕仙……你來找我了,你一定也是很喜歡我的……對不對?”沈乾清用手攬住帝玨的脖子,仰頭就在他臉頰上胡亂親吻。帝玨任由他胡鬧,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任他抱任他親,索性周圍也沒有旁人偷窺。當(dāng)沈乾清試圖親吻他冰冷的唇時,帝玨稍微偏了偏頭以拒絕,使得他只能在他唇角流連。沈乾清抬頭看著他,沒有出聲。他親吻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把頭埋在了帝玨脖頸處:“雕仙,我一看到你,就什么都想起來了……滿人的頭發(fā)確實難看,我不怪你,真的。”“……”“這一世我從小時候就一直夢到一支玉如意,你看?!鄙蚯鍙男目谔幪统瞿侵皫兹瞻萃械郢k雕刻的石雕如意,獻寶似的給他看:“像不像?嘿嘿,畢竟福臨整日描摹你……那個人的手藝特別好,只是整日帶個斗笠忒奇怪了。”帝玨只是耐心的聽著,整個人恍若玉雕一般,不動不說。沈乾清定定的看著他肅穆鋒利的側(cè)臉,忍不住湊上去又親了他一下,接著略微皺眉道:“袁世凱不是好人,你不要去投靠他?,F(xiàn)在日本人在對我們施加壓力,袁世凱極有可能妥協(xié)。那是賣國賊的行為,雕仙與世無爭,就別去啦?!?/br>帝玨依舊不動聲色,靜默的被他領(lǐng)著去課堂。微風(fēng)拂過他的臉面,他睫毛顫動了一下,微微閉了閉眼。作者有話要說:☆、第十三章新生中出了一朵奇葩的消息幾乎立即傳遍了整個北洋大學(xué)堂。沈乾清放開帝玨,步伐穩(wěn)健的領(lǐng)前幾步,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微微的因激動而形成的紅暈。帝玨一走進教室,整個沸騰的空間頓時安靜了下來,幾百束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他。帝玨不動聲色的將他那頂巨大的八角帽再次戴在了頭上,長長的半月形帽檐垂下,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他削瘦鋒利的下巴。沈乾清咳嗽一聲,將他安排在了離自己最近的第一排坐下,接著就開始今日的課程。一節(jié)課兩個小時的時長對于帝玨來說并不難熬。他一次閉眼,可以睡上百年千年。沒一會兒,他就心無旁騖的睡著了。沈乾清布置了課堂作業(yè),讓所有人在課堂上做完他直接講評——乘此機會,沈乾清走下講臺,輕輕的抬起了那頂?shù)K事的八角帽的帽檐。——他還是明朝時的那尊謫仙玉雕。緊閉著雙眼,凜然而不可侵犯。沈乾清阻止了自己精神上不可抑制的沉迷,再次輕緩的放下他的帽檐,回到講桌。再開始講課后,學(xué)生們發(fā)現(xiàn)沈先生講課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變得如同春風(fēng)撲面一般輕柔,而不是以往的力求后排學(xué)生也能聽到的大聲。個中原因,相信他們也能猜到其中一二。這節(jié)課下課后,沈乾清還獨自去了一趟檔案室查看帝玨的檔案。他翻遍所有今年入學(xué)新生的檔案架子,愣是沒找到一個寫了名字叫“沈覺”的,叫“帝玨”的更不可能有了。沈乾清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他回到辦公室抽出一張新的單子,認認真真的替帝玨填滿了。家庭成分那一欄,他寫的是父母雙亡,寄人籬下于表兄沈乾清處。若是單單看臉而不看身高,帝玨確實比沈乾清看起來要年輕上許多。沈乾清挑著眉毛露出了一個笑容,高高興興的將單子封進牛皮袋,藏進了那一堆新生檔案中,背著手出了檔案室。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