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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行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燈。

還是這么體貼入微。常錚忍不住在心里長嘆一聲。

繼續(xù)閉著眼睛,他等到水聲漸歇,等到陶然踩著拖鞋的聲音慢慢靠近床邊,最后的最后,終于等到了陶然貼著他躺下,像往常一樣,伸手從背后環(huán)抱住他。

驟然放松的身體騙不了人,常錚也不想在他面前掩飾什么,很快就往后靠了過去。

他得到的回應,是陶然落在他發(fā)間的一個吻。

他想說,我再也不會打開那本日記。多少往事盡付殘燼,我愿只記住時間深處的微光,借此照亮我們眼前的路。

他想說,我知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但還是謝謝你沒有讓我難堪。

他想說,過去既成事實,我能給你的只有現(xiàn)在和將來。

可事到臨頭,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陶然的呼吸此刻就縈繞在他耳畔,滿是生命的鮮活與柔軟……還有無邊無際的寬容。

等了許久,常錚還是沒出聲,陶然以為他困了,于是調(diào)整了一個彼此都舒服的角度把他抱緊,低聲說了句:“睡吧?!?/br>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常錚被陶然目的明確的撫摸弄醒了。

濡濕的親吻執(zhí)著地徘徊在頸側(cè),常錚的脖子平時簡直不能碰,眼下的陶然是明擺著不打算放過他。顫抖和喘息的間隙里,陶然問:“今天……我們有安排嗎?”

常錚被他蹭得渾身燥熱,腦子也一團漿糊:“好像……沒有……”

陶然扣住他蜷著的膝彎,順著他弓起上身的線條一路吻下去,之后好幾個小時,都再也沒說過話。

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竭澤而漁的周日。

好似某種溫暖的液體也終于沒過了自己的頭頂,從那天開始,陶然再也不想問常錚為什么像個瘋狂的賭徒似的,花光全副身家在這段感情里下注。

當他在常錚的身體里沖撞,看著他沉迷的神情和微微皺起的眉心,只想獨享這一切直到世界盡頭時,他已經(jīng)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愛除了歡喜,也已經(jīng)生出了嫉妒和憂懼。

他嘗到了酸澀,也因此懂得了甜蜜,更隱約覺得,自己終于觸摸到了完滿。

從這一刻起,陶然開始無問輸贏。

酒吧里的事余波蕩漾,直到好幾周后,葉祺還打電話來問過陶然后來怎么樣了。

陶然笑問當時自己的臉色是有多難看,極少過問別人私事的葉祺表示實在是難看極了,而且大學同窗四年,他從來沒見過陶然當晚的那個樣子。

葉祺已經(jīng)挑了個足夠晚的時間打過來,但陶然還是在加班。躲在會議室里談這么私人的話題總是奇怪,聊了沒多久,兩人也就互道再見。這個電話從頭到尾也就五分鐘,一起加班的顧問就已經(jīng)找過來了,正在門口猶豫,該不該出聲直接叫陶然。

“……又怎么了?”

這個項目上的主力也就比白漫漫大不了幾歲,妝面弄得有點用力過猛,還遠沒到在職場上進退得宜的年紀,被客戶一逼就露出焦躁來:“陶經(jīng)理,剛才又有客戶打來罵我們了,說我們不負責任,臨陣換人,要求我們退第一期項目款,終止合作?!?/br>
陶然面上安撫了她幾句,心里卻在苦笑。楊柏君在的時候真沒覺得她有多重要,這下一聲不吭跳槽走人了,留下這么大一個爛攤子,陶然臨危受命,才恍然有種被現(xiàn)實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的驚醒感。

這大半年來,他和常錚的工作、生活都攪在一起,兩部分又都分別經(jīng)歷了很多波折,因此偶爾有一次在小團隊外工作的機會,這感覺正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楊柏君和賈老頭的關(guān)系,一開始跟常錚和陶然的緊密合作關(guān)系類似,后來的發(fā)展就實在一言難盡了。賈老頭雖然在公司里被這么稱呼,其實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勉強算是個帥大叔,家里有全職太太一枚,兒女一雙。據(jù)說好幾年前,賈老頭家的二胎出生,他給平時合作比較多的同事們都發(fā)了紅雞蛋報喜,楊柏君直接把自己那份,當著賈老頭和其他人的面,扔進了垃圾桶。

陶然進公司的時候,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至少有兩三年,但他還是原汁原味地聽了好幾遍,可見當時輿論之爆炸。后來他和常錚說起向下屬伸手的問題,常錚非常直白地表示我給自己找的是男朋友,賈老頭干的事兒可沒我這么光明正大。陶然對“光明正大”這四個字不予置評。

這次楊柏君突然辭職,并用積攢很久的年假沖抵了原本一個月的交接期,幾乎是立刻銷聲匿跡,至少在公司大多數(shù)人看來,肯定是跟賈老頭長達數(shù)年的“感情糾葛”徹底崩了的意思。

她的離開應該有一半是預謀已久,還有一半是負氣為之,所以留下的殘局根本不是脫離業(yè)務已久的賈老頭一個人能處理的。理論上業(yè)績是合伙人的,客戶卻是公司的,如果鬧到要丟生意的地步,那就不是一個合伙人自己能捂得住的了。公司開了個合伙人緊急會議,全員匿名投票推舉項目經(jīng)理去救急,結(jié)果當場公布,得票數(shù)最高的居然是陶然。

日常跟常錚走得近的幾個合伙人中,有人曾經(jīng)問起過他和陶然的事情,常錚一律采取笑而不語的態(tài)度。時間一長,陶然其實跟楊柏君一樣,都是身上有某種烙印的特殊人物。這并不是什么好名聲。但他們誰都沒想到,陶然的工作能力就像砂礫掩不住的金子一樣,竟能讓這些挑剔刻薄的合伙人們產(chǎn)生這樣的共識。常錚心底默默覺得與有榮焉。

他怎么可能攔著陶然發(fā)光。所以從那以后的一段時間里,常錚不可能伸手去碰賈老頭名下交給陶然跟進的項目,自己這攤事又因為陶然太忙,不得不延緩進度或是交給別的項目經(jīng)理,一來二去,常錚也忙得家門都沒時間進了。

這天在大會議室,陶然帶著三個小朋友一坐就是一天。客戶有事直接給了會議室的座機號,如果打進來就一起聽著,一起處理。傍晚暮光西沉的時候,有人突然推門,身形逆光模糊不清,陶然卻只掃了一眼就安下心來。

“陶然,出來一下?!?/br>
手里被遞了一杯冰拿鐵,他這才覺得嗓子早就干到發(fā)痛了,趕緊喝了一口潤一潤:“……你今天打算什么時候下班?”

“再說吧,早不了?!背eP帶他進了另一個房間,這是公司內(nèi)部同事談話用的地方,進門就只有落地窗和小沙發(fā),正適合促膝而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知道楊柏君下家是哪兒么?!?/br>
陶然盯著他的眼睛:“你的意思是還在業(yè)內(nèi)?這不意外啊,她之前說的理由是家里老人身體不好需要照顧,一聽就是假的?!?/br>
“呵呵,賈老頭來我們這兒是怎么回事,你聽說過么?!?/br>
陶然很想舒展一下筋骨,身上卻被襯衫西裝裹得死緊,只能站著稍微動動肩胛骨:“好像是從我們死對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