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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懷疑抱著的他人和說話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他伸出手在身上這人的側身找了找,那兩條傷疤還在,整整齊齊的,末尾向上翹一點,和他那個時候經(jīng)常偷看的形狀相符。里昂腦中瞬間燒起了燎原大火——這個一直在顫抖的人真的是顧清。他不知緣由,但仍堅定地抱住了他。他是來安慰他的嗎?他知道他最近的生活很痛苦嗎?顧清呢?最近是不是也非常痛苦?里昂心里那些痛苦如潮水又一次席卷而來,他張開嘴想喊他的名字,又被顧清的手蓋住了。“別說。”顧清嗓子失聲到幾乎說不出任何話來。顧清。里昂在心里默默地念他的名字,千遍萬遍,撕裂一樣的痛苦來臨的時候那樣喊,獲得極樂的時候也是那樣喊。他不記得他有沒有獲得一個安撫的吻,只記得他低沉而壓抑的聲音,還有他細膩堅硬的質(zhì)感。里昂不敢碰,也不敢過多的動作,怕的時候和難耐的時候都會反復摸著他兩側的傷口,一遍遍告訴自己,這個人是顧清,他無論對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里昂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上的遮擋物不見了,他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而顧清穿著一件長T恤睡在自己旁邊。他趴在那里,眉頭一直鎖著,仿佛累極。天還沒有亮,外面的雨也沒有停。里昂嘗試推了他一下,他絲毫未覺。他可能又睡過去了,不知何時會醒。里昂將自己的頭挨在他的鼻尖上,輕輕地吻了下他的嘴唇。是過于傷心,所以情不自禁嗎?還是有什么沒向他說明的緣由?等他再醒來,他想好好問問他。還有蘇珊娜的事,已經(jīng)找到仇人了嗎?這一次可不可以換他去手刃那個人?還是說,顧清已經(jīng)報過仇了……里昂翻過身趴在床上看他,痛苦和快樂抵消之后,他心里只有難得的平靜。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他應該不會再離開他了吧?以后他會陪在他身邊,像以前一樣,也像今天晚上一樣。顧清的劉海有點長了,里昂將它們撥到一邊,露出他冷淡的眉眼和挺拔的鼻子。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個人是他?;璋档沫h(huán)境里,里昂看不清更多的細節(jié),他記得顧清有時候會自己剪睫毛,讓它們維持在短密的狀態(tài),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安心地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沉沉睡去。顧清接下來的兩天都沒有醒,維持著那個趴俯的動作一直沉沉地睡。里昂一邊收拾家里的東西,一邊隔一段時間給他測測體溫,看他是否想喝點水。他記得威利斯交代的話,一個星期之內(nèi)一定會醒過來就是了。里昂先收了自己的東西。還在長個子,衣服和書籍都不用帶,玩具也帶不走,除了坐在恐龍頭上的蘑菇鬧鐘,其他的都不打算帶。他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書包里除了換洗的一身衣服,只有那個蘑菇鬧鐘,和全空著也差不了多少。那個書包,還是蘇珊娜給他買的,他經(jīng)常將它扔在地上。里昂看了看床上的顧清,將自己心里的那些痛苦壓了下去。他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帶著這個書包,還有他的多德,他要快快地將多德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里昂將自己的書包收拾完,又去顧清的房間里走了一圈,顧清的房間似乎已經(jīng)收拾完了,書籍和桌子都蓋上了白布,但也好像沒有收拾完,床鋪有點凌亂,上面扔著他參加葬禮穿的西服,床尾還有一個藥箱。那幅雪夜的畫不見了,沒有在屋子里。里昂忽然有點羞澀和甜蜜:顧清要將那幅畫帶到美國去,可能他也是愛著他的,只是之前覺得不好向他說而已。他能理解他。成年人在規(guī)則中生存,總有自己的掙扎和糾結。他現(xiàn)在也是一個成年人了,以后什么問題都他們兩個自己承擔,他再也不會離開他半步。他站在擺著畫的那個地方站了很久,甚至想到了兩個人可以結婚的時候要怎么辦。顧清多半是不想結婚的,這種想法可以省略了。里昂開了三樓的門,那個房間已經(jīng)完全收拾好了,沿著中縫分成的兩個部分,一邊是他辦公,一邊是里昂玩耍,現(xiàn)在都蓋上了純白的布,退出兩人的生活。將家里收拾完以后,里昂只剩了等待顧清醒來這一件事。第四天的時候,顧清睜開了眼睛。“我愛你?!彼犻_眼的第一個瞬間,里昂馬上對他說。里昂等了又等,顧清還是沒有露出那個微笑。他的眼神如寒冬凜冽,看向他的時候,仿佛他是個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的死物。里昂向前湊了湊,去看他瞳孔里的自己。以前是自己看錯了嗎?那雙眼睛里除了自己明明還有很多別的東西。里昂后悔了,事情也許并不是他想的那樣。他忽然想起威利斯和他說過的話——他也是那樣的人。直到兩個人這樣親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那你愛我嗎?像一般廝守的情侶那樣。”里昂勇敢地問。他仍然沒有什么表示,仍保持著那副冰冷的模樣。“我是不是搞錯了你那天晚上的意思?”里昂輕聲問他。顧清垂下眼睛想了想,又抬起來看著他,眼睛里寒意更濃。“那你是被迫的嗎?”里昂直起身干巴巴地問他。顧清沉默著搖了搖頭。里昂坐在床邊低下頭,不知道還能問他一些什么。他只有一件事沒有問過——是厭倦了嗎?因為得到了所以厭倦了。他是不是嘗試了一下,然后發(fā)現(xiàn)和他在一起果然沒什么意思,所以……后悔了?里昂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恥的毫無尊嚴的人,即便這種情況下,還是呆在他身旁不想離開,想等著他主動和自己說點什么。哪怕是說喝一口水,他也會馬上站起來,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走出去,繼續(xù)做一個合格的兒子。“里昂,初戀結束了?!彼聊撕芫?,這樣對他說。第42章與友言(二)“他知道我愛他,仍在拿走我的所有之后離開了我。這世界上有太多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了?!?/br>外面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里昂仿佛再講不下去,將頭埋在顧清的床頭,撫摸他的手。“我還是應該先為我永生蹲監(jiān)獄的岳父,見人就坑的世紀大魔頭,失敗者陳予白的不擇手段給你磕個頭?!标憹撜f著就要跪下去。“磕得狠點兒?!崩锇号牧伺乃募绨颉?/br>陳予白是陳琦的生父,陸潛的岳父,也是包括他們倆在內(nèi)的眾多悲劇的始作俑者。他當年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有關蓋亞的消息,利用陸潛的父親將陳琦送到了顧清的身邊。他本想靠著自己的兒子獲得第一手信息,結果陳琦自己非要回到青梅竹馬陸潛身邊,放棄了蓋亞的前途選擇了回國。里昂兩次險些命喪黃泉,都是他的棋子凱瑟琳的手筆,為的只是將里昂除掉,避免他接替陳琦的位子。陳予白是個貪戀權力的人,他以為人人都想要蓋亞的傳承,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