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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驍語氣有著在這情形下不該有的平靜:“派人連夜離京,擒拿陸乾,盡快帶回王府;即刻安排人去趙府,把長公主生的那個孽障帶回來,得手后告知趙家?!?/br> “是!”姚烈問道,“王爺還有別的吩咐么?” 郗驍沉了片刻,“帶賀戎去別處,繼續(xù)問長公主、趙家、兵部相關(guān)的事。” “屬下明白。” 賀戎隨著姚烈出門的時候,面色青白。郗驍做出的安排讓他膽戰(zhàn)心驚——他居然要對長公主的兒子下手。 · 沈令言整理著剛剛記錄下來的口供,一張一張看過去,再疊放整齊,取過一個牛皮公文袋,把口供放進去。 郗驍雙手撐著桌案,靜靜地看著她做這些。 她站起身,要去尋姚烈,繼續(xù)聽取口供。這些,明日一早都要呈給皇帝。 她轉(zhuǎn)身之際,郗驍握住她的手。 沈令言沒掙扎,也沒回頭看他,就那樣任他握著手。 室內(nèi)陷入長久的靜寂,落針可聞。 他要的答案,已經(jīng)得到了。而到了這一刻,他們卻無法說出只言片語。 通過她保持靜默的態(tài)度,他可以確定,賀戎所說一切都是真的。如今不管她多能忍,若是賀戎無中生有給她潑臟水,她做不到置身事外一般的平靜。 他還能說什么?為自己的父親對她起過色心、羞辱刁難過她和秦洛道歉么?說自己是那么遲鈍,從沒察覺到她和秦洛的艱辛不易么? 她又能說什么?說自己差一點兒就成為他的殺父仇人么?說他這些年覺得虧欠的表妹一直在看她的狼狽和笑話么?說自己早就變成了彼此最討厭的那種人么?——窩囊、一再被人要挾利用、在夾縫中掙扎。 時光荏苒,把溫暖醉心的美,流逝成了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沒有誰對不起誰。 她只是已配不上當(dāng)初怦然心動的那個少年。 之于彼此,是荒漠之中僅存的一道絕艷風(fēng)景。 可也只能是風(fēng)景。甚至不該遇見。 最終,沈令言打破這沉寂:“王爺,你想好了么?” 郗驍語聲有點兒發(fā)悶,“你呢?” “想好了?!鄙蛄钛赞D(zhuǎn)身面對著他,明眸流轉(zhuǎn)著柔和的眼波,“我的罪責(zé),不論因何而起,遲早都要承擔(dān)。幸好,也做了一些將功補過的事,能留個全尸?!标P(guān)于她的事情,她先一步提醒他。 郗驍只是斂目看著她的纖長的手指、細瘦的手腕。 “你呢?”沈令言凝視著他漂亮的眉宇,“徹查兵部的話,據(jù)我所知,單就你郗家卷入其中的案子,歷年來就有幾個大案,半個兵部的官員難辭其咎,與他們過從甚密的別的部堂的官員不知有多少。在朝臣官員眼中,郗家父子與兵部是一體。” “是。我知道?!臂?shù)囊暰€緩緩向上,對上她的視線,“那也要查。徹查?!?/br> “那就好?!鄙蛄钛孕α诵?,慢慢掙開他的手,“我去記錄口供,明早交給皇上?!?/br> 他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無意識地頷首,“好?!笨稍谒龑⒁D(zhuǎn)身之際,他展臂把她摟到懷里。 緊緊的,越來越用力,想要把她融入自己身體一般。 他再也不能克制情緒,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說不清是怎樣的心情,似有利刃一次一次凌遲著心魂,無形的傷口綻開,看不見的血花飛濺。 一時像是置身于熊熊大火燃燒的煉獄,一時又像是置身于呼嘯著寒風(fēng)飛雪的深淵。 心疼,心也空。 終于,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的決絕、疏離因何而起。 先前以為推開那道門,便有可能峰回路轉(zhuǎn)。到今夜才知道,那扇門后面是絕路,是他生涯的全然顛覆。 她離他更遠了。 他已配不起她。他的門第、親人,讓她幾年來踽踽獨行,進退維艱,讓她變成了她最討厭的失去錚錚傲骨、觸犯王法的人。 “令言?!彼麊舅ひ籼貏e沙啞。 沈令言輕輕嗯了一聲。他的臂彎,禁錮得她骨頭生疼,心頭更疼??伤龥]有推拒,安安靜靜地,由著他。 他下顎摩挲著她的額角,每一個字,都要費好大的力氣,“你會不會,嫌臟?”太臟了,他擁有的一切,都太臟了。 沈令言無聲地笑了笑,“不是早就同流合污了?” 郗王府、太后一黨,真的很臟,可又能怎樣?她還不是幫太后、蕭寶明做過一些違背良心、威脅皇權(quán)的事? 有本事就反抗、拆穿,沒本事就忍受、緘默。 終于不需再為那些事瞻前顧后。 終于可以從容地認罪伏法,了結(jié)這一切。 就這樣,很好。 “我會給你個交待?!臂斦f,“到不了那個地步,你與這些無關(guān)?!?/br> 沈令言的手撐在他胸膛,抬頭凝視著他,“你不能替我決定什么事?!?/br> “我知道,我沒資格了,你要顧全影衛(wèi)。我只是想讓你活著,前路順遂一些。趁我還能做到?!彼氖直劢K于放松了幾分,一手抬起,撫著她的面容,“好么?” 沈令言抿了抿唇。 他牽了牽唇,一字一頓,聲音更為暗?。骸霸儆?,父債子還。”強扯出的笑意一閃而逝,他眼中現(xiàn)出深濃的痛苦、恨意、無奈。 沈令言張了張嘴,到底是忍著沒出聲。 郗驍深深呼吸幾次,松開她,“你等我仔細斟酌一番。這會兒不行,這會兒靜不下來?!?/br> 沈令言頷首。 “失陪。”郗驍舉步出門,站在廊間,摸出隨身攜帶的酒壺,一口一口,喝著烈酒。 想平靜,怎么都平靜不下來。 連仔細梳理回憶都辦不到。 生平第一次,他希望此刻在經(jīng)歷的只是一場噩夢。待得夢醒了,父親仍然是他尊敬的長輩,令言仍然是他求不得放不下的最愛的女人。沒有這些丑惡的過往,沒有擊碎他的脊梁。 酒壺空了。他蹙眉,揚手拋給一名侍衛(wèi)。 姚烈走進籠罩在月光下的院落,到了臺階下稟道:“半個時辰之前,孩子帶來王府。此刻,王爺,定北侯、趙夫人、長公主和駙馬來了,急著要見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