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5
,踏出一個個印痕。梁泉道,“這處是阿摩以前的住處?!?/br>老道自小教養(yǎng)梁泉,也是一人獨(dú)居,而楊廣的房間和梁泉的差別不大,不過方寸之地,唯有一床一桌一椅。楊廣漫步走了一圈,情不自禁翻開了桌面上放著的竹簡,這份東西也不知道放在這里多久,其上并沒有任何灰塵,但楊廣尚未打開,便低沉道,“三官經(jīng)。”梁泉袖手站在門口,聞言抬頭望了一眼天色,輕嘆,“確是如此。”三官觀并不大,前院一目了然,而后院也僅是小小的數(shù)間屋子,越過這道觀范圍,便是竹林,彘在看到梁泉和楊廣出現(xiàn)后,早早就離開了竹林。竹林幽幽,雪中青翠,小道早就淹沒在雪中,只余下淡淡的痕跡。梁泉步入其中,只恍惚覺得記憶回溯,鋪天蓋地的情感而來,帶著沉甸甸的分量。楊廣踏雪而來,眉宇染著霜白,鬢發(fā)如墨,望著梁泉的視線帶著炙熱熟悉的guntang,他牽住梁泉的手腕,輕言,“梁泉,你欲往昆侖,需帶我同行?!?/br>“你乃一國之君,莫要胡鬧。”梁泉沒有掙脫,卻也沒有答應(yīng)楊廣。楊廣輕笑一聲,低低沙啞的笑聲在竹林中蕩開,“你才是莫要糊弄我,在昆侖等著你的人……是你師傅?!?/br>梁泉神色一動,垂眸看著兩人算是合握的手,“沒錯?!?/br>他這般直接坦然的態(tài)度,讓楊廣眉眼微彎,邪肆又冒了出來,“你猜你手上的卷軸,是我什么時候得到的?”梁泉疑惑看他,思忖了片刻,漸漸明悟,“你走之后……”“對?!?/br>楊廣反倒是帶著梁泉往前走,身后的腳印漸漸被雪覆蓋,仿佛從未有人經(jīng)過一般。“你騙我的地方,還真不少?!睏顝V挑眉,“當(dāng)初你說我偶然失憶,如今看來,還是你給我弄失憶的,我回想了那段時日的事情,并無異常?!?/br>“但是這份卷軸,我是在我屋內(nèi)尋到的,后來被父皇的方士偶然所見,便要了過去。”楊廣慢吞吞道,帶著一種討要補(bǔ)償?shù)囊馕丁?/br>他意義不明看了眼梁泉,這才又道,“我瞧著你這小道長,就算是上了昆侖,遇事也是打著犧牲自己的念頭??粗奈撵o靜,一不留神就敢捅破天,你問我為何要跟著你?”恣意灑脫,說著要破天的人是楊廣,可萬萬安靜的人,才是真正亂來之人。這反問讓梁泉手指微縮,但楊廣緊緊握著,到底沒讓他避開了去,“道長絕代芳華,我瞧著喜歡,可不能讓哪個宵小荼毒了去?!?/br>梁泉心中只余下一片無奈,他反手按住了楊廣的手腕,“你的記憶是我封住的?!?/br>“我的確是不愿與阿摩關(guān)系過密,也不愿意阿摩因此出事?!?/br>“天地有常,命數(shù)有定,從始至終都是我之私心,與阿摩無關(guān)。幼年得阿摩為友,我心甚慰?!?/br>梁泉話音落下后,一個輕吻落在楊廣唇間,帶著雪的寡淡和血的腥甜。楊廣欲言說什么,話語剛起,便昏迷在梁泉懷中。梁泉把顫抖的手蜷縮起來,輕聲道,“送他回去。”彘的身影出現(xiàn)在梁泉面前,伴著那青翠竹子皺眉,“他愿意陪你,你便去了又如何?”“是我之過錯,犯不著讓他涉險(xiǎn)?!绷喝?,聲音漸漸發(fā)涼,“你去長安后,回來且護(hù)著他們兩人,莫要再出去了。”彘臉色一變,“你想一個人去昆侖山!”……風(fēng)大,雪也大,昆侖山巍峨,難以攀登,越到冬日,便越無人敢靠近。大雪紛飛,兩人行走,連痕跡都尋不著,眨眼就淹沒在翻滾的風(fēng)浪中。“還要再走多久?”彘的聲音飄入了梁泉耳中,他握住兜帽,輕聲道,“半日。”兩人的聲音都輕,卻非常清楚傳入了對面的耳中。彘在送回楊廣后,根本不愿回三官觀守著,待確認(rèn)了顧小道士和夏山他們安全后,就追趕著梁泉而來,倒還真的讓他追上了。“你以前到底做了什么?”彘打了個哈欠,要不是梁泉說這是神山莫要胡來,他也沒有這個耐心一步步爬上來。梁泉道,“白水認(rèn)為,命數(shù)可否改變?”他沒有直接回答彘的話,反倒是問了一個問題。彘懶洋洋地笑道,“你這話,莫不是攛掇著我來責(zé)怪天道?要是改變,我等怕是最渴望、也是最厭惡的。”生而為異獸,為本能所控制,吞噬血rou為生,偏生天道愛人,嗜殺便越發(fā)沉淪,不得善終。他們何嘗又愿意?!“改了,就一定是好結(jié)果嗎?”彘隨手拔了根枯枝,惹來樹根的不滿意,往后挪動了兩下,原來這棵樹已經(jīng)開靈了。彘嬉笑著擺了擺手,然后晃著這枯枝優(yōu)哉游哉言道,“指不定更好,指不定更壞,還不如不改?!?/br>“你看得比貧道透徹?!?/br>梁泉笑嘆了一聲,彘回頭看他,似是從中品味出什么來,臉上漸漸帶著狐疑,“你不會……”“有人?!绷喝馈?/br>彘不耐煩化身,仰天長嘯了一聲,昆侖乃是他的出生地,更是他熟悉的地方,這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中,帶著暢快。梁泉立在身后,看著前面咆哮歡悅的彘,只想來一場雪崩掩蓋住他。那人隱隱綽綽,身形看不大清楚,一口就被彘所咬斷,身形潰散。“幻影?”彘低聲道,猛地回頭一望,梁泉身前三步半空中,一人高高躍下,單刀直劈!“傻子?!卞楹吡艘宦暋?/br>錚——嗡嗡聲已然滿足不了小劍,它刺破虛空而出,貫穿了那人的胸腹,兇戾異常,死死把他釘在了地面。彘吼了一聲,“慈悲為懷呢?”“福生無量天尊,貧道不是僧人。”梁泉輕道了聲尊號,毫不在意這人的尸身,“走吧。”十步一人,不知這皚皚白雪中究竟染紅多少。長安城。南宮明守在宮殿外,看著幾位大臣,面色冷峻,“大人,陛下命令已下,你們不能進(jìn)去!”“昨日陛下未曾出面,今日又沒上早朝。統(tǒng)領(lǐng)大人,您莫不是在說笑!”圍著的大臣們臉色激動,要不是南宮明已經(jīng)出鞘的劍,他們都敢硬闖。南宮明寸步不讓,抬手讓御林軍把數(shù)位大人給“請”了出去。他守在殿外,實(shí)則心情也不怎么安穩(wěn)。陛下從昨日至今,一直未醒。這宮殿看似富麗堂皇,實(shí)則楊廣的寢宮內(nèi),卻是些素雅的裝扮,床帳微動,龍床上,楊廣安然躺著,原本總是帶著些戾氣的俊美面容安靜下來,帶著些許柔和。只可惜此刻似乎做著夢,他眉心突蹙,擰起個小疙瘩。“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梁泉?!?/br>“不好聽,不如叫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