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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梁泉狠下心來。“我覺得這花很好看?!毙×喝穆曇舻偷偷模∧樉氲?。他半闔著眼,似乎有些發(fā)困。“對。”“我想看那開花的模樣?!?/br>想必很美。楊廣剛想嘲笑他,這果實將結(jié),花開又得等到什么時候去?話未出口,眼已流露出驚慌。花骨朵兒在枝頭悄然凝結(jié),粉淡的顏色帶著果實的芳香,在微風搖曳中那花骨朵一瓣瓣綻開,那粉色落在深處,反倒染上鮮紅的血色,嬌艷欲滴,又異常美艷。……花開了。小梁泉又睡著了。此后的事情梁泉一概不知,只知道他清醒時,又是七天過去,楊廣就守在床頭,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嘴唇蒼白得有些無力。他醒來只見過楊廣這一次,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梁泉不喜歡撒脾氣,可沉著小小的臉不說話,讓老道抓耳撓腮,不得不說道,“他在你身邊,你總是控制不住你的能力?!?/br>令出法隨,顛因倒果,多么大的威懾,梁泉還沒有這般福分能生受住。梁泉凝眉,望著老道言道,“我的事情,同阿摩又有何干系?”老道蒼老的手掌搭在梁泉的額頭上,粗糲的手心帶著厚厚的暖意,“你知道,當初為師為何收下他嗎?”梁泉道,“不是因為師傅同阿摩的父親有舊?”“當初他曾救過我,而我告訴他,他命中為皇?!崩系篮呛切Φ?,卻不知道為何帶著些陰沉,“楊堅是個能人,也是個堅毅的性格。前朝皇帝無道,他便亂中取勝,登基為帝后,也算是個不錯的人?!?/br>老道的張狂偶爾便在這些話語中體現(xiàn),楊堅不得不說是個霸主,在老道嘴里就成為個差不離。“師傅不喜歡他?”梁泉聽到自己這么問。他知道他快要從夢境中醒來了。“不是不喜?!崩系澜o梁泉蓋被子,“是他太貪婪?!?/br>“要了這世間極大的權(quán)勢,又要無盡的壽命,徒兒,你說這像話嗎?”他絮絮叨叨這么多,最關(guān)鍵的話,卻并未回答梁泉。老道的話伴著梁泉從睡夢中醒來,晨曦微涼,梁泉淡淡看著那一抹初陽,忽而想起當初老道問過他的一句話。“要是楊廣出事,你會如何?”當時他自己的回答如何,梁泉早已忘卻……大抵是拼死相救這樣的話語吧。童年情誼,投緣好友,重逢后的相處,日漸縮短的距離……人世無常,說不得說不出的話,聽來都是虛妄,誰又能沒有私心呢?梁泉輕輕嘆息,昨夜楊廣的逼問,到底是有了答案。老道逝世后,這世界上,對梁泉而言,還有什么比得過楊廣呢?小紙人彎彎腦袋,站在梁泉的手腕上,輕柔地觸碰著梁泉,梁泉回應(yīng)一笑,然后輕聲道,“你想不想見師傅?”小紙人扁了扁,又卷了卷手,看起來有些躊躇,然后才小小點了點頭。梁泉悠悠言道,“我也想見他?!?/br>人生若只如初見……千百年后的詩句當真道盡世間滄桑,有什么能一直保持著原本的模樣。初心難改,又易衰。“終于能回三官觀了?!?/br>第89章三官觀三官觀是個小觀。梁泉帶著顧小道士和夏山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門前已被落雪所蓋,厚厚的一層白雪甚至都淹沒了門檻,飄雪落下,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落在肩頭,冰涼的觸感融入衣裳重,暈染出點點圓圈。樸素古老的木門佇立在原處,門環(huán)上墜著個鐵鎖,梁泉伸手按了按,摸下一層灰塵。“沒人能進去嗎?”彘站在山上的高樹,眺望著院內(nèi)的模樣,隱隱綽綽看出這道觀雖小,可叢落不少。“離開前,我送了個祝福?!绷喝獜膽牙锶〕隽髓€匙,打開了鐵鎖。“哼。”白水從樹上翻下來,梁泉的言靈,又有誰能隨意突破?顧小道士和夏山知道是要來師兄/師父以前的住址,看到的時候也不禁有些恍惚,身前這位風清月朗的道人,竟也是從一個普通道觀而出。但也唯有這樣沉靜的氛圍,才能教養(yǎng)出這般人物了。梁泉推開木門,那積雪在他的力道下不值得一提,硬生生推開了偌大的空間,院落中無處安放,他輕輕一笑,揮手而過,那厚雪融化,又帶走了污垢。道觀中很是幽靜,當真不大,格局比起長安城三元觀來說不知道小了多少,供奉著三位祖師爺,后院是住的地方,再往后,竟真的有一片竹林。漫天雪花中,竹林安然佇立,那颯颯作響的風聲中,搖曳著亙古不變的古韻。梁泉讓他們自便,而他則是徑直去了書房。這書房原是老道一直在用,自從他“去世”后,梁泉也曾在這里待過一些時日。他輕輕推開屋門,屋內(nèi)在符咒的作用下,還保持著和以前沒有任何差別的擺設(shè)。桌椅,文房四寶,書柜,滿滿的書籍……以及一幅畫像。梁泉踱步到這幅畫像面前,伸手摩挲了兩下,又笑了起來。這是老道的自畫像,說來也是好笑,他的朋友也曾贈予過他不少畫像,可偏生他一幅都不喜歡,硬是說不像。后來小梁泉道,自己畫豈不是更好?老道當即哈哈大笑,揮手而就,潑墨作畫,不過寥寥數(shù)個時辰,便灑落一笑,把這當做了至寶掛在了書房,聲稱讓友人好好鑒賞一二,惹來笑罵無數(shù)。梁泉在書桌面前坐下,伸手拉開了左手邊的抽屜,里面擺著一卷卷軸。這卷軸用紅繩包扎起來,看著有些破舊。梁泉把它取出來,而后把他隨身帶著的包袱放在左邊,打開后從里面取出了又一份卷軸。這份卷軸,是遇到赑屃后那夜,楊廣交給梁泉。而放在道觀內(nèi)的這一份,則是從一開始就是老道的。可這兩份卷軸,實際上是一樣的。梁泉打開兩份卷軸,然后把他們重疊放在一起,而后抬手在卷面上虛空點了數(shù)個地方,卷軸上猛地迸射出幾道氣勁。梁泉眉峰一蹙,反手接住,左手扯過一張白紙,迅速在紙面按下!那氣流扭曲成不同的模樣,但在梁泉的掌下仍是被控制得死死的,不久后就化為一個個字眼出來。梁泉蜷縮手掌,繼而認真看起來,那微末的小傷并未去理會。這兩份卷軸,梁泉已經(jīng)分別研究過無數(shù)次。楊廣這一份,當初他交給他時,就曾經(jīng)說過,這是他“偶然”得到的,借其他龍脈來助益的法子,也是從這份卷軸中脫胎而出。梁泉隱約記得,當初老道這份卷軸給他玩鬧時,曾說過,這份卷軸上面畫的是圖,可看在人眼里面卻是字。不同的人看來,總能看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