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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潭寶物,死氣濃郁,將玉棺中的尸體護(hù)得極好,幾年了,里面的人一點變化都沒有,還像是活著一樣。冷無心慢吞吞地取出一枚玉佩,上面雕著兩條首尾相銜的陰陽魚,道:“最后還不是一樣?死了又如何?”他說話的時候,雙魚玉佩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最后將黑暗的寢殿內(nèi)照得如同白晝一樣。玉佩上的兩條魚如同活過來一般,緩緩游動起來,首尾相銜,形同陰陽八卦。在這樣刺眼的光芒中,一個人影緩緩浮現(xiàn)。冷無心嘴角一彎,向那人微笑著伸出手。一天后,循著玉棺氣息追尋而至的楚君逸,在走向黑水湖時,一式“橫掃乾坤”,直接將方圓千里的黑水湖劈開了一條路,從分開的湖水中走了過去。即使是兇猛成性的上古妖獸鉤蛇,在青龍之威下,也只能隱匿身形,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因劍意太兇,原本驟然聚集起來的層層烏云,忽地支離破碎,直接消散了。幻月宮是魔道最大的門派,里面不知有多少魔修,見他殺上門來,豈會罷休,紛紛迎戰(zhàn)。楚君逸再是殺神降世,一路殺了數(shù)百里,身上不知有多少傷口,鮮血把整個人染成了一個血人。然而這對他而言,卻已是稀疏平常之事,因而他渾身染血地走過去,眉頭也不曾皺半分。劍意中的殺氣已經(jīng)凝華到頂點,修為不濟(jì)的魔修光是接近,都會讓楚君逸周身的劍氣絞殺。然而這從尸山血海里趟出來的殺氣騰騰的劍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正戾氣,渾然是不偏不倚的劍之殺氣。“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話,不要入魔,千萬不要入魔……”楚君逸再度揮下手中之劍的一瞬間,忽然,動作凝固了。血影之中,那個迎面走過來的人的面容,卻如此清晰。只因早已痛入骨髓,思之成狂。師兄……不!不可能!那是誰?!一口熟悉的玉棺忽然由幾根妖藤扔了過來,楚君逸伸手接住,低頭看向棺中,心跳霍然停止,在那一瞬間竟然無法壓制心念,青龍狂躁地怒吼一聲,長劍脫手而出,插在了旁邊一塊石頭上。楚君逸緩緩抬頭,冷冽到極致的目光看著對面兩人,喑啞的聲音哪里是從喉中響起,分明是自黃泉之下傳來:“你做了什么……冷、無、心?”冷無心微微一笑,攬過身邊人的腰,道:“你守著你的尸體,我抱著我的人,皆大歡喜,還有甚么不好的?”☆、第四十三章但凡對面人有一點不對勁,楚君逸的攻擊已經(jīng)到了??善还茉趺纯?,那人都是活生生的沈十六。如果只是外貌相同的人,是絕對不能騙過楚君逸的。要是這么多年了,他連師兄的氣息都分辨不出來,還不如直接拔劍自刎,也不用再修行了。但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玉棺就在他手上,當(dāng)初是怎樣取得幽冥寒玉,怎樣將懷中之人放入玉棺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對面卻走來了一個鮮活的人,和棺中人毫無二致!他卻尚未尋到掌門所說的那縷殘魂!楚君逸胸中一寸一寸撕裂開來,痛到極致,恨到極致。冷無心……他竟敢褻瀆師兄遺體!“是傀儡?!背菘粗性诶錈o心懷中,眼神空洞的人,一步步踏了過去,“你用了甚么手段?”冷無心惡劣地笑了笑:“讓你失望,這并不是傀儡,而是你師兄的另一副身軀。”說著親昵地探向那人的脖頸,將他脖子上掛著的雙魚玉佩掏了出來,那玉佩上隱隱閃爍著冷紅的光,充滿了禁忌的味道,“這是雙魚玉佩,我想不用說,你也知道它的作用罷。”楚君逸驀地停下腳步,目光釘在了那玉佩上。雙魚玉佩,竟是雙魚玉佩。這是樣修界大名鼎鼎的寶物,但只在傳說中出現(xiàn)過,催動此寶,可以將一個人從“過去”或是“未來”傳送到“現(xiàn)在”,與現(xiàn)在的那個人同時存在,從此這“兩個人”便會異體同命。譬如說,若是傳送到“現(xiàn)在”的是三個時辰之前的“他”,給“現(xiàn)在的他”戴上帽子,三個時辰之后,“過去的他”頭上就會出現(xiàn)一個帽子。倘若殺了“現(xiàn)在的他”,三個時辰后,“過去的他”就會死去。而若是殺了“過去的他”,“現(xiàn)在的他”立刻就死了。他雖然尚未找到師兄的那縷殘魂,但現(xiàn)在,師兄棺中的這具身體,確實毫無生機(jī)。也就是說,冷無心將“過去的師兄”傳送到了“現(xiàn)在”,倚在冷無心懷中的人,就是師兄。楚君逸斬魔千萬安如磐石的道心,隱隱有崩潰的跡象。那人形貌昳麗,氣息鮮活。那人面白如雪,軀體冰冷。那人站在眼前,觸手可及。那人躺在棺中,不敢冒犯。“吼——”青龍劍靈早已殺戮成性,此刻感應(yīng)到主人混亂的心境,如魚得水,自己從石中一躍而起,重化青龍,發(fā)出凄愴孤傲的怒吼。他原該是無所顧忌的神龍,為何受困凡間,龍游淺灘?劍靈反噬,楚君逸眸中染血,單膝重重跪在地上,掌下玉棺轟然墜地。然而楚君逸想不起理一理蕪雜的心境,鎮(zhèn)壓住那兇戾的青龍。他眼中已經(jīng)裝下那人身影,又哪里有多余的地方,再放下別的人與物?楚君逸恍惚地看著那長發(fā)如墨之人,將他空洞無神的雙眼,換作了記憶中點漆一般的雙眸。昆侖山湖邊,他說:“師弟,沉心靜氣,不必?fù)?dān)憂螭龍,一切有師兄在。”歷練時遇到兇獸,他揮退自己:“我為爾等師兄,自然一力當(dāng)之?!?/br>十三塢比試臺之上,他微笑道:“我家少掌門?!?/br>原來曾有那么多甜蜜,然而無情歲月,終將蜜糖催成砒|霜,罪魁禍?zhǔn)祝瑓s是自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師兄只余一縷殘魂,身后卻還要遭此玷辱,他若是連師兄這一份尊重都保不住,還配立于世間嗎?楚君逸胸中翻滾的氣血平靜了下來,淌血的心冰冷冷的,仿佛萬年寒冰,幽冥寒玉。冷無心扣住“沈十六”之腰,挑眉道:“我那個提議如何?你可是想好了?”楚君逸單手提起玉棺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旁邊,將玉棺放在唯一一小塊平整的地方,取出十八只陣旗,召回靈劍,以大兇之劍為陣眼,布下了一道以攻為守的羅絕陣。青龍不甘地吼了一聲,但因主人已經(jīng)心神穩(wěn)固,無法再興風(fēng)作浪,只好委委屈屈地待在玉棺前,充當(dāng)起玉棺最兇悍的守護(hù)神來。冷無心冷漠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既然棄劍了,又何必再留下?”楚君逸轉(zhuǎn)身時,手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執(zhí)了一把匕首,只見他手腕一抖,匕首倏地拉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