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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村里頭的百姓們信以為真,就都進去撿銀子去了,最后又釀成了大禍?!?/br> 梁大人聽到這里,只一拍桌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怪不得我昨天去方廟村,說是誠國公府已經(jīng)派了人來守山頭了,還給了死了的百姓家里頭每戶二十兩銀子的撫恤金,只是他們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個外村人,所以沒過來送銀子?!?/br> 第253章 宋明軒的神色嚴肅了起來,眉心緊緊皺了起來,只低著頭咬牙切齒道:“又是誠國公府?!彼蚊鬈幷f完這句話,忽然就抬起了頭來,看著梁大人,咬牙道:“不知道梁大人的升遷的明旨到手了沒有,有沒有想過,在離開河橋鎮(zhèn)之前,再做一番大事?” 梁大人看著宋明軒,只覺得手心微微冒汗,又想起去年宋明軒縣衙公堂上的那番表現(xiàn),忍不住開口問道:“宋解元說的一番大事,到底是指什么大事?” 宋明軒垂下眉頭,原本的傷心痛苦懦弱似乎在一瞬間都消失不見了,有的只是鎮(zhèn)定、嚴謹和眼里偶爾透露出來的堅毅的神色。 “皇上意主削爵,但是以誠國公為首的保爵派一直都反對削爵。去年在京城發(fā)生了一起南風樓的小倌被強jian致死的案子,人犯就是誠國公府的六少爺,只是這個案子畢竟苦主只有一人,且后來多方查證了之后,人犯也已經(jīng)伏法,但誠國公府藐視國法的行為,刑部也已經(jīng)有所耳聞了。這時候若是能證明誠國公府利用假銀礦的事情,禍及百姓,只怕這誠國公府離削爵的日子,也就不遠了?!?/br> 梁大人聽宋明軒說完這一席話,額頭上的汗珠早已經(jīng)冒了出來,只擰著眉毛道:“這件事情本官不是不想管,而是實在管不著??!這胳膊擰不過大腿,誠國公府如今雖然式微,可它仍舊是老牌的勛貴之家。前幾年皇帝因為貪腐才削了景國公府,這些年這些老牌的勛貴誰不縮著脖子過日子,只怕這次就算是挖出了誠國公府造謠假銀礦的事情,可畢竟百姓們是自己闖了他們家的山頭,和誠國公府,沒有關系啊!” 宋明軒也知道梁大人雖然是個好官,但是他素來行事中庸,這件事情他未必會首肯,聽他這么說,也只是搖了搖頭道:“此事確實有些為難梁大人,梁大人升遷在即,馬上就要去江南赴任,這時候想要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是晚生唐突了?!?/br> 梁大人見宋明軒這么說,也覺得臉頰微紅,只嘆了一口氣,正想還解釋幾句,卻聽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梁大人,若是造謠作假銀礦算不上重罪,那十幾年前,在方廟村私開煤礦,謀取不義之財,在事發(fā)后借塌方之由,將一眾礦工活埋井下,如此草菅人命,算不算重罪?” “什……什么?私開煤礦?這是怎么一回事?大雍所有的礦藏都要經(jīng)工部查核無誤,符合開采標準之后,才可以動土開工,十幾年前,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師爺,也知道當時誠國公府這些東西是一樣也沒少的,動土當日,我還過來參加過他們的開工儀式?!?/br> 梁大人說完,只抬起頭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從門外走進來,那一臉的絡腮胡子有位明顯,還沒等梁大人開口,錢木匠只對著梁大人躬了躬手道:“不知道梁大人還記不記得我?” “你……你……你是當年在礦上,第一個下井的工頭,我怎么不記得你,原來你沒死?”梁大人當了十幾年的縣太爺,頭一次瞧見自己以為早已死了的人站在自己跟前,越發(fā)就興奮了起來。 宋明軒見錢木匠進來說了這么一番話,也只驚訝了起來,開口問道:“叔,那礦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跟我們好好說說?!?/br> 錢木匠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趙彩鳳只搬了一張凳子請他坐下,錢木匠閉上眼回想了片刻,只睜開眼睛,眸中帶著淚光道:“這幾個礦洞折了太多人的性命在里頭了,這件事要是再不公布于眾,只怕以后還會有更多人死在里頭。” 錢木匠說完,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那時候我?guī)е銈冨X大嬸跑出來,又沒錢,又不認識人,正巧認識誠國公府里頭的一個家奴,說是方廟村這邊要開煤礦,想招幾個工頭,我那時候渾身力氣,又想著方廟村離京城遠,好歹可以躲上一陣子,所以就帶著你們錢大嬸去了方廟村,就住在誠國公府設在那邊的礦棚里頭。一開始請的都是外鄉(xiāng)人,好些人是專門從晉城請過來的,都是挖煤的老手,只挖了幾天就說這里頭煤少,且這一帶地勢低,若是遇上下雨天,礦井就容易給淹著,明擺著就不能繼續(xù)挖下去。誠國公府的人知道了,就把那些人都給弄走了,只留了我們幾個不大懂的,繼續(xù)往里頭挖,我們挖了好些天,終于看見煤了,只是那煤太少了,只一星半點的,所以他們只叫我們繼續(xù)挖??墒遣磐趦商欤鋈痪蛷牡紫聺B出了好些水來……” 眾人都專心致志的聽著,只有錢木匠一個人淡然的繼續(xù)講下去,那些場景似乎就像剛剛發(fā)生在他眼前一樣。 “后來,下面的水越來越大,我雖然不懂行,但是之前聽那幾個晉城來的礦工說過,這挖煤也不是隨便能挖的,少不得要通過朝廷頒布的政令,若是有礦洞走水這樣的事情,就代表這邊地勢低洼,很容易引起塌方,這樣的地方是不允許挖礦的。我那時候老實,便把這些事情說了出去,誰知道那些百姓也都是有脾氣的,便說等出去了,要去尋了誠國公府的管事的鬧事去,若是不給銀子,他們就把這事情給捅出去。后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第二天下礦的時候,忽然就下起了大雨,那一夜沒塌方,但是卻從礦洞上頭,卻源源不斷的泥水留下來,是誠國公府的那群奴才,想要把我們都活埋了……” 梁大人聽到這里,只嚇的嘴唇都顫抖了起來……忍不住開口道:“那年礦難,死了三四十個礦工??!難道不是因為礦洞塌方了?而是……” 錢木匠眼里落下淚來,只點了點頭道:“我逃出來之后,偷偷的回去瞧過,若真是塌方,里頭一個人都不可能出的來,就是因為泥是他們自己填的,所以才叫我們挖開了一處洞口,跑了出來。后來因為進礦井的人太多了,誠國公府也沒派人清點人數(shù),我便連夜帶著我媳婦,逃走了。” “青天白日之下,居然會有這種事情,三四十個礦工的命,就這樣沒了?” “主要也是因為,那里頭實在挖不出什么煤來,那些人又怕真的鬧起來,牽連太大,所以才……”錢木匠說完,只用大掌按住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道:“當年從那個礦里頭跑出來的,就只有我和趙老大,后來我們兩個怕被人發(fā)現(xiàn),就只說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