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個天生二皮臉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但被這樣露骨的敵視,還是第一回。知道歷史的李蛟對趙姬是很討厭的,得什么樣的極品才能想出讓情人的兒子取代丈夫的兒子去繼承丈夫的家業(yè)?呂后竇后武則天手握天下都沒干出這種事吧?莊襄王分分鐘從棺材里跳出來掐死她好嗎!不過他原先以為趙姬避出王宮是為了養(yǎng)胎,沒想到她的肚子還是平平的,看來只是單純?yōu)榱藢g作樂?嫪毐那長相,也真難為她吃得下去。李蛟抽了抽嘴角,據(jù)說十幾歲看臉,二十幾歲看人品,三十幾歲看“能力”,果真有理。眼見那小賤種居然敢朝她挑釁,趙姬大怒,臉色黑沉如水,召來一個近侍吩咐了幾句,端了酒樽以袖遮面平復了一下心情,連飲了好幾口。夏太后看了她一眼,涼涼道:“酒量不錯,但秋干物燥的,少用些彘rou?!币还蓃ousao味。和嬴政很少用葷食不同,出了百日趙姬便自行除了孝,每日葷素不忌,更喜好華服宴飲,常在行宮邀請一些貴婦人,言語之間毫無傷悲。相反一向同莊襄王不和的夏太后,倒像是什么心思都沒了,一心一意地茹素忌酒,連對爭了半輩子的老對手華陽太后都不理不睬,偶爾對嬴政李蛟也溫和起來。這個年過半百的婦人,終于看開了名利富貴,然而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終究是遲了。趙姬臉色乍紅乍白的,說一個女人貪酒好rou,簡直是把她的臉皮往地上踩,但礙著是長輩,還是得捏著鼻子認下來。看她們倆斗上了,李蛟樂得輕松,又夾了片炮豚沾醬來吃。炮豚可是大菜,做起來很費工夫,平時吃不到的,上次趙姬離宮的家宴也沒上,足可見嬴政對這次的生辰宴有多用心。很快就是宮中獻禮,先王妃嬪按等級不同送的禮物也不同,絕沒有逾制和敷衍的,到了趙姬這里,宦官卻頓了頓,為難地看向嬴政,“大王……”嬴政抬眼,“何事?”“這是怎么了?不繼續(xù)?嫌棄哀家了?”趙姬撫了撫發(fā)鬢,淡淡道。宦官見嬴政沒有表態(tài),只得大聲報出禮單,出乎意料的,竟是一部論語。當今治世有諸子百家,儒家還沒被漢武帝尊上神壇,送晚輩論語絕不是關心愛護,而是強定了他日后的學習方向,儒家學什么?仁義道德禮儀謙恭,放在法家兵家橫行的秦國,簡直是來搞笑的。百姓嘛,不造反不犯罪已經(jīng)不錯了,一個個學得跟儒生似的滿口大空話動不動仁啊信啊的,還怎么征兵征糧打天下?所以那宦官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都安靜了,樂師被嚇住,優(yōu)美的樂聲都停了。李蛟后知后覺地抬頭,發(fā)現(xiàn)眾人都在看自己。夏太后毫不客氣地打破了沉默,“趙姬,你是何意?”趙姬笑容滿面,“母親說什么呢,趙姬自然是關心成蟜的學業(yè),他自童稚起,昏睡了這么些年,最起碼的禮儀廉恥也不懂吧?這書哀家也看過,正適合你呢,成蟜。”不要以為哥聽不懂諷刺!哥也是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的人!李蛟仔細想想,除了在心里對趙姬不滿,他好像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吧?難道這也是個穿越者,看出了他的身份?可穿越者不會腦殘到和嫪毐攪和在一起吧?他這一分神,臉上就呈現(xiàn)出了七分面癱三分陰沉的效果,倒讓不少人心中贊嘆。“怒而不發(fā),審時度勢,能忍唾面之辱而色不變,可堪任也。”這會兒李蛟確實不能有半點動作,無論是同意還是拒絕,始終會落在下風。大國的王子王孫很少會單習一家,不光是因為他們更傾向于集百家之長,能用者擇其之,不能用者棄之,更因為各家弟子是待價而沽的人才,而他們是用人之人。嬴政看向趙姬,淡淡道:“日前寡人已為王弟請了一位先生,月內便能入秦,母后的提議很好,但先生乃是法家弟子,自古儒法不相容,這話莫要再提?!?/br>趙姬臉色鐵青,李蛟莫名感動,他知道嬴政是個很孝順的人(誤),曾經(jīng)在趙姬中毒時衣不解帶侍奉榻前(大誤),現(xiàn)在居然為了他駁了趙姬的面子,一定很痛苦很糾結,怎么辦,他好想去撲過去舔舔他蹭蹭他安慰安慰他!“大王倒是對成蟜上心。”趙姬咬牙,狀似不經(jīng)意撫上小腹。久經(jīng)歡場,趙姬當然能看出來嬴政和李蛟之間并無曖昧,但愈是這樣她愈生氣,若是對男寵的維護也罷了,那小賤種再囂張也是個賣屁股的,可兩人之間清清白白,這說明什么?說明政兒根本已經(jīng)把那個小賤種當成了兄弟!憑什么,憑什么那個小賤種能被百般寵愛,而她的孩子注定一生一世見不得人?明明……都是政兒的兄弟。有了嬴政的話,趙姬再不滿也得揭過,華陽太后送給李蛟一套碧玉屏風,華貴雅致,很是稀有,夏太后則送了一尊赤金仙鶴,美輪美奐又隱含長壽安康之意。至于嬴政,不是說了嗎?他送給李蛟一個先生。一個月后,李蛟囧囧有神的收到了先生。二十五六歲的俊秀青年向李蛟行了文士禮,舉止翩然有度,讓人一見好感頓生,然而他一開口,男神形象瞬間破滅:“韓,韓非見……過,公子?!?/br>李蛟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韓非子!史上最著名的結巴韓非子!李蛟見到歷史名人的激動之情還沒涌上來,心中只有一個問題:讓結巴來教他這個非典型性啞巴!這真的不是諷刺嗎?難道以后就是這樣的:——公,公子,這……道題,應、應該……——喵?——對、對,就,就是。——喵。——公子真聰、聰明!震驚之下李蛟就忘了回禮,而他那張面癱臉也讓韓非心中惴惴不安。他并不是自請入秦,而是韓王受不住秦王壓力將他送來的。他與李斯師出同門,李斯已經(jīng)在秦國展露頭角,而韓王卻始終不肯接納他的進言,他正欲發(fā)奮著書以明志,卻收到了李斯的信,猶豫不決間,韓王已經(jīng)將他送了出去。當日同在師門,他與李斯爭斗得厲害,現(xiàn)如今李斯在秦如日中天,他心中不是沒有酸楚,但更多的是欣慰,這證明他們的學說還是有用的。但李斯的心性,他也知道一些,這一遭若是被厭棄,也不知何時才能有一展抱負之日。韓非垂下眼簾,心中一片悲觀。“先生莫見怪,公子前些日子染了傷寒,如今失語了?!庇募Φ?。李蛟回神,連忙跟著點點頭,為了表達對韓非的高度景仰,他費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雖然比哭還難看,但確實能看出是笑容。韓非一頓,“非,非不敢?!?/br>意識到了和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