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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老頭兒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顧巖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翁,這個真的能用來換走青鸞的眼睛嗎?”老頭兒反而說道:“如果你確定你愿意舍下自己的情,我就會把青鸞的眼睛交給你?!?/br>顧巖不明所以的望著老頭兒,他從沒想過失去了情,自己會變得有何不同,在他想來,青鸞的眼睛該有多珍貴啊,若是真的只需要用這么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能治好崔震山的眼睛,他當然是一百個同意。顧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著老頭兒,說道:“我愿意交換?!?/br>☆、47看到顧巖如此堅決的點頭,這老頭兒頓時沉默下來,他雙眼直視著顧巖,如今,顧巖全身上下,最寶貴的東西就只剩下情了。這片土地上,最崇尚的東西就是愛情,老頭兒見過太多來和青鸞交換東西的人,但卻沒人會拿自己的情來交換,甚至于他們交換的目的,往往就是為了愛情,而顧巖,卻如此輕易的就要舍棄自己的情,等他有一日吃夠了苦頭,才會明白,青鸞的眼睛再珍貴,也比不上他自己的感情。顧巖見老頭兒默默不語,以為他是要后悔交換,于是惴惴不安的望著老頭兒,輕聲說道:“青鸞的眼睛對我很重要,只要我能給出的,我什么都愿意付出的?!?/br>老頭兒又看了他一眼,他再次跟顧巖確定:“你不后悔?”顧巖搖頭,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醫(yī)治崔震山的雙眼,情又算甚么呢,他這兩百年在地府,無情無愛,還不是照樣過來了。老頭兒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雙手伸到顧巖的前面,顧巖閉上眼睛,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過片刻功夫,老頭兒的掌心里,就多了一團晶瑩剔透的絲線。顧巖輕輕的睜開雙眼,他看著老頭兒手里的那團絲線,不禁微微一怔,原來這就是他自己的情絲么?不知為何,當親眼看到這東西時,他心里微微有些異樣,但很快,他又想起崔震山,于是便收回視線,等著老頭兒跟他做交易。老頭兒手掌合攏,他收起顧巖的情絲,又說道:“你的情絲,我就收下了?!?/br>顧巖點頭,他定了定心神,只要能醫(yī)治好崔震山的眼睛,就算是情絲被抽走了,他也沒有任何遺憾。“沒有了情絲,你將不會對任何人動情。”老頭兒的語氣里還有些嘆息,顧巖看著老頭兒,忽然有些失神,他讀了很多的佛書,佛家說六根清凈,又信仰無欲無求,若是去除了情絲,不正是沒有了煩惱么?這樣的疑問只在顧巖的腦海里停留了片刻,很快地,他點頭說道:“老前輩,我知道了。”老頭兒嘆了一口氣,他朝著青鸞輕輕一揮,隨后,青鸞的那雙光彩奪目的眼睛被緩緩剝落下來,老頭兒接住青鸞的眼睛,他裝入隨身的錦匣里,對顧巖說道:“這是青鸞的眼睛,從今以后,它就是你的了?!?/br>顧巖接過錦匣,他望著眼睛的青鸞化身,失去了最后剩下的眼睛,青鸞徹底成為一具化石,它看起來丑陋無比,但無論如何,有了青鸞的眼睛,崔震山很快就能看到了,故此他感激的又看了青鸞一眼,便轉頭對老頭兒說道:“多謝老前輩,青鸞的眼睛,我就帶走了。”老頭兒頷首,顧巖朝著他行了一禮,接著,飛身進入云端。看到已然遠去的顧巖,老頭兒有些感慨,他輕輕搖了搖頭,嘴里說道:“都說他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如何卻連自己的心都堪不破?”在他身后,青鸞的化身像是大漠中的沙粒,漸漸被風一點一點吹走,很快,那具巨大的化身已消散于風中,廣闊無垠的荒漠中,只剩下他,與一個身穿黃色僧衣的和尚。和尚聽了老頭兒的話,也望著顧巖遠走的方向,過了許久,他才收回視線,微笑著說道:“越是自己的內心,豈是不容易堪破?!?/br>老頭兒望了他一眼,又問:“既是如此,你又為何要我抽走他的情絲?你們佛家不是講究萬事隨緣么?”那黃衣和尚雙手合十,說道:“這也是修行的一種呀?!?/br>老頭兒似乎有些不信,他望著和尚,說道:“說甚么修行,不過是你們無聊,想出折磨人的新法子罷了?!?/br>想起已經離去的顧巖,老頭兒有些可憐他,不過到底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老頭兒除了感嘆幾聲,替他可憐以外,再多余的,甚么也做不了了。老和尚靜靜的說道:“若是此次他能過了情關,他便能大徹大悟了?!?/br>站在他不遠處的老頭兒有些好笑,他說:“我且先說給你,雖說抽走了他的情絲,只是若是他用情太深,就算沒了情絲,也是沒用的?!?/br>那和尚卻只是嘴角含笑,說道:“且看他自己的造化,過得了,便是蒼生的福份,過不了,是他自己的磨難?!?/br>看著他一臉的平靜,老頭兒搖搖頭,笑罵一句:“你這老和尚,端得會裝腔作勢,叫人不知該如何說你!”罵完之后,老頭頭攤開手掌,隨后,那團情絲緩緩在空中消逝不見。又說顧巖,拿到了青鸞的眼睛后便趕往牛頭鎮(zhèn),他日夜兼程,等趕到法嚴寺時,已距離他與崔震山約定見面的日子過去多久了。“法師,崔震山呢?”顧巖在廟里找遍崔震山,卻都不見他的身影,只是整個法嚴寺,除了宗仁和尚,沒有人能看到他,他便是想找個人打聽,也沒有辦法。宗仁正在佛堂做功課,他見顧巖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放下手里的木魚,雙手合十,和藹的對顧巖說道:“貴客回來了。”顧巖臉上急得通紅,他望著宗仁和尚,說道:“我在廟里沒有找到崔震山,他在哪里?”宗仁望著顧巖,他說道:“幾日前,崔道友便已經離去了?!?/br>“走了?”顧巖一楞,他似乎獨自不敢相信,分明當初讓他留在法嚴寺等他的,怎么等他回來了,崔震山卻不見了?顧巖吃驚的又問道:“他到哪里去了?”當日他打發(fā)徐臘來,就是為了讓他在法嚴寺等他,只待他拿到青鸞的眼睛后,崔震山的雙眼就有救了,這人現如今行動不便,會走到哪里去?自打顧巖走后,崔震山便一直守在后院等他,任是誰也勸不動,且他走的時候毫無征兆,就連宗仁也不知他的下落。“不知,崔道友走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說過?!?/br>顧巖傻住了,他好不容易拿回了青鸞的眼睛,這人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為何會如何匆忙,到底發(fā)生甚么事了?突然,顧巖想起徐臘,這么一想,顧巖都不曾跟宗仁打聲招呼,轉身出去尋找徐臘。要找到徐臘并不難,他是地府的實習判官,人間到處都是當職的鬼差,顧巖只需找鬼差一打聽,便在牛頭鎮(zh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