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么？”

“你喂。”

徐礫陽掀桌：“愛吃不吃。”

“真的，”岳維滿臉嚴(yán)肅，攥住他的手腕，越握越緊，“我只相信你?！毙斓[陽無語，用刀子削了一塊遞到岳維唇邊：“吃。”岳維委屈道：“用嘴，刀子臟?！?/br>
“？？？”

“你咬一塊，然后，恩，這樣。”

“愛吃不吃?！?/br>
“陶哥哥?！?/br>
“……你贏了。”

徐礫陽檢查了下門，鎖了，窗，關(guān)了。他用嘴咬下一大塊，渾身不舒坦，岳維一只手?jǐn)堊∷皖^凝視他的兩只眼睛，聲情并茂：“啊?！?/br>
“……”徐礫陽撲哧一笑，蘋果掉落在地，岳維一臉可惜又松口氣的表情，徐礫陽說：“你真餓？還吃嗎？”岳維摸摸一天沒進(jìn)食的肚子，想了又想，點頭：“餓?！?/br>
徐礫陽只好又咬下一瓣，岳維鄭重其事地俯首，他凝視著徐礫陽的眼睛，似乎在確認(rèn)對方的確是記憶中的陶楊。徐礫陽眨眨眼，岳維咬下一塊，嚼進(jìn)肚子里，徐礫陽嘴巴上還留著一半。

岳維低頭貼住他，低聲說：“這么多年，我很想你。”他的唇瓣貼上記憶中的溫?zé)?，與第一次的淺嘗輒止不同，那是個意外，而這一次，岳維卻沒再那么擔(dān)心，擔(dān)心是否干凈，是否消過毒。

只因為他從心底確認(rèn)，這是陶楊。在舊時的光陰里，紛至沓來的回憶，如同漫天塵埃，遮蔽住心理的隔閡，這是岳維生平第二次接吻。

徐礫陽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岳維已經(jīng)閉上雙眼，似乎陶醉其中，他的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腦勺，力氣大到徐礫陽難以掙開。

徐礫陽嘴被堵住了，只能發(fā)出唔唔的聲音，他反手想推開岳維，卻被岳維一把攫住，小蘋果在兩人的唇舌間碾磨，碎成了渣渣。

岳維悉數(shù)吞進(jìn)肚子里，松開呼吸不暢的徐礫陽，意猶未盡的望向剩下的蘋果。徐礫陽：“……”

“餓著吧你，別吃了。”徐礫陽冷酷道。

岳維的肚皮適時發(fā)出咕嚕的聲響，徐礫陽拍案而起：“別吃了你。”岳維心里苦，他拉了拉徐礫陽的衣擺：“我錯了?！?/br>
徐母在門外喊：“兒子，開個門?！毙斓[陽如蒙大赦，扯張紙隨便擦幾下，起身開門，徐母煮的湯圓，岳維拿起勺左右戳，道：“這什么？很圓滑?！?/br>
徐礫陽側(cè)頭：“湯圓，沒吃過？”

徐母：“這么造孽？”

岳維抬頭沉思，片刻后道：“小時候吃過，忘了?！毙斓[陽說：“舀起來吃?！痹谰S撥弄了一個，倒騰來倒騰去就是不放進(jìn)嘴里，徐礫陽扶額：“要糖是吧，我下去拿?！?/br>
徐母：“我放了啊?！?/br>
徐礫陽：“他口味重?！?/br>
徐母：“哦哦?！?/br>
岳維：“我和你一起。”

說著兩人一前一后下樓，徐礫陽甚覺岳維就是個禍害，他在廚房灶臺前站住腳，惡狠狠地說：“明天就回去，回美國，別讓我見到你，懂？”

岳維放下碗：“為什么，我特意過來，就想陪你過個年?！毙斓[陽說：“你根本不吃東西，沒消毒，你嫌臟。”岳維不滿：“我說過你可以喂?！?/br>
徐礫陽：“哪有這樣吃東西的？你不是在作妖？”岳維攤開手：“當(dāng)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自帶消毒功能，這么形容比較，恩，像?！?/br>
“……”

“餓?！痹谰S端起碗塞進(jìn)徐礫陽手里，滿臉期待看著他。

徐礫陽心如死灰，心煩意亂，舀了顆湯圓，上下牙壓著軟糯的湯圓皮。岳維低頭側(cè)著俯首。

徐母覺得兒子的朋友有點奇怪。她想下樓上個廁所冷靜一下，于是扯了紙朝樓下走去。樓梯口正對廚房門，徐母目睹這一幕前還滿腦子疑惑，這會兒只覺耳邊轟地一大聲響。

從她的角度望去，兒子被一個大男人摟在懷里，嘴巴貼在一起，親密得超出了朋友的情誼。徐母張大嘴，返身沖上樓，捂住胸口喘氣。

徐慧英抹干眼淚水，呆坐在沙發(fā)上連連嘆氣。要說同意兩個男人在一起，這心理障礙也有點大了，徐慧英心想，還是要讓兒子找個女朋友，有了女人心就不野了。

她一握拳頭，打定主意裝作無事，先為兒子介紹個對象，他遲早會收心的。年輕人嘛，一時走錯路，以后自然會明白的。徐慧英雙手顫抖，重新打開電視，廁所也不上了，努力平復(fù)心情。

徐礫陽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誤入歧途”，岳維心滿意足喂飽肚子，摟著徐礫陽的腰不肯撒手。徐礫陽一臉看智障的表情，攤開手：“再不上去，媽該著急了。”

岳維：“我想她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br>
徐礫陽：“但我現(xiàn)在是她兒子。”

岳維：“我發(fā)現(xiàn)你，有個缺點?！?/br>
徐礫陽：“什么？”

岳維：“太愛演戲了，無論什么時候，何種情況，你都要戴一張面具?！?/br>
“不懂。”徐礫陽擺擺手，背轉(zhuǎn)身向樓梯走去，只留給岳維一個背影，徐礫陽淡漠的聲音傳來，波瀾不興：“我以為活在你記憶里的陶楊，該是朵善良的白蓮花，你說他寬容善良，那我向你展示的，自然是這一面。”

“你說對嗎，岳老板？”徐礫陽回首笑了笑，招呼他：“上樓，下面冷?！痹谰S沉著眼凝視他，直到徐礫陽轉(zhuǎn)身消失，岳維接通付均的電話。

“岳總，還是沒有消息，”付均仰天，平靜地說，“不知道陶宇將他藏在何處。您一定要找嗎？”大年三十，過個安生假都不能，付均簡直想為自己點蠟。

“找?！痹谰S語氣冰冷，冷著臉拔腿向樓上走去。

·

話說陶宇陪楚澤言回日本過節(jié)，兩個人躺在湯屋的木地板上，屏風(fēng)后溫泉升騰起的熱氣隱約可見。陶宇瞇了瞇眼睛，翻身面對楚澤言，低聲說：“你也把他當(dāng)哥哥了？”

楚澤言一愣，抬手拂過身邊衣著暴露的女孩的鬢發(fā)，輕笑起來：“怎么會？”陶宇透過朦朧的霧氣望向楚澤言：“想上我嗎？”

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訊號，楚澤言一把推開陶宇，掀翻侍女手中的茶盤，怒不可遏：“陶宇，不要試圖挑戰(zhàn)我的底線?！碧沼钛瞿樐曀菩Ψ切Φ卣f：“徐礫陽不過是我弄到岳維身邊的一顆棋?！?/br>
“一個人偶，替代品，”陶宇說，“也能迷得楚二少神魂顛倒？”

楚澤言呵呵一笑，神情陰鷙，雙眼輕瞇：“我看他好像，不認(rèn)識你呀?！?/br>
“說笑了，”陶宇悠然抿起唇角，“他認(rèn)識我也好，不認(rèn)識也罷。岳維將會把他當(dāng)成哥哥，這是我親手營造的假相，楚澤言，他敢假冒哥哥，勢必要付出代價?！?/br>
“陶楊已經(jīng)死了。”

“沒有。”

楚澤言如遭雷劈，嘴唇輕顫，他一把按住陶宇，眼神中透露出瘋狂，侍女嚇得紛紛退避，楚